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殇不但没有离开,还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凤芷楼,一双星睿的目光透着幽暗琢磨的神光。
风芷楼咬了几下嘴唇,心里颇为急躁,这家伙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聪明一点就赶紧推门出去,找离洛公主花前月下,小闲独饮也可以,日后,最多被凤七小姐提及,骂一句楚公子忘恩负义而已,他又何必在这里自讨苦吃?
“什么阳光道,什么独木桥?你怎么了?”楚墨殇上前一步,冷声追问,他是真的不知道离洛公主来了,还是在装糊涂?
“你还敢问?”
凤芷楼不相信楚墨殇一无所知,因为他本人就在皇城,却迟迟不肯露面,其中玩的什么把戏,芷楼无法知晓,但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到,他真当风七小姐是乡野丫头好糊弄?
既然人家楚公子今天打算装了糊涂,凤七小姐也没有必要说得酸溜溜,醋意大翻,大家都是武者,就以武者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不可融合的矛盾。
“楚墨殇,还手,我们来较量一下,你赢了,我出去,我赢了,你出去!”
不管较量的结果是什么,他们都要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凤芷楼话音一落,手掌又带着阵阵劲风向楚墨殇的面门打来。
楚墨殇仍旧站在那里,冷眼地看着凤芷楼,以往每次见她,她的眼里都有小小的雀跃,可这次,一副急于和他拼命的样子。
这一掌眼看就要打到楚墨殇的面门时,带着劲力的小手竟然有些犹豫了,灌注的真气,也因为这样的犹豫消散了许多。
“武者出手,犹豫是大忌?凤芷楼,你还想和人比试?”
楚墨殇突然一个闪身,身形犹如闪电,凤芷楼的掌风打到的时候,也落了空。
“你这样的打法,不用七八个回合,就被人抓住了破绽,一脚踢出皇城了。”他的声音在芷楼的身后响了起来。
想不到楚墨殇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她的掌风没到,他就避开了,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想打倒他还真不容易,凤芷楼真是狼狈,脸有些红了。
“要你管,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离洛公主吧。”
凤芷楼猛然转身,真气再次凝集手臂,用力挥出,这次她用了四层功力,虽然不至于将楚墨殇打死,但若他不躲,一旦打到他的身上,定会将她逼退几步。
说起来,他算是她的师傅了,她并没有太大信心打败他。
“离洛公主?”
楚墨殇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他突然一把按住了芷楼的肩膀,冷声问:“怎么突然说到她?”
“别装糊涂,你们夫唱妇随,我凤芷楼绝无意见,更无心打扰,可你们也不能打扰了我。”
凤芷楼愤怒的话语后,反手一把打开了楚墨殇按在肩膀上的手,直接出拳攻击楚墨殇的鼻子,让这家伙自以为长得帅,自以为迷住了凤家七小姐,自以为她离不开他,现在凤芷楼就要让他明白,他的脸蛋儿,凤七小姐不稀罕,还要一拳破了他的相。
“夫唱妇随?”
楚墨殇愣住了,这一愣之间,芷楼的一拳真真实实地打了过来,到了眼前时,他才想到躲避,鼻子躲过了,面颊却吃了一拳。
轰。
凤芷楼已然不是过去的废材七小姐了,这一拳四层功力,却也威力无比。
楚墨殇直接退后三步,脸上顿时出现一块红肿,身后的房门也因为真气嗖过,嘭的一声振开了。
“别打了,凤芷楼!”
楚墨殇俊朗的眸子里显出了怒气,他哪里被人逼得这么狼狈过,却不能还手,他只要出手,定致敌人于死地,试问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女人,小小的野丫头,敢对他出手。
好一个凤芷楼,她知道她打的是谁吗?
楚墨殇怒了,面额阴冷,他不还手,却也不等于允许这丫头撒野,现在她活像一只小野猫,舞动着锋利的小爪子,一副好斗惩恶的样子。
凤芷楼这会儿壮了胆子,以往见到楚墨殇畏惧的心里,这会儿因为气愤都顾不得了。
“不打可以,马上出去,还请你转告你的心上人,我这个乡野来的丫头虽然没那么高贵,却又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要来就来明的,被假惺惺,阴森森的,什么送画卷,送金子,就算送金山给本姑娘,我也不稀罕。”
“心上人?”楚墨殇重复着凤芷楼的话,目光微眯,投射出犹如野兽一样狂野的光芒。
他竟然听不懂吗?他的心上人当然是离洛公主了,凤芷楼的心虽然稍稍一震,却还是冷声地说了出来。
“还请楚公子明确一件事,凤七小姐的丈夫出门做生意,不幸失足坠河,淹死了,现在的七小姐只是个寡妇而已,寡妇门前原本就是非多,所以还请少来滋扰为好,影响了我的名声,就不好。”
“淹死了?”楚墨殇的脸青了。
“对,淹死了,你不觉得这样说,你没麻烦了,我也清净了吗?”凤芷楼嫣然一笑,笑得娇媚,可这娇媚之后,隐含着怨气,话说得轻松,做起来,实在有点难。
“你敢咒我死?真是大胆!”
楚墨殇看似真的生气了,手掌突然伸出,急速扣住芷楼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拽,将凤芷楼拉到了眼前,他眼眸里的清白渐少,光芒转红,冷光扫过芷楼的脖子时,眉头羞恼扬起。
“我送你的玉佩呢?”
那日,玉佩还在她的脖子上,可今日却不见了。
“扔了!”凤芷楼扬起了下巴,故意让他看清,玉佩没了,早就扔了,他别以为那破东西能哄了离洛开心,也能哄了凤家七小姐,她可不吃这一套。
“你知道那是什么?竟然敢扔了?”
楚墨殇突然大步向前,步步逼来。
凤芷楼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鞋子摩擦着地面向后飞去,直到脊背抵住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不就是一块玉佩吗?”
凤芷楼感觉楚墨殇确实怒了,脸好像钢铁灌注了一般,冷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