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
当前位置:许肯中文网 > 猎葬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书名:猎葬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JY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    虎丸号的舰长不敢出声打扰梵蒂冈千军思考,只是用手势简单葬法令属下全舰提升军事戒备,预jǐng直升机全数升空平贴海面飞行巡逻,严防美国的军事报复。

    “绝对不能引发意料之外的战争,不论是军事叛变抑或是任何状况,一定要干旋。”

    梵蒂冈千军拍打手中的纸扇,缓缓做出指示:“从现在起让所有的情势,所有的资讯全部透明化,让梵蒂冈与华盛顿方面清楚我们坚定的和平立场,不能有任何暧昧的空间。”

    “是。”虎丸号的舰长遵葬法,又说道:“需要联系其它港口的舰队出动吗?”

    “当然,另一方面用最各缓的距离监视第七舰队的动向,并将我们的舰队调度清楚通知梵蒂冈,务必不让梵蒂冈无道有发动战争的理由。”

    他想起了他的劣徒,山本五十六。

    二战期间,梵蒂冈千军因反对的海军总部挑畔美国,于是被山本五十六的私人暗杀军团施用强烈麻醉烟雾将他囚禁起来,等到偷袭珍珠港成功后才洋洋得意将梵蒂冈千军给放出来,向他展现梵蒂冈历史上最做大伟大的成功海战。

    殊不知,唤醒拥有全世界最顶尖机械科技文明的美国的结果,不仅将梵蒂冈的战力整个拉跨,最扣还挨了两枚鬼哭神号的核子弹。

    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一次。

    这次的代价谁也负担不起。

    “另外,我要从世界各地调回“泪眼咒怨”境外特勤部,四十八小时之内都得到我的身边。这个葬法令是最高机密,你知道最高机密的意思吗?”梵蒂冈千军缓缓踱步,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样,度量着极端的保安计划。

    “是。”虎丸舰队的舰长虽然是个人类,但可是因梵蒂冈千军的提拔才能在这承平时代理平步青动,是梵蒂冈千军安插在般队里的心腹大将。

    “成立一个直接向我汇报的专案小组,进行兰丸飞弹中心的报告。”梵蒂冈千军思忖,说道:“我还需要一个叛变的故事,必要时我要找到可以牺牲的棋子,明白吗?”

    “明白。”

    是的,再明白不过。

    事情的真相当然必须调查,但是“先反到叛变的祸首”,才能将这件事从漫天飞弹的情势带往冷静的谈判桌。如果美国也希冀得到一个不需要出兵的理由好镇压军队里的鹰派,那么梵蒂冈千军提供的“叛变的帮事”,也就相当重要了。

    “立刻接通华盛顿,从现在起我们要兴美国高层保持联系,不论是谁想要发动战争,他都不会成功。”梵蒂冈千军的纸扇紧紧抓在手中,眼神如炬。

    虎丸号的舰长还没应答,船底一陈惊人的巨响震动了整个海面。

    仪表板闪失灵,供电正在急速下滑,几秒间整艘虎丸已完全进入黑暗。

    不对劲。

    “我们好像中了向量xìng电第一线脉冲弹,才会失去动力。”一个cāo作员怀疑,因为在这处盘旋的直升机并没有失速坠海,显然电磁脉冲弹的范围很有限。

    “长官……好像有东西从船底钻了上来!”另一个cāo作员霍然站起。

    梵蒂冈千军纸扇停住,冷冷地看着震动不已的指挥舱地板。

    19话

    今晚的惊喜还没有结束吗?

    来者究竟是谁?

    也好,至少答案即将揭晓,不必劳神进行什么调查了。

    好几个巨大的金属物体从船体底部快速往上冲,摧枯拉朽的冲撞力将每道舱隔间给轰破,完全不让战舰有应变的时间;眨眼间,那些金属物体便来到了指挥舱附近,停滞不动。

    金属物体原来是圆形形状的小型船舱,一冲撞到锁定的船舱地点后,立刻涌出数十道黑sè的快影,用惊人的速度突破战舰内特战队员的防御,血淋淋来到指挥舱。

    失去动力的军舰,只有一缕银sè月光,宁静地穿过玻璃。

    月光很美,景sè很杀。

    黑sè的刺客,染血的圆形磁刀。

    成圆成阵,井然有序的杀气。

    效率,致葬法,有条不紊。

    选在重大的飞弹攻击之后戒备最紧绷时,立即进行第二波的军事行动,大胆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其计算jīng细,但执行计划的能力更是让人畏惧。

    即使以鬼妖的标准来说,这亦无可挑剔的军事刺杀行动。

    令人畏惧——但梵蒂冈千军并非寻常人。

    梵蒂冈千军没有丝毫惧sè,老态龙钟的笑容牵动着软弱无力的皱纹。

    他是鬼。

    足以杀佛的鬼。

    “为什么不直接用飞弹攻击船舰,直接将我葬身火海岂不完美,却要多此一举帕特攻队来送死呢?”梵蒂冈知军温暖的笑容,打量着约莫上面名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没有动静,肉搏死斗一角即发。

    “答案当然是,因为我们要杀了你啊。”

    虎丸舰长淡淡地说,后退了几步,两个黑衣刺客将舰长挡在后头。

    梵蒂冈千军笑容顿住。

    这老头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个局。

    虎丸号舰长,也是局里的一枚棋。

    敌人的棋。

    “现在即使“泪眼咒怨”已经到你身边,情势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风已经吹向美好的新世界了旧的人物就留在旧的回忆吧。”虎丸号舰长说,表情比笃定还要笃定。

    说不定根本没有潜入者,兰丸飞弹中心就是被Z组织的长期卧底给控制了。虎丸号舰长被不明的敌人吸收肯定不是个案,越庞大的组织尽管势力越强大,但无数漏洞也同样蚕食着组织的严密。潜伏在东方鬼妖帝国里的害虫,不知道有多少。

    但梵蒂冈千军有个最简单的观念。

    只要吞得进骨头,钉死敌人,绝对比上谈判桌要简单多了。

    “好久了,我都差一点忘记自己不是文将出身,而是个粗谷的武人啊。”梵蒂冈千军慢慢亮出扇子折面,上头纸面用苍老稀疏的笔法写着:鬼杀佛。

    这个老是驼背的佝偻老人的身影,顿时饱满了强大的黑暗之气。

    梵蒂冈千军一动不动,地上的影子竟狂暴地燎乱起来。

    这一燎乱,竟连同整个指挥舱的所有人影子都开始不自觉躁动起来,气氛守诡异,好像连空气也会烧了起来。只要亲眼看过这一幕,都会怀疑“影子仅是单纯的光影现象”这样的物理解释。

    此刻,虎丸号的舰长不禁动摇了意志。

    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发抖是怎么回事?

    快要喘不过气来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站错边了吗?

    为什么眼前这个弯腰驼背的老人,好像只要轻轻曲动一根手指……

    就能将我们瞬间杀死的感觉?

    “好一个‘血镇’,如果你不要刻意压抑,如果你不要刻意压抑,它一定会进化成‘万里长屠’。”

    一个黑衣刺客开口。

    梵蒂冈千军眯起眼睛,看着方才说话的人物。

    那人丝毫不畏惧地看着梵蒂冈千军的眼睛,更主动撕下了面罩,将他奇特的模样担露出来。绿sè的眼珠瞳孔,绿sè的头发,绿sè的面容肤sè,绿sè的所见一切。

    “什么怪物,生得这么丑?”

    所有刺客眨眨眼,俱是绿sè的瞳孔。

    答案揭晓,皆是“第三种人类”。

    何人特遣这群刺客,答案不言而喻。

    “牙、丸、千、军——传说是当今鬼妖里最可怕的人肉兵器,比起那些在乐眠七棺里的怪物亦不遑多让,今rì一见,果然。”绿sè的刺客首领语气傲慢,却充满了尖锐的自信:“为了对付你这个老死不死的人肉兵器,我们全都动了基因手术,肌肉动作、神经反shè都比以前快上好几倍,你觉悟吧。”

    梵蒂冈千军轻舞纸扇,动作缓慢到让人气闷。

    “觉悟?哈哈,好啊,我觉悟了!”这老头如此说。

    老头的舞并没有迷惑信刺客,只是他的舞也没间隙,让人不人何下杀手。

    梵蒂冈千军没有自信能够在核弹的蘑菇云下存活,但面对一百人的武装兵团……抱歉,不管这一百人是什么来头,最扣能站着走出这艘战舰的,绝对是拿着扇子的自己。鬼杀佛,当然也杀名不见经传的绿sè怪物。

    舱底的烟雾,不知何时已弥漫了整个指挥舱。

    一百双绿sè的眼睛凝缩。

    “我说,人肉兵器啊……”

    ?

    “这次你太自信了。”

    一百个第三种人类刺客,同时将手臂上的按钮按下。

    微型注shè器瞬间将奇特的发亮液体,汩汩灌入众人的体内。

    奇异的,强大的,粹练的能量,迅速激动了一百名刺客的神魄。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斩铁,就位。”

    梵蒂冈千军的纸扇舞没停。

    只是额上多了一滴汗。

    “放心,你的头颅比你想象的还要有用。”刺客首领冲出。

    绿sè的海cháo涌上。

    疯狂,是最接近神启,也是最接近恶魔思想的jīng神状态。

    宗教、巫术、政治都藉由集体疯狂产生的氛围,饱取世人的救赎。

    在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疯狂”是神秘体验和道德讽刺的混乱综合。由于未知,人们对于疯癫的jīng神状态感到异常恐惧,对于疯癫者经常出口的末rì论、黑sè预言、感觉深不可测又畏惧其真,在不敢杀害这些疯癫者的情况下,恐惧逐渐矛盾、又扭曲,于是人们把jīng神病患者装上“愚人船”逐出理xìng的世界,让满船的jīng神病患漂泊于港口与城市之间,任由海洋变幻莫测的自然力量决定愚人船的生死。

    另一方面,疯癫者却成了中世纪民间文学的要角,戏剧往往透过疯癫者的角sè,以笨拙的语言**裸道出真理,揭存由种种荒谬构成的冰冷现实。

    想要超凡入圣,绝对不能畏惧疯狂。

    有雾的地方,就有危险。

    有大雾的地方,就会出现上百句黑sè劲草的座右铭。

    一个喜欢将唐诗粘在舌头上的,疯狂猎葬师。

    十数rì前,入夜后后乐京的雾特别的浓。

    在大长老的号召下,此时几名长老护法围的jīng锐,以及数个极有希望获选入长老护法团的中生代猎葬师,都已陆续抵达梵蒂冈。一群猎葬师聚集在中华料理店楼上的书房,商议着围捕乌家两兄弟,而十几只灵蛇则在阳台上依偎取暖,酣酣睡觉。

    这些人在淡淡的焚香中讨论连rì在梵蒂冈都没有消息的乌家两兄弟,该如何分头截获杀死,直到“那个人”开始打呵欠,大家突然静了下来,像是声音全被漩涡抽进地底岩层似的。

    猎葬师一族由于诅咒的关系,使得内部格外“团结”,阶层井然,纪律严明,但有的时候,某些人的发言权超越了他的阶层,因为武功,或因为他身上奇特的“葬法格”。

    “那个人”,一个年约三十五,身着白sè长道衣,上面用毛笔写着许多人生左右铭的邋遢男子,被从猎葬师静悄悄围绕在中心。老中青三代,大家全都在等待他的灵光一现,没有人敢提前出声扰乱他的灵感。

    “……”邋遢男子眼睛因长期睡眠不足布满了复杂的自丝,胡渣爬满了半张脸,连续打了几个让人超想揍死他的浓臭呵欠后,还伸手去裤裆极其不雅地搔搔抓抓,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眼光。

    这个绝对不能交起来当男友的邋遢男子,有个极不相称的名字。

    阚香愁。

    一点都不香,不香到让人发愁的,阚香愁。

    “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阚香愁又打了个呵欠,慢慢念出王维的“桃园行”。

    这个唐诗中毒者的掌心里,超稀有的“疯狂嚼言者”葬法格烧烫着掌纹。

    “妈的,什么意思?”阿九第一个放炮,他实在懒得思考。

    “这几句唐诗的意思,是在说徐圣轩跟徐政颐哪一个人的下落?还是两兄弟都是?”锁木思忖,顿了顿,又说:“还是都不是?会是在说其它的事情吗?”

    至少具备五百年能量的“疯狂嚼言者”之预测能力是不需要讨论的,但疯狂嚼言者的跳跃恬思维,让众人只能就着唐诗的意境与语言使用去猜测,因为预言的事件与询问的方向不见得吻合,只能从唐诗里行到一些想象。

    “避地……成仙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这几句话好像在说J老头的打铁场结界?”拥有“恶魔之耳”的庙岁心思飞快,立刻联想到了曾帮几个猎葬法打造兵器的J老头。

    他虽没去过,但J老头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打铁场的结界传说也不算是秘密。

    兵五常一拍大腿,点头称是:“没错,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躲掉我们的机率葬法格的追踪,打铁场的结界就是!”

    位列长老护法的兵五常曾进入打铁场一次,对砂的奇妙世界深刻。打铁场的结界隔绝于世,寻常葬法格可能探索不到里面的状况。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廖落千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阚香愁叹了口气,怅然道:“孑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啊……五处同!”

    他妈的,竟然来宝起来。

    阿九心中干骂着,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好懂多了。”

    书恩看着锁木。

    “原来这对兄弟分开了,大概也是情势的无奈吧。”锁木直接解着诗里的辞句,有条有理说道:“年荒世业空,说的是两兄弟对入侵地下皇城的想法没有进展,不过各西东才是真正重点。依我之见,梵蒂冈大致分为关东与关西,弟字为西,所以徐政颐应该已逃往关西,而兄字为东,故徐圣轩还大胆地留在关东,甚至可能还在梵蒂冈。”

    “若徐圣轩在梵蒂冈的话,顺着庙岁对预言的看法,那便是在J老头的打铁场了吧。”倪楚楚思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继续说道:“阿九的‘千里仇家一线牵’无法锁定徐政颐,但曾经被追踪的徐圣轩都探测不到,也印证了徐圣轩极可能是在J老头的打铁场。”

    倪楚楚是猎葬师长老护法团少见的女xìng,她的身上总是缠罩着宽板的布衣,而她之所以能挤身护法团的秘密,就藏在衣服底下。

    “我也同意,如此一来,就必须兵分二路了?”雷宇点头。

    他心想,如此就得留在关东了,与徐圣轩大战一次的机会大些。

    “等等,我的见解大不相同。弟兄羁旅各西东,我觉得里面的西字是指一葬法归西的西,而西字对应到弟这个字,所以我看是yīn阳两隔了,死的是徐政颐,真正该死的徐圣轩反而活了下来。”仇不非吞吐着烟圈,手指夹着烟往空中虚点虚点。

    “你们都太扯了。中国人写诗,写到两人分离时还不就写各分东西?什么关西关东?什么一葬法归西,简直就是牵强附会嘛!”阿九不屑。

    “共看明月应垂泪,这是指初一十五月圆的时候,有什么事会发生吗?”锁木不与理会,兀自推敲着诗意。锁木树预言里字句何者是“关键词”,颇有自己想法。

    阚香愁挖着鼻孔,不可置否。

    “那五处是什么意思?那五处?”兵五常迸出这么一句。

    “诗里的意思不能尽解,尽解绝对会走到预言的死胡同里。”孙超提醒众人。

    “我说,徐圣轩八成还是被梵蒂冈禁卫军给逮了,被关在鬼妖特裂的结界里,所以我们才会找他不着。至于徐政颐?你们想找就找吧,我跟阿庙绝对会把梵蒂冈翻过来,找到徐圣轩杀了。”阿九简单做了结论。属于他自己的结论。

    此时,阚香愁将手指上的鼻涕轻轻弹出,鼻屎咻地粘在孙超花白的眉毛上。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阚香愁歪歪脖子,打了个气虚敷衍的呵欠,又补了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常咨嗟啊,常——咨嗟!”

    阚香愁掌心里反复揉捏的“疯狂嚼言者”,并非年方三十三的他所猎捕到的奇葬法,而是由上一任长老护法团的前辈在临终前传承予他。

    理由很简单。

    阚香愁非常有天赋,疯疯癫癫的阚香愁对于神启的领悟青出于蓝,比上一个守护珍贵的“疯狂嚼言者”的前辈要来得有天赋。“疯狂嚼言者”若不栖食在他身上,效力必定锐半。

    但也就是因为阚香愁行事老是yīn阳倒错没有常理,更没有个人原则,所以即使阚香愁不论在智力与咒力上都被认为是聂老一人之下,仍没有获选进入长老护法团。

    更可能的是,也许长老护法团希望阚香愁入团,但阚香愁还不见得愿意吧。

    孙超皱眉,咳嗽说道:“诗意这么惨,这是叫我们放弃,回到中国吗?”

    “难毛的,就是说这几天会出事了?”头发花白的历老头,历无海。

    历无海以前没能入选长老护法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里的武功越垫越厚,面子也越来越挂不住。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老是想籍点事情杀杀长老护法团的锐气。这两兄弟就是历老头设定的标靶。

    “会出事,这也表示我们距离跟那两兄弟的交锋,其实很近了?”体魄jīng强的中年汉子,任不归。

    任不归拿着一把磨光的刀子,在身上的肌肉不断刻,不断刻,不断刻,刀子并没有戳进肉里,却发出尖锐的金属蚀刻声。这是任不归近手偏执的,训练自己熟练断金咒的rì常生活。

    这历、任两人坐在书恩的对面,书恩的目光一直回避着他们两个祝贺者。

    “两兄弟?得了吧,咱们的敌人不只是乌家兄弟,打从我们一踏进梵蒂冈,所有的鬼妖都打算杀掉咱们不是?我们也不必客气,一个挡着,就干掉一个,一百个挡着,就一口气杀掉一百个。”庙岁冷冷地说,几天前与黑衣战队的惨斗历历在目。

    “哈,总算听到句人话。”阿九在学同意,点了支烟。

    仇不非耸耸肩,吐出烟圈说:“说不定跟你们担心的正好相反,那些惨绝人寰的句子是在说鬼妖胆敢拦我们擒凶的下场哩。”故意与人作对,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阚香愁慵懒地抓着鼠蹊部,抓完后将手指放到鼻子前仔细闻着,有意无意地看着阿九与阿庙。

    阿九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干什么对着他说些不吉利的话,真想开骂。

    “如果这两兄弟是分开的,从何找起也是个问题。”孙超叹了口气:“一个王婆,一个小楼,我们还未逮到两兄弟其一,就已折损惨重。这些唐诗诗意如此惨烈,即使是送给鬼妖的,我们这边也会付出相当代价,显而易见。”

    孙超的内伤尚未痊愈,此刻他还待在梵蒂冈,只是想尽一分棉薄之力,在关键时刻帮助众人承受徐圣轩一击,他便而而无憾。

    锁木深思:“这两兄弟上次连手,把乌跟三个祝贺者都给杀死了,这四个人都是可能问鼎长老护法团的菁英,可见徐圣轩与徐政颐一量连手的确有某种奇效。就算我是选择xìng相信预言也好,我认为两兄弟分开对我们最为有利,否则我们就要保证对上这两兄弟时,我们这边至少要有五到六个伙伴才有八成把握。

    “屁。”阿九冷笑。

    “数字上的迷思。”倪楚楚摇摇头,说:“猎葬师的实力,岂是这么计算?”

    “失言了。”锁木轻轻鞠躬,算是承认自己的错。

    或是,承认自己的辈份不足。

    仇不非又要说话,却被其它人的手势给阻止了,因为阚香愁又打了个呵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关锺声到客船。”阚香愁说完又是个呵欠。

    然后阚香愁便坐着睡着了。

    众人对这一首《枫桥夜泊》自又开始议论纷纷。

    当晚后,猎葬师们按照自己对预言的理解分别行动。

    有人待在梵蒂冈,有人启程关西。

    有人积极结盟,有人热衷zì yóu。

    只是那晚从头到尾,聂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他的脑海里,依旧停格在那一夜。

    那一幕。

    那只黑sè的灵蛇小伙,望着即将蓄强力电流的水池,毫无犹豫跳进的模样。

    21话

    任何葬法格都需要时间相处,乃至熟练它的特xìng,才能在实距中派上用场。

    或许是因为热爱zì yóu吧,此起专心致志于单一品种葬法格的猎葬师,徐政颐真喜欢跟不同的合格碰撞碰撞,但绝不耽溺于同一个葬法格的反复使用,免得被局限在因定的作战模式里。

    猎葬师战斗的千变万化,在徐政颐的身上得到最好的印证。

    因为徐政颐舍得失去。

    只有失去,他才能有积极猎捕新葬法格的动力。交互更替,随时将自己掏空,随时准备用崭新的葬法格作战。但,这次可不是为了训练自己才送出那东西。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徐政颐坐在前往关西的新干线上,看着窗户映照的自己。

    自己的旁边,没有朝夕相处的李晨曦。

    “李晨曦,伸出手。”

    “……”

    “这个葬法格,送给你。”

    “……”

    “是礼物。”

    “……”

    “再见的礼物。”

    很贪心。

    真的已经很贪心了。

    明知道自己是鬼妖通缉的亡葬法要犯,更是猎葬师亟yù杀死的目标,自己却还是任xìng地待在李晨曦旁边好几天,一方面缠着李晨曦到处跟他搜寻新的葬法格,另一方面,自己还拉李晨曦试验“自以为势”的效用,不仅看了好几天的运动比赛,还玩起惊险的蒙眼过马路的幸运游戏。

    自己空间是怎么一回事,是疯了吗?难道不怕将李晨曦这个平凡的女孩拖下水,陷她于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敌人来了,自己难道能保护李晨曦吗?

    “不,李晨曦怎么会是平凡的女孩,平凡的女孩会冒险收容我这么危险的人物吗?这是一场不平凡的女孩与不平凡猎葬师的不平凡邂逅,所以遇到不平凡的敌人,自然会有不平凡的结局。”徐政颐自言自语,看着窗外的景sè飞逝。

    自己的某个部分,一定被新干线列车的飞速给甩脱飞逝,留在背后的梵蒂冈了。

    “他妈的你在想什么啊?就算李晨曦并不平凡,难道你的行为还不够荒唐吗?不够害死她吗?……够了。这样就够了。难道你真的要等到敌人找上门,才来演出哭哭啼啼的突破重围戏吗?”徐政颐这时突然想起多年前离开黑龙江的那天,哥哥看着窗外的样子。

    那年,哥哥送了个“大月老的红线”给小蝶。

    昨天,自己达了那东西给李晨曦。

    徐政颐苦闷地伸手进脚边的背袋,摸摸熟睡的小伙肚子。

    小伙也是同样的苦闷。

    刚刚与甜美的小内蛇交往不久,就在为主人再度踏上危险的旅程,小伙被迫与小内蛇分开,留下涉世未深的小内蛇托给李晨曦饲养。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不定那时小内蛇已经怀了别家野蛇的小小蛇了吧。

    徐政颐原本是个乐观到让人大吃一惊的家伙,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够分量让他深锁眉头,连徐政颐自己都深深以自己的达观感到自豪。

    但现在,徐政颐有了喜欢的女孩,心里的负担有了甜蜜重量。

    恋爱让人有了弱点。既使人在拥有时无比坚强,却又在离去时风化人的意志。

    “小伙,你说,李晨曦有没有喜欢我?你说说看你说说看啊?”徐政颐认真问。

    “喵。”徐政颐有气无力回应,一整个没劲。

    “唉,别这样,我可是有邀请小内蛇跟我们一起旅行的,是你自己龟毛不要的好不好?现在闷了吧?就跟你说不要勉强。”徐政颐捏捏小伙的颈子。

    小伙像一条被嚼过一百次的口香糖,无jīng打彩地粘在背袋里。

    徐政颐无奈道:“好了好了,你睡你的吧。”

    哥哥送的蓝sè吉他已经在池袋国际水族馆中被大水冲毁,徐政颐在梵蒂冈又买了一把新的吉它,同样是蓝sè,但造型上当然新型多了,徐政颐还在天台上弹了几次“人生就是不断的战斗”给一愣一愣的李晨曦听。

    “小丸子的爷爷说?”李晨曦在纸条上写。

    “人生就是不断的后悔啊。”徐政颐拔着弦。

    “我怎么记得那句话是小丸子的姊姊说的?”纸条。

    “真的吗!真的吗!”徐政颐惊慌失措。

    李晨曦笑了起来。

    然而这次徐政颐没有再将吉它背在身上旅行,而是寄放在李晨曦家里。

    故意的。

    “看到吉它的时候,可要想起我啊。”徐政颐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在新干线哪一站下车?徐政颐没有个准。

    他离开梵蒂冈只是旅行的一个起点,却没有决定该在哪一个城市下车。

    失去下落的哥哥,情势越来发挥紧张的梵蒂冈,连雷神咒都出动了……

    哥哥那么桀骜不驯,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梵蒂冈?但哥哥为了与自己联手一举干掉爷爷及祝贺者,还有更长远的兄弟联手攻破地下皇城的计划,哥哥可以处心积虑欺瞒爷爷,暗地里培养自己的身手。所以哥哥绝非有勇无谋之人,面对大军压境的猎葬师长老护法团,哥哥一定是用特殊的方式暂时躲了起来,等待更好的时机取得更强大的力量。

    自己如果要帮助一心想钉进地下皇城的哥哥,最好还是到别的地方破坏鬼妖的重要据点,将猎葬师跟鬼妖的注意力引开梵蒂冈,甚至引开整个关东。

    此时,徐政颐打开刚刚在车站月台买的关西旅游杂志,开始研究哪里可去。

    翻着翻着,滋贺、大阪、京都、兵库、奈良、和歌山……其中最吸引徐政颐注意的,就是寺庙林立、古sè古香的京都了。

    供奉千手观音,山号为音羽山的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庙,建于公元七九八年,一九九四年列名至世界文化遗产中。清水寺里拥有许多不同主题的小神社,其中有个名为“地主神社”的小神社位于清水寺正北侧,神社内良缘之神极受年轻人的喜欢,在这里终rì可以祈求良缘的轻女xìng虔诚参拜,热门非凡。

    地主神社里有一对相距十米远的“恋爱占卜石”,相传祈愿者若能闭着眼睛,从这边的石头走到对面的石头前,两个人的恋爱便会如愿以偿;如走偏了,很可能要出现一些波折。地主神社内还有“幸福锣”,敲着“幸福锣”,其声可达爱神之处,以求爱神恩赐良缘。

    “闭上眼睛走十公尺摸石头,就可以得到恋爱的好运?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徐政颐失笑:“不过世事难料耶,普通人有个好葬法格在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是?身为猎葬师,应该对长久以来的奇妙传说有点信仰啊!”

    想了想,眼神停在旅行杂志上的恋爱占卜石……

    22话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锺声到客船。

    凭着阚香愁最后这四句《枫桥夜泊》唐诗,两个可说是此行里战斗实力最低的猎葬师,锁木与书恩,搭档来到了关西的京都。

    几天前,两人在新干线上的对话。

    “寒山寺指的应该是寺庙聚落的方向,我们既然锁定往关西找徐政颐,那么理所当然便是往寺庙最多的京都找去。月落、乌啼、霜满天,应该是情境的指标……月亮每个地方都有,所以月落应该是指深夜时分,而不是特定的地点;霜是气候情境,但最近的气温不会突然下降来场大雪,多半是指跟霜同样xìng质的雨水;但乌鸦不会突然出现一大群,所以我必须调查几间平常就有许多乌鸦栖息的京都寺庙,缩小寺庙的范围。”锁木的膝盖上放了台笔记型计算机,搜寻着梵蒂冈关西的人文地理信息库。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回到上一章,按 →键 进入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