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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玛琪迪尔

书名:猎葬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JY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    幽暗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墙壁上的壁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秦海越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他不敢轻易走出气盾墙的范围,但待在原地也有一种随时都害怕被发现的恐惧感。时间缓慢地流逝着,时不时他都错觉转角处来了人,而神经陡然紧绷之后,又发现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一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一边想着不知道徐亦哲那边如何,是否安全。

    正想着,突然看见远处风驰电掣跑来一个身影,走进了,就看出是桑树爱,只是此刻他肩膀上正扛着刚刚那口硕大的棺材。但是,如此沉重的实木棺材,在他肩膀上却仿佛几张薄纸板一样,秦海越凝神细看,其实是被看不见的气流托着,悬浮在他的肩膀上而已。

    “快走。”桑树爱走到角落,拉住秦海越,然后转身沿着来路飞快地撤退。

    “你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一口棺材?”秦海越诧异地问。

    但是此刻,桑树爱的双眼里闪动着刀尖般细小而锐利的含光,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邀请自己品尝他亲手做的雷石瓜子的少年。他的面容上笼罩着冬rì寒风般的戾气,让秦海越不敢再问下去。

    然而,当他们两个快要回到之前的房间时,走廊前方转角出,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而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是完整的石壁,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要后退也已经来不及,身后的退路更长。

    “怎么办……”秦海越瑟瑟发抖。

    “站着别动。”桑树爱的声音冷漠得仿佛来自冰窖。

    “什么?前面来的人马上就要转弯了,一转弯就可以看见我们,你叫我……”话还没说完,桑树爱伸出没有扛棺材的那只手,一把把秦海越拉向自己身边,用手套捂住了他的嘴。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叮嘱:“稳住呼吸,最好连眼球都不要转动。”

    话音刚落,三个高麟城使者从转角走出来,出现在走廊的前方。

    然而,他们三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正常地朝着秦海越他们走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桑树爱和秦海越是透明的。

    “难道,他可以令我也一起隐身?”秦海越心里想着,但是依然抵抗不了心里的恐惧,随着高麟城使者越来越近,他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都快要从胸腔里扑出来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子里是来自桑树爱麂皮手套上淡淡的樱花香味。当高麟城使者从它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刻,走在最后的那个高麟城使者仿佛觉察出了什么,他转过头来,面对着秦海越和桑树爱站立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个点,刚刚肯定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非常确定。他的鼻尖甚至就离秦海越的额头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这时,走廊远处“咣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三个高麟城使者迅速朝远处奔去,秦海越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只是一个壁灯掉下来了。”远处传来高麟城使者的声音。

    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还好你及时用壁灯引开了他们……”秦海越靠在墙壁上,仿佛筋疲力尽似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桑树爱,“我又不是欧洲的人,为什么你能够连我也一起隐形?”

    “隐形的远离,其实是利用气流的扭曲,改变周围光线的折shè,从而实现隐形。打个比方来说,就是让别人投shè到你身上的视线,被气流扭曲,绕过你的身体,而看到你身后的事物,于是,你就等于‘透明’了。”桑树爱把棺材从肩膀上放下来,竖在地上,“但是呢,这个扭曲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练掌握的,特别是对不熟悉的物体。一般灵术师都是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自己的身高,自己的外形、大小、体重等,于是隐形自己就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事物,如果无法准确地估计大小形状,那么扭曲的气流很容易不贴合,或者出现漏洞,于是就容易造成破绽,而且被隐形的物体如果还在移动,就更难,刚刚你突然闭上眼睛,还好我及时改变了气流,否则,那个高麟城使者应该会吓得尿裤子,因为空气里突然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吓人么?”

    “那你隐身的时候,都还能和我们战斗,你对风元素的控制,已经出类拔萃了吧?这样都才只是七位长老?”

    “对啊!”桑树爱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亦哲!徐亦哲你没事儿吧?”秦海越跟随着桑树爱一路往地底行走,终于到了桑树爱口中,伯利恒和乌列被囚禁的地方。他甩开桑树爱,自己冲进房间,还没适应迎面而来的巨大黑暗,漆黑的空间里,一双冰冷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伯利恒!他是秦海越,别动手!”黑暗里,徐亦哲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你敢抓我?!”秦海越双眼瞳孔一紧,浑身金黄sè的刻纹瞬间浮动起来,突如其来暴涨的灵力让桑树爱和徐亦哲都吓了一跳,他抬起纤细的五指——此刻,聚满了灵力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十根锋利的匕首,“噗噗”几声血肉模糊的钝响,他的手已经插进了伯利恒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腕往下流进他的袖口……

    “你为什么……不还手……”秦海越也被吓住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尽然没有丝毫的抵抗。

    “他的葬法已经全部断了,没办法抵挡你的攻击。”桑树爱叹了口气。

    “……那也是他活该!”秦海越内心升起了一丝愧疚,但转瞬,就被刚刚收到的羞辱给冲没了,他心里此刻只剩下被伯利恒掐住脖子的羞耻——最主要的,是当着徐亦哲的面。

    “先别说了,赶紧逃出去吧。他们两个都快不行了。”徐亦哲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桑树爱,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咦,你扛的是什么,一口……一口棺材?”

    “出去了再和你说,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小弟弟。”桑树爱把棺材扛在肩上,目光在几个人身上环顾了一圈后,说,“徐亦哲,你负责照顾伯利恒和乌列,秦海越,你走前面,我们跟在你后面,你知道巡逻的时间和方位,而且我们……”

    桑树爱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突然闭上了。仿佛一根硬生生段在空气里的树枝发出了脆响。他的双眼突然瞬间放空,然后又顷刻凝聚,所有的人刚刚都还在疑惑他到底怎么了,但下一个瞬间,大家都感应到了——

    石室外面,此刻正走过来一股庞大到恐怖的灵力,汹涌的、暴烈的、如同龙卷风掀起海洋的狂cháo……

    所有人转过身,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小麦sè肌肤的健壮男子,他全身充满着力量,仿佛**里包裹着闪电,然而他的面容,却仿佛最纯净的天使般安宁,温柔而又包容,怜悯得犹如初睡刚醒的年轻天使。

    “玛琪迪尔……”秦海越喉咙里颤抖地发出声音。

    “秦海越,站我身后!”徐亦哲身形展动,蹿到秦海越前方,空气里一阵光线旋转,他的灵器,那把半刃巨剑,从他的爵印里汹涌释放而出,他的双手执剑而立,浑身的金sè刻纹呼吸般明灭着……

    接着,徐亦哲觉察到一股异样的感受,这种感受并不是来自前方渐渐慢步靠拢的玛琪迪尔,反而来自身后,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见所有的人,秦海越、乌列、伯利恒,他们的目光都颤抖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仿佛被感染了似的,这样的神sè,也同样出现在了徐亦哲自己的脸上。

    ——因为徐亦哲看见,刚刚嘴角还挂着不羁笑容的桑树爱,此刻,正用直直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半刃巨剑,剑身上的复杂刻纹在灯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桑树爱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苍白得毫无血sè,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看见了远古的鬼魅在自己面前复活,不,甚至比看见了鬼魅都还要惊讶,他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戴着麂皮手套的双手用力地握在一起。几秒钟之后,他缓慢地朝前平举双手,然后重重地朝徐亦哲跪了下去,额头用力地在石板地面上,磕出了响亮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后背却剧烈地持续起伏着。

    “桑树爱,你……”徐亦哲被吓傻了,“你怎么了…”

    夜已经很深了。

    整座驿站的灯火差不多都已经熄灭了。仅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窗户还隐隐约透出些光亮来。????艾殴斯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旁边那张床上,徐圣轩穿着薄薄的贴身丝袍,侧身熟睡着。他修长的腿单膝支起来,被子仅仅盖到腹部,敞开的丝袍露出几寸结实的胸膛,在蹿动的光火里看起来像是光滑的铜sè。他的面容看起来放松而又沉静,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但艾殴斯知道,他应该没有完全入睡,因为壁炉里的木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光火没有任何减弱,肯定是吉尔加美什用灵力有所维持。不过,如果他在入睡之后,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真的可怕了。????艾殴斯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他伸出手推开窗,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他刚刚把木窗拉开,就看见了一睹结实的石壁,和驿站的石材外立面浑然天成地连接在一起。艾殴斯回过头看了看房间的大门,不用猜,门背后肯定也已经变成一面石壁了。这间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徐圣轩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石室。但炉火依然熊熊燃烧,火苗不时发出摇晃,仿佛被气流吹动的样子。看来徐圣轩还巧妙地留了几个气孔。

    艾殴斯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天赋果然是太过强大了。

    不过。以艾殴斯的能力来说,别说是这样一面石墙,就算是铜墙铁壁,他要闯出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事情。然而,一定会惊醒徐圣轩,更是势必会在这个边陲小镇引发不小的sāo动,他一路蒙面,隐姓埋名至此,不想就此荒废。更何况,接下来的旅程,才是最最关键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所以,他不愿意冒险。

    艾殴斯转回头,看了看睡梦中的徐圣轩,他熟睡的面容上,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传说中亚洲领域上最强的王爵,犹如一个黑sè的迷。

    金属的撞击声。

    洞穴里石壁碎裂的哗啦声。

    空气里不时划过稍纵即逝的亮光,仿佛短促的闪电,石壁上被劈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看不见的气刃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等待着收割鲜活的头颅。

    巨浪翻滚的灵力在狭小的地底空间里来回激荡,伯利恒和乌列靠在石墙边上,被激越的灵力震得气血翻涌,两个人都是虚弱的伤者,在这种巨大的灵力冲击下,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乌列还好,仅仅只是被封印了爵印,葬法依然完好,身体上的创伤也都是皮肉伤,但对于全身葬法寸断的伯利恒来说,此刻的感觉生不如死。他佝偻地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嘴角不断涌出赤红的鲜血。对于灵术师来说,如果有来自外界的灵力冲击,那么身体内部的灵力,也一定会涌动起来,与外界呼应,这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自我保护体系。但是,体内汹涌的灵力却在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葬法里阻塞停滞,每一个断点都发出撕裂般的疼痛来,巨大的痛如同一面巨大的铁板整个朝身体拍下来,几乎要让伯利恒昏迷过去。

    “桑树爱,他们俩快坚持不住了。”徐亦哲一边用衣袖擦着伯利恒的嘴边的鲜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扶住乌列的后颈,朝他的爵印里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灵力。之前,徐亦哲本来也扶住了伯利恒的耳际,准备输送灵力给他,徐亦哲掌心里的灵力刚刚往外一吐,伯利恒就立刻发出一声惨烈的“不——”,因为徐亦哲汹涌的灵力进入他的身体之后,更加剧了他的痛苦。徐亦哲吓得赶紧放开了手,只好不知所错地擦着伯利恒吐出来的血,束手无策。

    “我知道,但是.....”桑树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呼啸而来的橙sè闪电给切断了,眼前玛琪迪尔攻击绵绵不绝,他的动作快吐鬼魅,健硕的身躯在狭窄的石壁之间快速的跃动,犹如残影般无法看清楚,偶尔视线里能够捕捉到一个清晰的定格,但随之必然是迎面而来的一记猛烈的重击。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两把能够撕碎一切的利刃,桑树爱和秦海越竭尽全力地闪避着,因为一旦被这双手抓住,势必会在瞬间被撕成粉碎。

    “气盾!”阿克苏克大喊一声,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撑开手掌朝前一推,他手掌前方空气里突然幻化出一面圆形的闪烁着彩虹的光芒的气盾,气盾刚刚撑开,玛琪迪尔山电般的双手就抓了过来,“锵——”的一声,他的指甲划到气盾上,仿佛抓上了一张看不见的透明钢板。

    桑树爱双眼轻轻一眯,嘴角一丝隐隐的微笑浮动上来,他的手指微妙地动了几下,那面前气盾突然仿佛降低了密位,玛琪迪尔的双手猛然穿透气盾,抓了过来——

    接下来所以的变化都发生在几乎同一瞬间。秦海越想要大喊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复杂,太难以理解。本来,桑树爱的气盾密位非常大,玛琪迪尔是无法穿透这面气盾,的然而,他突然将气盾的密位降低,本意是想要将玛琪迪尔的双手切近气盾内部,然后,在突然加强气流旋转的烈位,这样,就仿佛让玛琪迪尔把双手伸进了一台绞肉机器,那些构成气盾的高数旋转的气流,瞬间就能让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然而,桑树爱却并不知道,玛琪迪尔的天赋,使得他本身对痛觉没有任何的感受,一般人在被气刃切割之后,都会下意识地缩回手保护自己,然而玛琪迪尔没有任何停顿,双手血淋淋地冲桑树爱的胸口笔直地抓了过去。

    桑树爱瞬间朝后飞掠到退,但已经晚了,他的胸口上被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还好没有伤及心脏要害,但被撕下了几块皮肉,依然痛彻心扉。

    玛琪迪尔站在原地,他的双手被桑树爱割出了几十道深深浅浅的血口,粘稠的血浆沿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狭窄的空间里血腥气味越来越浓烈。但是他的脸上,已然是那副纯真而又无辜的面容,他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没有杀气,没有恐惧,他的表情柔和而安静,像从阳光照耀的午睡里刚刚醒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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