“哎”,二饼轻叹一口气,从深深的回忆中醒来。回忆过去,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幸运。三年时间,真的好长,尤其是在一个地方,重复的生活,单调的节奏,使得时间被拉得更长。而且更显珍贵。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而明天的太阳在这个夜晚过去之后会马上升起。新的一天会有新的期待,新的笑容。二饼从门槛上起来,进屋里拿了些自己制作的“皂角”,然后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前舀起水给自己来个透心凉,舒服二饼不禁发出享受的呻吟。
洗好澡,他跟随胖胖和大件的脚步,美美地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安稳地睡去,心想:“两天后是老爹的忌rì,那天中午,不,下午再去看老爹吧,老爹肯定不想在烈rì下和我相见。”
平安镇是个安静的小镇,湛蓝的天空在散碎的狗叫声中,很快慢慢发白,发光,发热,直到再次凉去。几个轮回间,时间过了三天。
“啊”,在床上的二饼懒散地起来,伸个懒腰,走出卧室,看看外面已凉下去的空气。寻思是时候去看看他那寂寞的老爹。
“大件,胖胖,吃早饭了!”在西去的阳光下,二饼在大厅喊道。他不知道那两个吃货又去了哪里,只是对着空气喊得很响。喊完,进厨房洗脸刷牙,准备一天的开始。
而在离他院子很远很远的地方,正在调戏一条花sè小母狗的大件,在他话音后。甩掉了已经被他勾引的那条花sè小母狗,开始努力往回跑。至于那只肥鸟,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大件的头上,对着正在撒欢的大黄狗很鄙视地说道:“又是一个可爱的狗姑娘被你祸害,瞧你这一屁股情债,小心二愣知道后把你阉了。”
“狗大爷我英俊潇洒,风靡平安镇所有的小可爱,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哎……”大件享受着胖胖的鄙视,很得瑟的回到。结果被胖胖一翅膀扇到臭水沟里。
“你大爷的,肥鸟,我又没祸害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大件从那水沟中跳出来,对着空中的胖胖,呲牙咧嘴。随即用力一抖身子,重新恢复光滑的皮毛,似乎刚刚并没有掉入水沟一般。
“好了,回去吃饭要紧。”大件脑中响起胖胖冷冷地声音,对于它的反抗全然无视,再次悠然落在它的头上。大件无比憋屈的在心中默默流泪,发誓一定不再偷懒,好好恢复,争取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吃得好饱啊,二愣果然很有用。”胖胖很享受地吃好,用不像是夸奖的语言表达着它的表扬。
二饼“嘭”又是一个爆栗子敲在胖胖的鸟头上,惹得肥鸟相当不爽,一个翅膀又把在一边偷笑的大件扇到墙角,摔个狗脑开花。
一个月前,他终于凝念成功,凝念则是代表神念凝实,虽然还做不到外放,但是他已经可以听懂胖胖和大件的神念传音。而且自此开始二饼喜欢上做一件事——敲鸟头。因为他觉得某只肥鸟实在太装逼了。而肥鸟限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只能默默忍受。
“走,看咱家老头子去。”二饼提起一些事先做好给他爹的祭品,往身后招呼一声,潇洒得一挥衣袖,走出了他的小院子。而身后跟着很开心的大件,和透着杀人目光的胖胖。此时的胖胖在心中流泪,痛哭着懊悔着曾经自己的天真,以及咒骂着二愣的无耻。
“二小子,今天没有在白云居做事啊?”二饼刚出院子,迎面而来的就是隔壁三婶的问候。
“没呢,余叔去城里办事,来回估计有些rì子,所以我也就正好可以偷懒两天。”二饼满脸笑容地回答。
“这样啊,那明天正好可以帮我去山上把那些柴火搬回来。”三婶旁边的六大爷弓着腰,捋着他那自傲的长胡子搭话。
“行,没问题,六大爷,赶明我就去帮你扛回来。”二饼很爽快地答应。他知道六大爷的那些柴火在后山,哪里的山路有些陡,六大爷年龄有些大了,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二饼帮着做。
“下午好,安子。”
“丽花,嗓子好些了吗,要不要回头给你熬个冰糖雪梨.”
“呀,三哥你怎么回来了啊,明儿我去你那蹭饭啊!”
二饼穿过平安镇,往隐龙山走去的路上,和迎面走来那些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享受着这种特别真实的关心。
走出平安镇后,是一片无人的原野,离那隐龙山还有一段路程。二饼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拧紧手上的物品,双腿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驰而去,感受着微热的午后的风拍打着自己脸庞的力度,二饼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纯粹**的速度估计也已经可以媲美活血层的武者了吧,三年努力地锻炼,并不是没有收获。
在庞子的传承中,有一套基础拳法明确要求二饼去修炼——十步拳,一套由太白子传下的拳法。这个拳法和现今的大部分武技截然不同,他只是纯粹地修炼**,增强身体的柔韧xìng和体力。因为不是运用量力锻体。所以这套拳练起来十分痛苦,二饼一开始练的时候,被各种扭曲的动作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几次想要放弃,但是后来他楞劲一上来,还是坚持下来。到现在他已经把这套拳法当做一天的习惯。
“走”,疾驰中的二饼突然低喝一声,随即身体二次加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虚影,消失在原野远方,只剩下一个黑点,最后连黑点都没有。
“花了五分钟,比平时快了半分钟,看来量力到了凝念,对于量力的控制更加得心应手了,加上量力的辅助,我的速度应该比一般换骨的武者还快上一分。哈哈,练好逃命的本领,才是王道。”在隐龙山两座矮坟前一个少年很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当然这个少年就是二饼了,在平安镇做店小二的这三年,二饼从没有停止过修炼,经历过死亡使得他懂得活着的可贵,也让他愈加重视自己的实力。
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凝念层的灵能者,比镇长还要厉害三分。假如是三年前的二饼,肯定会在镇里炫耀一番,但现在的他,更喜欢做一个和大家能打成一片的人。能力的差距会使得人不自觉地产生距离感,疏远彼此的距离。这样的结果是现在的二饼所不喜欢的。
“老爹,我又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那个深渊里过的怎么样,不过凭你那手艺,估计应该还是可以在某个深渊领主手下做个小厨师,不至于饿肚子啊。”二饼把手中的祭品放在张厚实的坟前,随后开始絮絮叨叨地扯着一些有的没的。而大件和胖胖则在她身后安静地站着,它们不懂二饼对着一块石碑怎么说这么多的话,甚至说话还哽咽着。
“你儿子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异能者了,我要是动用量力,一次可以做六十四个大饼,哈哈,比你当年可是厉害一倍。’二饼炫耀着自己一年来做的事情,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此时此刻全部一股脑倾倒出来。
一边说还一边喝着带过来的米酒,吃着给他爹的祭品。
“死胖子,虽说你让我受了很多苦,但是现在还是要谢谢你,毕竟要是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二饼对着他爹坟边上的庞子的坟说道。
在消化掉庞子传承的全部知识,走出幻灵空间后,二饼对于庞子的怨恨就消散了,甚至隐隐有些佩服,一个重恩的人为了一个承诺,一份信任,静守千年,忍受千年的寂寞,不管怎么怎么说都是值得钦佩的。庞三德是一个有德的人,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我要走了,平安镇太小了,现在的我是时候出去走走,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放心吧,老爹,隔三差五的我我会回来看你的,至于胖子你,你的愿望假如我有能力的时候,尽力帮你完成。”二饼往口中灌着酒,有点不舍说出自己的打算。说完后,一阵无言,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良久之后,酒足饭饱,二饼站起来把锐利的目光投向隐龙山后,心中念道:“三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