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扬看着孟归的笑容,他也为之高兴,要知道沙扬在汴州被人直呼憨子,他常rì为之苦恼,所以,这些天看着孟归忧郁的眼神,沙扬心里一直不舒服,好容易把孟归逗笑,沙扬愿意多聊两句:“孟归,你现在是什么修为?还有,我总觉得无忧门这么广撒网的收徒弟是另有所图,你能告诉我么?”
孟归再笑笑:“我刚筑基,但是我的筑基修为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哦,广撒网……三年以后无忧门和安乐谷有一场较量,双方会派出元婴以下修士各一名,三场对阵,两场为胜,获胜的门派可以享用琉璃尊,为期三年,琉璃尊(河蟹)具有三倍提升修为的功能。”
“这么说咱们和安乐谷算是宿怨?无忧……安乐……听着怎么好像是同门师兄弟?”
“是,始祖的两个徒弟当年为了琉璃尊反目,也不知道是谁调停的,定下了三年的赌赛,绵绵延延到如今。”
“既然是三年后,可见刚刚赛完一次,那是谁赢了?不用说了,一定是安乐谷。”
“是,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寻找好苗子。”
沙扬偷偷笑一下,所谓无利不起早,无忧门乱七八糟的寻找门徒,看来是被逼的。
沙扬自顾偷笑,孟归幽幽说道:“上一场比赛……原本咱们会赢的……都是因为我……才输掉了……”
沙扬收了偷笑,发一愣,暗想:如果是学艺不jīng,孟归不至于如此伤感,难道是另有隐情?
“孟归,你……比赛的时候你上场了?你输了?其实没关系的,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打不赢多正常啊,你看我不就被一个女屠夫追的上蹿下跳?”
沙扬如果仅仅单纯的安慰,孟归是不会啰嗦的,但是沙扬以自己的糗事为引子,孟归顿觉亲切,忍不住倾诉起来:“咱们不一样,你身上没有什么责任,我……我是第三场出战,前两场一胜一负,只要我赢……其实我能赢,当时我是炼气入筑基的边缘,可以说是炼气期最顶尖的能力,而对手仅仅是练气后期,我……”
孟归把话语停顿,沙扬却没有接话,很明显孟归不是输在能力上,如果要猜,那就是孟归的心绪在当时受到了干扰,而能够干扰到孟归的……不外是感情,感情这种东西不能乱猜。所以,沙扬没有办法接话。
孟归继续:“我四岁上没了母亲,十二岁上没了父亲,之后在叔叔家过了一年……我还没有出生时就被定下了娃娃亲,在叔叔家的那一年……女方说了,如果我愿意入赘,那就继续婚约,如果我不答应,婚约作废……我没有答应……后来,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成为了修士……”孟归的经历的确坎坷,一而再的大悲造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忧伤,至此,沙扬终于搞明白了孟归的忧郁从何而来。
沙扬插了话,既然知道了干扰的因素,沙扬就可以插话了:“安乐谷派出的修士是你的娃娃亲?你和她的感情一定很好,不过,这是个巧合吧?在你出场之前,咱们无忧门不应该会泄露参赛选手的名单。”
“应该是个巧合,名单只有门主和两名长老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算是师父,也只能在徒弟上场之前才会被通知。”
既然是巧合之下发生的事情,偏又失败,那就只能说明孟归对那女孩子的感情相当真诚,最起码孟归是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干扰。这件事……劝?怎么劝?说孟归做得对?如果他做得对,他何必内疚?或者说孟归做的不对?如果他做的不对,难不成让他成为一个无情的人?
沙扬的脑子有时候还是挺快的:“想不想见她?不不不,想不想娶她?我跟师父说说,让师父去求亲,你看好不好?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开你的玩笑,我是说真的,你想啊,无忧门与安乐谷都是一个祖师爷,这闹来闹去也几百年了,人都说分久必合么,我就不信他们没有想过复合。”这家伙一竿子把比赛的事情给捅了个无影无踪。
“做不到的,是门主做大还是谷主做大?你让他们两个人哪一个做小?不可能的。”
“你搞得跟娶小老婆一样,还做大做小,谁有能力谁当掌门,为难什么?都是修仙的人,干嘛弄的争名夺利?我问你……问你也没用,这样,你现在带我去见门主,我跟他说去。”沙扬的倔脾气上来,脑子发热。
孟归苦笑一下,一屁股坐在床沿,摇着头:“沙扬,你是见不到门主的,再说了,就算你能见着,我也不会带你去的,这太胡闹了。”
沙扬一把拉起来孟归,大踏步的出门:“我就不信了,修仙界也讲不通道理么?走走走,非去不可,有什么罪名都由我来担着。走。”
孟归……他往后撑,但是他搞不赢沙扬,鞋底板在地面摩擦着,硬被拽出了屋门。
“沙扬别闹,你会被惩罚的。”
“什么惩罚?打死我?”
“那倒不至于,不过,会把你赶走的。”
“嘿嘿,我原本就没打算来,赶走拉倒,你听我的,没你的事,跟我走。你如果真的不愿意……”
沙扬这一停顿,孟归急忙接话:“是,我真的不愿意。”
沙扬忽而放开喉咙,把个汴州小曲唱的鬼哭神嚎,附近房舍纷纷传出吆喝‘什么事!’‘谁在闹!’‘闭嘴!’
孟归变被动为主动,跳一下,一巴掌捂住沙扬的嘴:“别唱了,如果有人走火入魔,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了好了,反正你也见不着门主,我带你去,让你碰壁去。”孟归有点生气了。
沙扬嘿嘿一笑,笑的这个jiān,乖乖的跟着走。
东拐西绕、南来北往,反正记不住道路,不一时两个人停在一座大宅子的院门前,若是在普通的村庄里,这样的宅院……普通的村庄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只有颇具规模的镇子上才会有那官绅富豪修建这样的大宅院。
环围是波浪型的圆顶围墙,偌大的一个院门,红漆皮的门扇,兽首的门环,一扇小门洞开。
“就是这里了,有本事你进去,我跟你说,过门有机关,如果走的不对……哼!”孟归的闷气还没有消。
“谢谢谢谢,没想到刚来就能见到门主,挺好的。”沙扬走到门前,抬手敲门,当当当:“有人没?我看见你了,门主,新人沙扬求见,有正事商量,事关无忧门的存亡,见不见?”
沙扬的脾气正在改变,汴州城那个沙憨子慢慢的消失,这段时间沙扬为逃避郑小兰的追踪,可以说渐渐地学会了抛弃脸面,跳窗、睡草地,随便来。忘川河奈何桥的一趟行程,看似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内心深处,生与死已经走过一回,而在嵩山眼看着度缘死在面前,沙扬对人生的认识无疑的有所转变,也许现在的沙扬还没有培养出我主天下的霸气,但是……死要面子这种事……被他看破了很多。因此,这次叫门……他放弃了规矩,而是选择几近混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