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年男子望着国字脸的老者,寒声道:“厉涛行。”
这国字脸老者便是现今一水四圣中的厉涛行,平rì里嫉恶如仇,死在他手上的仙林高手更是不计其数,连中年男子的爱徒也在当年外出游历点时惨死厉涛行手中,二人当真是水火不容。
当然也有很多人与厉涛行不共戴天,但此老直追掌门的修为摆在那,连魔教几次三番派出的杀手都铩羽而归,普通的跳梁小丑更不放在他眼里。
厉涛行望着中年男子挑衅道:“邪魔外道也想沾染仙家遗宝,莫要因贪念妄自送了xìng命。”
中年男子闻言怒道:“好一个老不知羞的无耻之徒,以大欺小杀了我徒弟不说,今rì又羞辱于我,谁给你胆子敢如此嚣张?”
那边娇媚女子闻言接话道:“殿老四,劝你还是走吧,你要再死了,可没徒弟给你送终了。”
说罢,后方年轻弟子都纵声大笑。殿老四本命殿无忧,在魔教更是荣列四大护法之一,魔道中人见他都是毕恭毕敬,何时受过如此的羞辱。
殿无忧起得面sè发红,招呼也不大的祭出苦练多年的法宝电掣刀,纵刀劈向那娇媚女子,口中喝道:“贱婢,找死。”
哪知老者早有防备,运气本门的水天一sè决起身相迎。
俩人是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出手便不留余地,加之彼此知根知底,修为又相当,一时片刻间打得难舍难分。
一众弟子见天空中刀光剑影相交错之时,白狼王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身穿羽衣,雍容华贵的美=美貌妇人和一名暴眼环凸,手持刺骨的彪型大汉。
那娇媚女子知是妖道强援来到,正yù和身旁的清霞派清辉真人商量时,那手持鱼骨的大汉狂声喊道。
“对面飘渺宫的娘们儿,刚才你骂魔教,老子本不该插事,只是海里难不成除了王八就没点别的,你竟如此藐视我海底一族,今天沙某定要让你尝尝苦头。”
但凡妖族,不论是陆地跑的,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天道不公,修行千百年本就不易,时常还要遭人捕杀狩猎,与人类仿若灭族之仇般难以化解,所以最受不得他人辱及自己的族类,得到的妖修更是不愿承认自己低人一等,故一遇到这种丧权辱族的事,必是轻易不肯罢手之事。
百战鱼忍应声而起,那飘渺宫女子闻言也自觉语失,但如何肯像个鲨鱼jīng低头认错,于是白绢丝索从腰间祭出,挥身而上。
想那鲨鱼jīng名唤沙千丈,是当今妖族三大势力中海鲨宫宫主沙千仞的同胞弟弟,一身修为隐约在凌毕华之上,不容小觑。
着娇媚女子的退路。
好在飘渺宫能与清霞派,一水阁并列也非浪得虚名,云丝飘渺决让娇媚女子用的更是活灵活现,任凭沙千丈挥舞着手中的鱼忍,她总是能在缝隙之中多开,虽打得险象环生,但一时之间也能不露败sè。
“羽仙子,飘渺宫的云丝飘渺决当真是不凡啊,除非云浣尘招式用旧,否则沙兄一时片刻绝难取胜啊。”凌毕华道。
旁边的羽衣妇人点头道:“飘渺宫与我们千羽楼都是已身法见长,今rì一见,果真是各有千秋。”
凌毕华突然纵声喊道:“清辉真人,四十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清辉真人闻言道:“劳烦施主挂念,清辉是越活越回去了,倒是凌施主风采更胜从前,可喜可贺。”
凌毕华双目不自觉跳了一下,他知清辉真人并无恶意,于是苦笑道:“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样子,不过是在天劫下苟活罢了。”
人的打斗。
杜千盗等人见三大派的弟子将破庙围住,心知逃出去颇为不易,于是在原地打坐疗伤,等待时机。
青阳望向周围,见一水阁的三名男子不知何时飞走加入了本门的队伍中,而虞清眉一直在青阳身旁,静静的望向天空中打斗的场面。
“咳咳”,青阳后方直走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只见她满脸的褶皱,不知是多长岁月遗留下来的苍老,她行动缓慢异常,边走边咳,她似乎眼睛不太好,弯着腰,看着路面。
林二和青阳见这么样一位老人,急忙跑过去搀扶,道:“老婆婆,您这是要去哪啊?”
老婆婆吃力的抬起头来,望向青阳,说道:“本想来这里谢谢脚,但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在这里玩火,整座庙竟烧了起来。”
青阳闻言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将老者扶到一块青石上面,让其休息。
老者时不时的望向坐在不远处的杜千盗他们,对着青阳开口道:“都是老人了,那边的两位老哥哥看样身体就比我强多了。”
青阳闻言暗自道:“‘偷摸抢骗’,哪个不是斗智斗勇的体力活,就这样不闲着,身体能差到哪去。”
说着竟不自的想到四人中的老幺玉千面来。
上空中突然传出一声暴响,只见殿无忧竟一个踉跄退了出来,他身上衣衫褴褛,头发散开,头顶上大汗淋淋,远没有刚才的风雅。
可他竟然还哈哈哈大笑着,三派弟子来不及嘲笑他,都望向了刚才的战团,云烟消散后,厉涛行口吐鲜血,左手摁在右臂上,右臂里的骨头竟是被击碎的样子。
殿无忧纵声狂笑道:“也不看看你什么斤两,竟也敢硬接殿某的一记惊雷闪。”
厉涛行被赶来的一水阁弟子扶住,怒声道:“旁门左道,有种你等着。”
其实论真是修为厉涛行也不见得会输给殿无忧太多,只是殿无忧率先含恨出手,气势上便稳压他一筹。
二人本在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殿无忧见半天分不出胜负,于是便聚气施展魔教绝学惊雷闪,他沉浸惊雷闪的修行中近百年,故出手少有失误。
厉涛行知殿无忧所用的乃是惊雷闪,本不yù争锋,但奈何外面各路人马齐聚他不能失了面子,而且一旦躲闪,殿无忧含恨出手岂是儿戏,外围的弟子少说也要死上两个,于是就在这犹豫的功夫后,厉涛行只得仓惶硬接,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那边沙千丈和云浣尘也不知何时停了手,云浣尘虽仍保持着娇媚的形象,但衣裳各处刀印遍布。显然吃了亏,而对面的沙千丈,虽也累的大汗淋淋,但暴突的双眼流露出兴奋的样子,竟打得还没尽兴。
清辉真人皱了皱眉头,望向对面的凌毕华和羽衣妇人,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虞清眉却丝毫不关心眼前事情一般,在她看来,追查是她的事,而如何把东西抢到手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而此地看似最悠闲的便是那歇脚的婆婆了,竟自顾自的和林二青阳聊起了家常。
羽衣妇人望了望在下方的杜千盗等人,刚要忍不住开口时,一声佛号悠然的响起。
只见清辉真人后方飞来一名秃头和尚,那和尚长得慈眉善目,一副救苦救难的得道高僧一般。
清辉真人与云浣尘相继见礼,连在下方调息伤势的厉涛行也站了起来远远冲那和尚点头道:“了尘大师,多年不见了。”
了尘大师也远远冲厉涛行道:“厉施主,贫僧有礼了。”
远远看见一枚丹药飘来,厉涛行接住一看,竟是玉露雪参丸,紧忙谢道:“多谢大师赠药,厉某铭感五内。”
殿无忧望了眼了尘大师,便不再理会,积蓄盘膝疗伤,只是嘿嘿笑道:“云翳寺的了尘也来了,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杜千盗望了望上空的各派人马,不紧不慢的起身,然后抽出眼袋,竟叭叭的抽气眼来。
荀千叹看兄长如此,也想装装潇洒,可翻遍了全身,空无一物,只得将手中吃剩的鸡腿再放入口中,竟不顾形象的当着众人面舔着骨头。
风千下倒是如刚才一样安静,只是…是不愿与兄长一起耍宝还是真的伤势过重急需调理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见他们如此,年老的倒不生气,年少的可受不了,竟在那喊了起来。
“‘偷摸抢’什么时候变成了‘聋哑瞎’了,不会说话吗?”
“你们几个毛贼好大的派头啊,看见我们师叔居然还有这般的架子?”
“知道大难临头还不快将遗宝交出,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
杜千盗闻言却毫不在乎道:“都说我们几兄弟得了遗宝,怀璧有罪的道理我们也懂得,只是这宝物只有一份,我该给谁呢?”
云浣尘闻言怒道:“三岁孩子都会离间伎俩就不需要你施展了,遗宝乃我仙家圣物,自然不能落入邪魔外道的手中。”
“仙家圣物?”风千下闻言起身笑道:“如果风某告诉你那洞府的周围禁止都是妖族一脉布置的不知还能不能成为‘仙家圣物’?”
厉涛行闻言叫道:“既是邪魔外道之物,那更不能交由心胸歹毒之辈处理,否则必然生灵涂炭。”
殿无忧闻言讽刺道:“是你的你要,不是你的你也要,‘邪魔外道’,嘿嘿,你们说了算吗?”
羽衣妇人也插言道:“不错,既是我妖族之物理应有我们妖族的人包管,其他人不得插手此事。”
只见几人为了遗宝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年迈的婆婆突然起身,自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青阳闻言一惊,待要相问时,只见破庙火势瞬间竟然熄灭了,散发出滚滚的浓艳,只听了尘大师喊道:“这烟里有毒。”
众人手忙脚乱之时,只见杜千盗三人拔地而起,向着南面飞去。
“哪里走?”厉涛行不顾伤势急忙追去,却冷不防下方飞来一枚银针,待再细看之时,三人早已没了踪影,只见云烟似乎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块将众人困在里面,而虞清眉几人在地上因未走动而幸免于难。
厉涛行看了眼手中的银针,低声道:“玉千面。”
只听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那所指的银针竟被玉千面反手收了回去。
“可惜你现在才看出,怕是迟了。”玉千面右臂一挥,遮住面容,片刻后右手落下,竟变成了一位身穿麻衣的绝sè女子。
只见这女子虽穿麻布粗衣,但仍然给人一种倾国倾城的感觉,她的美不同于虞清眉的淡雅,而是一种仿佛天人的魅惑之感。
厉涛行仿佛被扇了一记耳光的站在那里,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偷摸抢骗’四人所有计策。因为到最后,他便是折在了这玉千面人的‘骗’字上面。
原来玉千面在装扮杜千盗出城后便立刻到了四人准备碰头的破庙来,却望见白狼王凌毕华与一水阁的人争斗起来,玉千面也是图好玩,总是听闻狼族怕火,于是便点了破庙寻思吓吓凌毕华。也亏得她的‘天魔易形’有了火候,竟连凌毕华和虞清眉都没有发觉分毫。
面前救风千下他们必是难如登天,于是便只身往回,将厉涛行他们引来此地,她素知厉涛行和殿无忧的恩怨,果不出所料,二人见面没几句便大打出手。
也是几人同门多年,她也颇晓得老二荀千叹的布阵手段,jīng心布置一番后变化身老妇,走向青阳等人,向杜千盗等人通了风报了信。
厉涛行这时才想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心想自己百余年威名竟折在了一名老千骗子手中,恨得心里牙根直痒痒。
于是愤声道:“好你个狐妖,老夫和你没完。”
说罢,竟不顾自身伤势,左手提起仙剑‘恪严’向前冲去。
玉千面闻言,咯咯笑道:“你被殿无忧打得重伤,右臂又提不起剑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本姑娘也不乘人之危,奉劝你还是早些滚蛋,回一水阁再苦修个那么几十年,也勉强配做我的对手了。”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玉千面见到如此画面,心里欢快异常,待要转身离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将她拦住。
玉千面闻言笑道:“怎么虞妹妹也有兴趣和我切磋吗,只是姐姐近rì繁忙,连大败一水四圣的这种大事都要延期,也就不欺负你个后生晚辈了。”
虞清眉默然不语,旁边的厉涛行却缓过气来,开口叫道:“虞师侄,拿下此女必能夺回遗宝,扬我正道神威。”
玉千面知道虞清眉听命厉涛行,于是满脸不屑道:“自己打不过就让别派的晚辈出去送死,这等的老不知羞的人怎么也好意思活在世上?”
厉涛行被激的再也没有了一丝理智,所谓人活一口气,他们这些人一身修为又升仙无望的人活得就是名气,今天让这小妖女再三的侮辱,恐怕rì后传出去他也没脸见人了。
虞清眉刚想说话,厉涛行打断道:“虞师侄为老夫压阵,看老夫如何教训这口不择言的妖女。”
恪严仙剑直挑玉千面咽喉,玉千面也不理他,以天魔易形的绝世身法游走缠斗,并不时的出言激怒厉涛行。
可怜厉涛行百年修为阅历,虽然天魔易形的身法难破,倒也难不倒他,只可惜全身上下不听使唤,无论怎样都难以追上玉千面。
青阳望着这打斗中的一老一少,心中颇为感慨。
“我说嘛,惹谁都别惹这狐狸,嘴里从来不积口德的。”
却见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个跟他岁数相仿的女童,只见她梳着两只可爱的麻花辫,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玉雕粉琢出来一般。
她也不客套,坐在了刚才狐妖坐在的青石上,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大口的嚼着,双目竟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打斗的方向。好似看起戏一般。
青阳见她有趣,便跑了过去,而林二则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的意思。虞清眉则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生怕厉涛行有所闪失。
这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对面的正道宿老,只是几派素来同气连枝,若当着她的面厉涛行被一个狐妖女子杀了,只怕这正道三派又要生出许多是非来。
小女孩望向青阳,竟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个苹果递给了青阳。
小女孩望向青阳,自我介绍道:“我叫桑语默,你呢?”
“我叫青阳。”
“青阳,好名字,你怎么会来这里,莫非是三派的弟子?”
青阳闻言出言解释,说了半天,仿若讲故事一样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桑语默闻言感叹道:“哪天我若有空必定要好好教训那县老爷,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竖起拳头在青阳眼前晃了晃。好想又多厉害似的。
“老夫跟你拼了”,只听一声暴喝,厉涛行头顶升起一股青烟,青烟内迅速的凝结出一名与厉涛行极为相似的国字脸老者。
玉千面看到此景也是怔了怔,喃喃道:“元神出窍。”
桑语默面容一紧,少了些嬉笑,道:“这老家伙玩命了。”阵中的众人见此也是心底一寒,更要不少人由衷的赞叹,此老果真老而弥坚,嫉恶如仇,对付一个小小狐妖竟拼的本命元神都祭出来了。
桑语默见青阳不懂,出言解释,但凡修炼之人,无论是正,魔,妖,灵,鬼,佛皆有本命元神在身,那亦是修炼者的jīng髓与命门所在。若修行到家,如厉涛行这般的正道高手平rì里也可以本命元神神游天外,却极少在遇敌时显现。
本命元神的威力虽然强大,然而一旦出窍一则肉身失去依托,极易被仇家趁机毁去。二则元神出窍最耗内家真气,莫说时间一长真气不济来不及收回肉身,有魂飞魄散之虞,即便能够顺利回到肉身本体也大大折损真元,要想恢复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
故此,无论情况如何险恶,六道高手也极少有人愿意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玉千面见对方拼命,刚想撤走之时,厉涛行竟发狂般的挥舞着手中的仙剑,一套波涛汹涌剑法用的刚强有劲,招招致命,直打得玉千面毫无还手之力。
桑语默见此,老气横秋道:“我得帮帮这狐狸。”
于是竟在旁指点起来。
虞清眉见厉涛行重伤之下元神出窍,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于是退回开来,走到了青阳身边。
只见桑语默唾沫横飞的在那里讲着:“不对,往左一点,对对,老家伙下一招要攻你左肋,回转,快快,哎哟,笨死了,用银针shè他颌骨,对对,他下一招惊涛骇浪,别跟他硬拼。”
虞清眉惊异的望着桑语默,这见她说的每句话都正中下怀,老者招招都能被她预测开来。
玉千面很快便挽回败势,随仍被厉涛行的波涛汹涌剑法打得左右难支,但经过桑语默的一番指点xìng命到底是无虞了。
正当厉涛行元神和玉千面逗得难舍难分时,只见一名全身黑雾说不清的男女的人突然飞向厉涛行肉身,竟似要毁掉。
虞清眉机jǐng,手持仙剑‘清心’立刻护住厉涛行肉身,低声喝道:“哪里来的人,想趁人之危吗?”
那黑影闻言竟似嘲笑一般:“趁人之危?厉涛行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虞清眉望着一道道黑sè鬼影,不敢怠慢,仙剑‘清心’牢守厉涛行的肉人,那鬼影装上清心如遇了阎王一样纷纷绕开。
黑影闻言惊骇道:“这是清心竹炼制的仙剑。”
虞清眉点头道:“如此惧怕清心竹,你是西北鬼修一脉。”
仙剑如何护得住两个人,小丫头,识相的话快快闪开。”
更多的恶鬼从黑影体内散发出来,虞清眉只得收回仙剑,却又要勉强护住厉涛行肉身,被打得好不狼狈。
厉涛行见又有仇家来寻麻烦,心里焦躁不已,只是无论自己怎样猛攻施法,旁边的桑语默总能看出端倪并及时告诫狐妖。
而自己苦修多年的真元也如柴火般越少越少,恐怕再过半盏茶的功夫,不用人家毁了肉身,自己先翘辫子了。
他身受重伤下虽勉强祭出元神,但一股怒气已让他失去理智,平rì里的修为连五成都难发挥出来,更别提狐妖还有桑语默从旁协助。
只见厉涛行越来越急躁,望向桑语默更是心中怨恨超过玉千面,突然间他虚晃一招,手中仙剑直抛向玉千面。
“这是什么招数,我怎么没想到”正当桑语默猜测厉涛行下一招的招数时,只见厉涛行元神竟飞了过来。
“我杀了你。”厉涛行面露狞sè,伸出右爪抓向桑语默的脖子。
桑语默虽说jīng通各派仙法典籍,但一身修为连三袋弟子都赶不上,又何谈招架。
她几时遇到过如此凶人,情急之下连父亲教的保命之法都忘了,见厉涛行来势汹汹,不知如何时,侧面飞来的三枚银针打中了厉涛行的左胸,可不待桑语默高兴,厉涛行右爪依不减的迎面而来。
桑语默正要闭眼等待这一切,一人急忙将他扑倒,厉涛行的右爪打在那人背上。
一口鲜血喷在桑语默脸青阳舍命救下桑语默后,后背被厉涛行的右爪印上了一掌,登时被打得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厉涛行见事情被一个不知名的娃娃搅和失败,心中怨恨,刚想再出一掌了结桑语默时,玉千面却也赶来,她望着桑语默怀中昏迷不醒的青阳,怒容道:“你好歹也算是正道宿老,如何肯对一个娃娃施此毒手。
厉涛行竟也不答话,看玉千面去而复返,‘恪严’仙剑愤然啼鸣,看样子是要再战。
玉千面心知对方已走火入魔,但见到后面的两个孩子,提起勇气和真气,十三枚穿风透骨银针如绣花一般交织着一道道针芒,竟也要拼命了。
阵法中的众人厉涛行打伤青阳,心中都默然不语,他们自诩名门正道,行事讲的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即便桑语默出言相帮玉千面,但实在是罪不至死。
沙千丈素来是个直肠子,见青阳重伤,道;“这孩子恐怕活不成了。”
羽衣妇人闻言叹了口气,他们虽是妖道中人,但千百年来的修行无疑都是在风口浪尖中度过的,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的不易和修行的苦楚,但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惨死正魔两道的纠纷中,终是不忍。
凌毕华却若有所思一般,喃喃道:“这也未必,也许,还有救。”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殿无忧望向一水阁的人讽刺道:“这孩子虽可怜,但也不是头一个,嘿嘿,死在厉涛行手下的冤魂还少吗?”
只见一水阁的人低头不语,但也有xìng格火爆的人出言辩解道:“混账东西,我家师伯为了除魔卫道真元透支下走火入魔才误伤了那孩子,几时滥杀无辜了?”
殿无忧也不yù和一个二代弟子斗嘴,闭上眼睛继续疗伤。
那边玉千面的天魔易形和穿风透骨针相辅相成,打得直如漫天烟花般的仙子在空中穿梭不断。
厉涛行元神刚刚在偷袭桑语默时被三枚穿风透骨的银针打中左胸,委实难受,虽说现在和玉千面打得略占上风,但恐怕再不用一会元神就要涣散,百多年的苦修要毁于一旦。
玉千面见厉涛行元神微有些不支,刚要施展法决的时候,只听一声佛颂:“阿弥陀佛。”只见上空中的阵法竟被了尘大师一点一点的破开,竟似要马上碎裂一般。
那黑影望向天空,见正道的人马上要破阵而出,恼到:“都是你这臭丫头坏我好事。”说罢,鬼魂纷纷收入体内,头也不回的往西去了。
虞清眉与他虽说苦斗了只一会,但黑衣人修为高超,她还要护住老者肉身,打得险象环生,早已香汗淋淋了。
但她却丝毫不敢休息片刻,直奔到玉千面的那边,似要帮老者解围。
玉千面眼看得手,见虞清眉过来插手,心中恼怒不已。
“玉姐姐,青阳快不行了。”桑语默急道。
玉千面急忙弃下厉涛行,赶了过去。
虞清眉见青阳受伤本也担心,但见厉涛行元神涣散,急忙施展真元助他元神回归肉身,眼里却一直望着青阳那边。
青阳受伤虞清眉极为的自责,如果不是她将青阳带出赌坊也不会有现今的横祸,所以对青阳很是的愧疚。
玉千面见青阳气若游丝,心道不好:“顾不得附近的正道人士,便盘膝坐在地上,修行半甲子的真元竟毫不吝啬的输出到青阳体内。
盖知修行之人经过无数岁月修行的累计才会有真元这一说,它与真气不同,真气耗尽,打坐几天便能回来,而真元是修行者的根本,有所损耗的话,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难以寸进,重则根基具毁,xìng命堪忧。
只见青阳面sè稍稍有所好转,玉千面脸sè却变得极为苍白,更是大汗淋淋,显然是伤了元气。
嗡嗡的声音传来,阵法被破开了,正魔两道的人走了出来。这时厉涛行的元神也已经回到了肉身,只是也是气若游丝,但正道疗伤圣药不计其数,加之他毕竟一身修为,一时半会也没有xìng命之虞。
虞清眉见厉涛行已无大碍,急忙赶到青阳处,将身上的清霞圣药十圣金丹喂到了青阳口中,竟又替玉千面将真元输出到青阳体内。
那边清辉真人见此,暗叹了一声。
真元也就罢了,多耗些时rì总是能修回来,只是那十圣金丹却是实打实的难得之物。百多年前清霞掌门遨游神州,得到了一支九渊仙草,于是开炉炼药,炼制出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取名十圣金丹。
那一炉总共起初丹药十七颗,经过百年的耗损,整个清霞也不过只剩八颗。
清霞的二代弟子中,却出现了三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掌门清远真人见此,赐下三颗十圣金丹给他们。以防不测。
虽说金丹乃救人之用,但青阳毫无真气修为,清辉真人观其面sè心知纵然金丹神效,恐怕也只是多活几rì罢了,故方才一叹。
只听了尘大师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虞施主以金丹相赠,这份悲天悯人的气度实让老衲惭愧,只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小施主即便有金丹相救恐怕也…。”
虞清眉望向青阳,低声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只是清眉想请教大师,如何才能救他xìng命。”
尘大师闻言摇了摇头,这时厉涛行也勉强能行走了,望向这被自己打伤的孩子,长叹了一声。
只见殿无忧冷笑道:“装什么好人,这孩子还不是你伤的?”
厉涛行面部抽搐了一下,想解释什么,却没有出声,伤人的是他,对孩子痛下杀手的也是他,当真是无话可讲。只听凌毕华嘿嘿的冲玉千面称赞道:“了不起,玉仙子之身一人便将我们正魔两道的数十高手耍的团团装,凌某也不得不说话一句佩服了。”
玉千面看向青阳,自嘲了一声:“害了无辜的人,最终护住了遗宝又有什么用?”
云浣尘闻言叫道:“把遗宝交给我,可以绕你不死。”
沙千丈闻言骂道:“你这臭娘们,都说了这遗宝是我们妖族之物,你总在那瞎惦记什么,再说话沙某可不客气了。”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云浣尘闻言望了望身边的同道,厉涛行自责不已,了尘大师低念佛号,清辉真人不知想些什么,正道人心涣散,自己也独木难支,想了想,便不在说什么了。
虞清眉起身,沮丧道:“莫非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救这孩子了吗。”
凌毕华闻言道:“可能有吧。”于是大有深意的望了眼桑语默和玉千面。
桑语默见众人不语,悄悄地走到了玉千面和青阳身边,坚定地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千面抱起青阳,众人惊异,刚想问她想做什么什么时,桑语默猛然抓住玉千面的腰带,双腿竟**了地中,不见了。
殿无忧望着离去后光秃秃的徒弟,自语道:“土遁术。”
沙千丈闻言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土遁术不是川西桑土公的独门秘技吗,这女娃怎么会?”
云浣尘想了想,失声道:“莫非是那个孩子?”
众人闻言如醍醐灌顶一般惊悟,终于知道桑语默是谁了。
原来川西有一名妖修,名叫桑土公,是百万大山中的一只穿山甲,因为误食仙草而粗通灵xìng,经过数百年的修行,终于修chéng rén身,名唤桑土公。桑土公为人忠厚善良,虽为妖道,但从不害人xìng命,因为土遁之术冠绝天下,对灵药仙草的寻觅极为方便。所以便开斋送药,悬壶济世,做了不少好事。
直到十多年前,灵修青木宫的一名二代弟子深重剧毒,前来求医,也亏得桑土公医术了得,竟将这女弟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女弟子心感桑土公救命之恩,便yù相助桑土公治病救人,桑土公推脱不过,便也答应下来。
谁知一年下来,两人竟暗生情愫,并有了夫妻之实。
青木宫得知后便要将女弟子召回,但这女弟子竟已怀有桑土公的骨肉,抗命不尊,这女弟子也是青木宫悉心栽培的弟子,声名资质都不在现在的虞清眉之下,青木宫无奈,为了保住正道名声便与这女子断绝关系。
子心中凄苦,生下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这件事更在神州仙林盛传一时,引为佳话。
众人见桑语默土遁离开,心中都感无奈,几路人马相商后,都各自散去回了门派。
清辉真人也要离去,见虞清眉愧疚,出言安慰道:“人的命,天注定,也是那孩子该有此劫,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虞清眉苦笑道:“清眉找不到青阳是不会回清霞的,还望师伯成全。”
清辉真人见此,知道再劝无用,于是关心道:“时常往山里少革新报平安,别让我们担心你,如果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告诉师伯,师伯给你撑腰。”
虞清眉点头,然后便御风走了,方向便是川西。
林二望向虞清眉飞去的方向,默默祈祷了一会,便回城了。
再说桑语默土遁带着玉千面和青阳飞奔,方向竟不是川西,而是南方的百万大山。
原来桑土公虽是百万大山的妖修,但隐居川西,川西人多地少,灵药稀缺,故时常回到百万大山的穷山恶水中寻找罕见的灵药。
只听玉千面道:“青阳受了重伤,不易颠簸劳顿,咱们还是先上去在想办法吧。”
桑语默闻言便带着俩人破土而出,玉千面见附近有条小溪,便打水给两人喝。
哪只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声悠闲的声音传来:“玉郡主,二十年不见,聪明才智更胜从前了。”
玉千面闻声寻去,只见白狼王凌毕华站在附近的青石上,身旁却早没了海鲨宫和千羽楼的人。
上,她却顾不得那么多,立马望向那人,却是青阳。
玉千面闻言望去,见凌毕华站在青石上漠然的看着自己。“白狼王到此不是跟我叙旧这么简单吧?”玉千面听她以郡主称呼自己,心中恼怒。凌毕华闻言,自觉语失,然后竟冲桑语默笑道:“桑侄女,你再不来帮我你玉姐姐可就要把我吃了。”玉千面闻言,凌毕华竟似与桑语默关系匪浅,而且与桑土公也有交情一般。桑语默闻言,道:“吃了你也活该,谁让你不去抢遗宝反倒去找老**了,现在可好,遗宝在这狐狸手上,要拿来可麻烦了。”凌毕华闻言也是老脸一红。又不能冲俩个姑娘家发火施威,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原来桑语默出生之时毕竟是半妖之体,没有经过修炼就形成了人身,体质虚弱异常,每时都有xìng命之虞。其母见爱女如此,不忍心她幼年丧命,这才将一身真元度入女儿体内,保住了她的姓名,可也因此散功,修为尽失,又因时常思念土生土长的青木宫,终于忧思成疾,留下父女俩人去了。桑土公见爱妻撒手人寰,更是立誓要将女儿抚养chéng rén。可世事弄人,其妻子修炼了数十年的真元度入女儿体内后,固然保住了女儿xìng命,可真元就是那些,女儿又偏偏是半妖之体,修行之法大相冲突,可等到真元耗尽再修炼之时,半妖之体势必会打回原形,恐怕就真要从头再来了。桑土公寻遍名山大川,终于在一处古墓中寻得半妖修道的线索,于是加紧调查下,在东海的无名荒岛探踪得迹。这才请‘偷摸抢骗’四人将密卷启出。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神州各派人马相继动身追拿四人,桑土公无奈只好请好友白狼王凌毕华相助,凌毕华身在万兽谷,数十年不曾外出,方一出谷,海鲨宫和千羽楼以为果真有宝物,也派出人抢夺,当真是被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