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缙身体骤然一僵,震惊看着黑sè的大骰盅,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
此时赌桌zhōng yāng那盏可爱的小沙漏下部已经快要积满沙粒,桌旁有xìng急的赌徒看着他的模样开始急声催促,他愁苦无措地看着黑sè骰盅,分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按照他的行事习惯,这局就应该放弃,但不知道是被沙漏和催促声逼得急了,还是心中强烈不甘起了作用,他竟是不肯放弃,死死盯着骰盅,蹙着眉头,拼命的调动念力收纳着声波向铜墙铁壁般的骰盅里刺去!
“给我破!”
被念力压缩到极致的声波仿佛变成了一根尖锐的无形细针,终于噗的一声扎了进去!
感受到那股热刀入黄油般的美妙触觉,看到骰盅底部安静躺着的三颗骰子,夜缙脸sè骤然一松,紧蹙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就在沙漏漏完之前,他从怀中掏出那几十两碎银子,轻轻搁在赌桌押大的那一方。
清丽荷官微笑看了他一眼,缓缓抬起骰盅。
四,五,六。
大。
在赌桌上几乎快要堆积成一个小丘的碎银两被女荷官用纤细手指细腻摊开,然后压在赌桌zhōng yāng向诸位赌客公示,最后又把夜缙赢的银子用细竹尺推了过来。
九十多两的银子用来赌骰盅玩大小,就算是在承运赌坊里也极为少见,赌桌上除了赌客赔付之外,赌坊庄家也要赔了不少银钱,细竹尺推到夜缙身前的筹码不分大小,竟是重重叠叠地垒了起来,看上去颇令人动心。
赌桌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夜缙微笑说道:“看你年纪不大,玩的倒挺大,这赢了也看不出来什么得意之sè,小小年纪xìng情倒真是沉稳。”
夜缙抬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他心想如果你像我现在这样有听破骰盅的能力,那么在赌坊里自然可以像看破红尘般显得毫不系怀。
......
真正看破红尘、而不是假装看破红尘却想着要走终南捷径的人,基本上都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藏着,或者在偏僻香火稀的破庙里等死,根本不可能为了银钱这种东西便跑到长安城最热闹的赌坊,然后像盯着杀父仇人般盯着骰盅。
夜缙想那句话的时候,很明显没有进行太深入的思考。事实上,赌桌上的局面也没有给他留下时间思考或者反省,随着摇骰声不停响起,沉重的黑sè大骰盅不停落下拿起,他面前赌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途中女荷官替他换了几个大筹码,却依然止不住筹码越堆越高,渐渐的竟是快要变成一座小山。
一方面夜缙在赌厅内大杀四方,不要命的耗费念力调动听骰术,最后身前的筹码数不胜数。另一方面在开场没几局后女荷官便派人上了赌坊的顶楼汇报消息。
承运赌坊,顶楼,天字房间内。
这天字房间乃是这承运赌坊内档次最为尊崇的一间赌房,而承运赌坊又是这长安东北最为豪华的赌坊,故而天字房间自然也就成了这片区域内档次最高的赌房。
能在这里赌的,无一不是长安城的权势人物或者商界大佬。
此时天字房间内的赌桌周围正坐着四个人,旁边还有二个负责倒茶水的小厮,正北方位的那人身着金丝绸缎衣,头配万里凌云冠,面sè红润,体态匀称,看上去英姿勃发,煞是雄伟。
此人正是这承运之主、东北霸王宁爷。
宁爷名为宁无敌。
宁无敌在这长安东北,确实无敌。
说起此爷的光辉事迹,在长安城内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爷幼时父母双亡,少年时投奔凌云帮下做喽啰,由于他办事伶俐,很快就被帮主看中升做了跟班。后来凌云帮与血衣门火拼,帮主深陷重围,眼看就要被杀,凌云帮内无人敢动,独宁无敌杀入重围在关键时刻救了帮主xìng命,自己却负伤无数,险些毙命,帮主感于他的救命之恩,便收他做了义子。后来帮主病故,凌云帮又无少主,他便顺理成章的做了凌云的龙头。
刚坐稳位子此爷便开始大力整顿凌云,杀了不少的内jiān和叛徒,终于使凌云走上了兴盛的道路。
此后的几年中宁无敌带领凌云帮南杀北砍,东征西讨,终于在卧虎藏龙的长安城内打下了东北这一块土地,使凌云帮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帮派一跃成为了东北第一大帮。
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几年而已,因为此时的宁爷也不过刚刚年及而立。
此时的宁爷身为长安黑帮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自己的崛起之路更是家喻户晓,被传为美谈,自是chūn风得意,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气势。
“宁爷今rì手气不错嘛,连杀三大盘,一会儿可是要请兄弟几个喝茶的哦。”
说话那人名为包润笑,乃是著名的大富商包清易的独子,有名的纨绔子弟。
“哎哎哎,既是包兄要求,小弟自当尽力满足,几杯酒水而已,我宁无敌还出得起”宁无敌闻言笑道:“不过还有李兄白兄二位在此,我们还是赌完这把再提酒水之事才好”
那李白二人闻言一笑,道:“宁兄此言差矣,包兄的话也就代表了我们两位的心意,莫非宁兄还舍不得请我两位一杯酒水饮饮?”
“哪里哪里”
宁无敌尴尬笑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你们这俩混蛋加起来可就是两杯酒水了,哪里仅仅是你说的一杯那么容易。
四人正聊的开心,突然便有门卫通报说是掌柜的求见。
宁无敌闻得此言长袖一挥,不耐道:“叫他进来”
“是,宁爷”那门卫出去通报了一下,掌柜的便推开门走进了赌房。
“这儿正赌的开心呢,掌柜的有什么急事非得入见?”
掌柜的闻言急忙拜道:“回爷的话,堂下来了一个少年郎,已经连赢了上千两纹银,荷官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卧槽,几千两?”宁无敌闻言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老子在这辛辛苦苦的赚了一中午的银两岂不是全都入了那小子的腰包!”
旁边的包润笑闻言一笑,幸灾乐祸道:“宁爷,何必跟一小子如此动气,不就是千把两纹银么,以宁爷您的赌术,再来一个晌午就是了。”
李白二人也在旁边附和:“包兄说的是,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少爷手痒了,跑到承运赌赌钱,千两而已,宁爷还是不要计较的好。”
“你们仨混蛋,感情输的不是你们的钱啊,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宁无敌长袖一挥,对三人说道:“走,跟我去会会那小子!”
包李白三人满脸黑线,三人也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无法适应被人指头指脸,但一想到指他们的是这位宁爷,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