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芷楼的手抓住那个盖子,要打开的时候,白鹭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芷楼的手,并将芷楼手臂的衣服抢了过来。
“你和小少主到山洞的门口去,这件事,还是我来做吧。”
“应该没事的,他已经醒悟了。”
凤芷楼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有些不太自信,假如冷侯宗还活着,会恢复原本的性格吗?毕竟迷失了六年多,他的骨子里还藏留着冷漠,一把将人撕扯成两半,那不是一般的残忍。
白鹭坚持她的想法,将凤芷楼和小虫子一起推了出去。
“我和他素不相识,他没有必要伤害我的。”说完,白鹭凝着眉,向大药缸走去。
“那你小心点儿。”
凤芷楼站在山洞之外,抽出了轩辕赤霄剑,只要冷侯宗发飙失去本性,她会和白鹭联手将这个祸患杀死。
视线中,白鹭手臂用力,将大药缸的盖子一点点地移开了,随着缝隙越来越大,里面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烟,药水好像少了许多。
白鹭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如果现在里面的人暴起袭击她,她无路可逃,只有受死的份儿了。
凤芷楼微微地喘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白烟,心中暗念,冷侯二少爷,你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旧的罪虐还没清除,若再杀人,就真不能给他活路了。
“娘,有个脑袋……”小虫子瞪圆了眼睛,低声地说。
果然,白烟冒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人头伸了出来,有黑色的头发,脸……
“退后……”
凤芷楼将小虫子继续向外推,连混宝好奇伸出的脑袋,也被她一脚踹了回去。
“主人,又踹我。”
就在混宝抱怨的一句话之后,它突然竖起了耳朵,一声尖叫,跑出了山洞。
刹那间,大缸里,一道无比璀璨的水柱冲天而起,照亮了这个幽暗的山洞,接着一个人影从药缸中飞跃而去,带着巨大的水声。
还不等白鹭回神过来,她臂弯里的衣衫已经不见了。
山洞弥漫着看不清的雾气,越来越浓。
糟糕,白鹭一声惊呼,飞身跳跃了出来,挡在了凤芷楼和小虫子的身前。
“退后,退后,这里烟雾太大了。”
“天行!”
凤芷楼直接将好奇的小虫子拉到了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山洞的雾气,那白雾还在蒸腾着,弥漫着,很快向山洞之外飘散而去。
而此时山洞里响起了一阵大笑之声。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冷侯宗又可以做人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这是多么张狂的声音,待这笑声之后,烟雾也散尽了,山洞里站着一个男人,不是当年潇洒的冷侯二少爷还能是谁,他满眼都是欣喜,双拳紧握着,衣衫已经利落地穿在了身上。
“这不是梦,不是梦!我真的好了,爹,我好了,芷楼,我好了,我冷侯宗是个人了!”他兴奋地大喊着。
冷侯宗这么一喊,白鹭更加紧张了,她握着剑柄,低声说了一句。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没疯,他只是太高兴了。”凤芷楼摇了摇头,如果白鹭见到冷侯宗穿着铁皮铠甲悲怆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的表现有多正常了。
想象着三天之前,他带着一身厚重的铠甲,和楚墨殇厮杀,最终铠甲被楚墨殇震飞,这男人几乎就是一副腐烂的僵尸。
现在呢,他的骨肉重新生了出来,连头发也长了出来。
真是奇药。
可惜这奇药,在前世,不能救了龙帝挚爱女人的性命,在今世,却便宜了冷侯宗,让他重新为人了。
冷侯宗终于停止了狂笑,抬起眼眸看向了山洞门口的凤芷楼,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白鹭横剑上前,剑尖儿指着冷侯宗,警告着他,如果他再走近一步,她就让他魂飞湮灭。
冷侯宗果然停住了身行,赤着双脚站在那里,目光凄婉地盯着凤芷楼。
“我终于可以清醒地看着你了,凤芷楼,六年前,我知道错了,我冷侯宗错了!”他说完,眼睛湿润了,变得赤红。
“你,你知道错就好,赶紧回去冷侯世家,好好做人,以后,别再那么嚣张傲慢了,要知道,你再强大,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凤芷楼紧紧地搂着小虫子,劝了冷侯宗一句。
冷侯宗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我会回去的,你代我向楚公子转达一下,这次他救了我,我和他之间却没有扯平。”
“还没扯平?为什么?”
凤芷楼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会吧,这样还不扯平,他不会还想找楚墨殇寻仇吧?
“喂,冷侯二少爷,你别忘记了,如果没有他,你现在,现在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你这么说,是没良心,恩将仇报!”
芷楼瞪圆了眼睛,殇给了他最大的宽容,他还这么小肚鸡肠的,真让人难以理解。
冷侯宗叹息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
“不管到什么时候,在你的心里,他都是对的,最重要的,我这辈子也不会得到这份殊荣。”
“那,那当然,他是我相公。”凤芷楼回答。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和他之间没有扯平,我冷侯宗欠了他的,如果楚公子有需要冷侯宗的地方,我这条命,就是他的。”
冷侯宗这样的话,让凤芷楼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说的没有扯平,竟然是这个意思。
“芷楼,我走了……冷侯世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对你这份情,我会埋在心里,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记住,还有这么一个为你执着不要命的男人。”
冷侯宗说完了这句话,绕过了白鹭的剑尖儿,赤着脚,沮丧地向山下走去。
经过了三天三夜,他真的不一样了,表情中已经没有了那份傲气,他看起来更加踏实了。
“喂,冷侯二少爷!”凤芷楼放开了小虫子,紧追了几步。
冷侯宗停住了步子,激动地转过身,目光烁烁地看着凤芷楼,以为她这样追出来,对他还有一丝不舍和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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