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总是在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自责,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她“母亲,我已经长大了,该到了保护你的那一刻,所以,请相信我,跟在我身旁就好。”
跟着那个叫月的少年我们顺利的走出了yīn郁而沉闷的雾森,迎着久违的带有温度的阳光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啊,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些景象了呢?”月站在山坡的那头,映着橙黄的夕阳,默默地眺望着远方。“记得那时,夜就站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一个人,应该很寂寞吧。”
幻空不知何时走了过去,猛地把手搭在了月的肩上,“你是白痴吗!有期待的等着一个人,才不会寂寞,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你,那位大人心里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快走了,天马上就黑了,难道又要露宿街头吗,嘿嘿。”语罢,幻空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容。
月回头默默地笑了笑。
幻空永远都是这样,开朗,明媚,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让人安心,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让人觉得如此温暖,其实我都知道,在雾森的那段rì子,他总是无声的将外衣盖在我的身上,然后又跑去母亲那里把将要熄灭的篝火重新点着,来来回回的也真是苦了他,但我还是不由分说的责备他像死猪一样睡的那么晚才起身。
他不解释更不反驳,由着我的倔强,包容着我的无理取闹,
突然觉得这种莫名的情感开始变得让我恐惧,我果断的用这个结论使自己清醒,没错,在这个乱世之中,不需要多余的感情,牵挂的东西越多,脚步只会愈加的沉重,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禁地,徒增痛苦而已。
“喂!发什么呆呢!喂!”一双修长洁白的大手附上我的额头,
“啪!”毫不客气的一掌拍下那只胳膊,“要你管!还有,你胆敢在靠近我分毫,看我不灭了你”
“啊,小洛好残忍啊,冷冰冰的,”幻空立刻垂下头去,嘟起了嘴,蹲在一旁,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没事吧?”我小声的试探。当我正在后悔自己是否把话说的太重了些时,他突然大笑着跳起来,“哈哈哈,上当了吧!逗你玩的啦,不过能看到小洛那么的关心我,我还是很高兴的呢,哈哈哈......啊!”
见状,我没好气的一脚踢了过去,“你这个死骗子!去死!!!!!!!”
就这样,一路打闹着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子。
进村之前,月有些犹豫,
“是你那时玩耍过的的村子吗,”我只是这样猜测着。
“嗯。”没想到他会真的点头。
“没事啦,都过去了,再说我们是一伙的,看谁敢欺负你,”幻空仰着头自顾自的向前走着,突然回过来头“再说,你会被这些人欺负吗?你愿意,你的那些狐狸可不干。”
“切,你知道什么!”月没好气的把头瞥到一边。其实再是如何的憎恨,但还是渴望被自己的种群认可吧,又有谁甘愿被划为异类呢?这点我深知。
村子虽然不小,但人烟稀少,走了好久却都只见几个骨瘦如柴的老翁、小孩和不同年龄的女人,壮年之汉寥寥无几。
也许是因淋雨,原本身子虚弱的母亲脚步有些蹒跚,月很积极的背起了母亲,
“唉,我真是没用,尽给你们添麻烦。”母亲很是自责。
“这怎么能是麻烦呢,亲人之间,又有麻烦一说”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您不是也一直在照顾我们的起居吗,您在我心中已如生母。”幻空的语气很温柔但依旧藏不住瞬间闪过的悲伤。
对啊,我该是如此的庆幸,此刻我的母亲还伴我左右。
“啊,好俊朗的男子啊,”街旁不停地有人团聚在一起,望着我们这对陌生的队伍小声的议论。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村子变得吵杂起来。
“他们是外乡来的吧。”
“刚才从河边洗衣的王大妈说有人看到他们是从雾森哪个方向走来的。”
“雾森?能从那里出来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可不是吗,李嫂,本来那座林子就能迷惑人,在’那件事’后,进去的人更就在也没能出来过了。这可真是让人惊讶啊。”
我下意识的望了望身后的月,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走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我放心的吐了吐气。
“阿姐,好俊俏的男子啊,”一个尖细的少女的声音闯进我的耳朵里。
“是啊,是啊,你看那边那个,就那个背着人的那个。”哦,是在说月呢,
“好美的男子,好漂亮的眼睛啊,不仔细辨认,我还以为是个绝世美女呢,天啊,我的心,跳的好快啊。”
“对啊对啊,我想,倘若给他伴上女装,那前村柳香阁的老板娘跟本就不算什么。”
“还有,走在最前边的的那个,眉眼分明,肌肤白嫩,却又那么有男子气概,如是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作为夫君,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愿意。:”
“但,中间那个算什么?驮着一个背,真是格格不入啊,倒人胃口,他是做什么的,?”
“应该是随行的奴才吧,看那两位的衣帽气质,定时有钱有地位的人,你看玉河镇上的少爷们来找柳香阁的老板娘不都照样带着奴才的嘛,”
“这么看,这两位公子可真是善良啊,明明都是个半残废的的人了,还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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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想要走快一些,想逃离这里,逃离那些恶毒的,怜悯的,长满利刺的目光。我拼了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很冷漠,但是脚步却越加的慌乱,怎么办,我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恐惧,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就如此**裸的站在世人面前,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小洛洛!哈哈,肚子好饿哦。”一个欠揍的声音不合时宜的窜进耳朵。
我垂下头去,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我们今晚吃什么呢?”幻空嬉皮笑脸的揽住了我的肩膀,我不好意思的挣扎着,而我越是挣扎,他揽的就愈加紧。
他的声音很大,就在我的耳边,“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见一家客栈呢?你知道吗?小洛洛,我可是把我家压箱底的银票都贴身保管着呢,待会找到住所,我就请吃大餐,...............”
我看的出他在努力的寻找话题,企图压掉那些让我困扰的声音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是“对不起,空,你大可不必这样,很吵。”幻空顿了顿,把手从我肩上拿开。
“洛儿!”母亲从月的背上下来,企图拉住我,“伯母,没事,你身子那么弱就不要硬撑了。”幻空拦住了母亲,无声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我想要什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月,快背着伯母,我们要走快一点了,天马上就全黑了。”
语罢,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那是双多么温暖的双手,让我忘记了什么是孤独。
别样的感情在心间升起,那么,宿命又将牵引我们走向何处。
“这里到底有没有客栈啊,”月开始有些急躁,“必须得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伯母的烧越加严重了。”天已然全黑。
“我也着急啊,等等那边有人,我去问问。”幻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那个人,一手提着锣,一手拿着灯笼,背后背着箩筐,腰间还插着一个木槌。显然是个更夫。
但让人觉的很不舒服,有着和其年龄不符的苍老,透过那灯笼里微弱的火光,依稀看的出他面部笼罩的黑sè瘴气。
“大爷!你知道那里有客栈吗?”幻空气喘吁吁的问道。
“客栈?你们是外乡人吧。”更夫jǐng惕的望了望这边。
“你别担心,我们只是路过,有人生了病,需要马上找地方住下,请人来医治。”
“哦,你们朝这条路一直走,不用很远,有个叫柳香阁的客栈。”更夫指着左边说。
“谢谢你哦,大爷你慢走。”
“什么大爷,虽已过少年轻莽之年,但还不至于到知天命的老翁吧,算了算了,不与你这小子计较。”更夫摇了摇头走开了。
望着更夫愈加远去的身影,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却不知到底为何物。
“喂,又发什么呆呢,快走了!”幻空在一旁催促。
“哦,知道了!”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死心的回头又看了看。就在这时我隐约看到一双充满绿光的眼睛从更夫背后的箩筐探了出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充满死气。。。。。。
眨了眨眼,一切又不见了,仿佛刚才的都只是只是幻觉。
“又是柳烟阁,一个客栈怎么起如此风尘之名。”幻空叹了叹气。“但从那些路人嘴中谈起的那个店家,应该不是个好惹的货sè,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尤其是你,月。”突然话锋一转。
“这关我什么事,”月觉得莫名其妙,
“像你个久居深山,懵懵懂懂的白痴小子,相貌还如此妖媚,千万可别被那风流的老板娘迷走才是。哈哈哈哈”幻空接下已经在月背上熟睡过去的母亲朝前走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除了夜我才不会跟别人走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又被他耍了,白痴。”我无奈的拍了拍月的肩膀,还真是个纯情的小子。虽然年长我两岁但却空白的如纸般,爱恨分明。不明变通。
褪去怨气的月从暴走的状态恢复过来后,很快的融入了我们,母亲待他们两个很好,犹如亲生孩子般嘘寒问暖,尽管关于夜的事一直是月心中的一道节,但他还是很听话的依照夜的期望和我们走出了他生活17年的地方,月说他会带着他与夜的记忆好好的活下去。
“今晚的月亮好亮啊,虽只有一半,但还是那般的美丽,”月抬头望了望天空,神情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