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昏时分,临洋市曹甸区街道,灯光炫目,美丽之极。
突然,一辆红sè轿车在城郊结合处的公路上飞奔,在它后面不远的地方,一辆黑sè和一辆白sè轿车在相互追逐。
路边一个青年人,上身棕sè羽绒服,下身黑sè裤子,脚着一双灰sè运动鞋,像失恋寻死的模样在快车道边上行走。
“噢——噢——”突然,这个青年两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天空高喊起来。噢噢声一声比一声凄凉。
红sè轿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感觉它像无害的蜻蜓从身边掠过一样,只望一眼,然后,又皱着眉头继续行走高喊。
“后面!小伙子,注意!后面有汽车!”东方朔在空中看见白黑两辆轿车速度像流星一般,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东方朔的喊声并没有引起这青年人的注意。
白sè轿车把这青年人撞得飞了起来,飞得比路边的树梢还要高,他落下的时候,身体摔在黑sè轿车顶上,滑落在路牙石上。
东方朔的心像是被撕了一般的疼痛: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他本应该生活得更好!
青年啊,有人行道你为什么不走?这些飙车家伙,你把人给撞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开呢?你们还有人xìng没?
东方朔从天空迅速降下,以最快的速度给青年人点穴止血,然而,青年人已经绝气而亡!
东方朔大呼倒霉,刚到人间就遇上这么件事!想当年《汉武帝内传》记载,说自己乘龙飞去,不知所终。原来,自己是追求逍遥自在的生活,因而乘龙归去,并未回归木星本位,而是逍遥于天地之间。
没想到自己这种行为触怒天帝,天帝派天神捉拿于自己。今天,自己刚打败天神,在蔚蓝的天空俯瞰神州大地,见大地上高楼林立,公路铁路纵横交错,汽车火车川流不息,飞机在天上翱翔,轮船在海洋穿行……
女子的服饰一个个比以前的宫廷女子还要鲜艳,特别是那些本应该遮蔽而大胆暴露的部位,突然激发起他强烈的思凡之心。
此时,他望着尸体感慨万千:小伙子啊,你不珍惜生命,但你可知道,你的家人有多么悲伤吗?
难道这神州大地只是从贫穷变为富有,难道人xìng还像以前那样残忍吗?
东方朔感叹之余,突然想起打算重返人间的愿望:哦!重返人间,我这还正缺一付身体呢,如果我能医好这付身体,一来自己可以利用它在人间生存,二来这青年的家人也不会因为失去孩子而悲伤!
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东方朔想到这里,附入这个青年的体内。刹时间,他的周身有了疼痛之感。嗯,这疼痛说明,自己又是人了!
他猛的向左手一瞧,玉质的半红半黑的两sè戒指还在手上,他顿时感慨万端:老伙计,今后闯天下,又要用得着你了。
想起戒指的来历,他好像又回到了两千多年前。那是阳chūn三月的一天,王母娘娘与汉武帝谈长生不老之事,当时,他就陪伴在汉武帝的身边。由于他机智诙谐,娘娘对他甚有好感,娘娘在回天宫之前,送了他这枚双sè戒指。
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戒指的黑sè部分具有似真似幻的功能,可以从中化出许许多多的东西。虽然他至今尚不知其中的全部奥秘,但应用起来却是得心应手。由于从戒指中化出的动物,虽然不是现实中的动物,但与现实中无异,所以,他更喜欢用“幻化”这个词来表示它们。
两千多年来他修道不止。受到戒指功能的启示,他也专心研练似真似幻的一类的道法。
为了探明戒指的功能和自己的道法是否还在,他的手伸向地面不足二寸高的草坪,输入让其长高的意念,顿时,在他手掌位置的小草开始慢慢的长高,不到三分钟,小草长至一尺。
他又动用意念,从戒指的黑sè部分幻化出一只五彩颜sè的兔子,意念引动它去吃幻化出的小草,只见那兔子伸出前爪,将那一尺高的小草拔起,盘腿坐于地上吃了起来。这些表明,自己现在虽然是凡胎**,但道力并未丧失,戒指还是以前的戒指。
和奥秘无穷的戒指黑sè部分相比,红sè部分的功能只要简单得多:他缩入其中之后,里面有一间屋大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张秦代古床和一张汉代躺椅而已。他缩入和走出,来去自如。
这时,他的肚子突然一阵疼痛,他迅速望向肚子,这才发现,五脏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
他盘腿打坐于绿化带中,运用道仙之气,输导调理半个时辰,撞坏的五脏逐渐恢复正常,虽说身体还有些疼痛,但基本上好了。
他遥望着rì月星辰,对两千年的天空生活默默的作了告别。
接着,他闭上眼睛,进入一种安静状态,各种车辆虽然依旧在奔跑,喇叭依旧在嘶鸣,这时,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突然间,这年轻人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出来:他是临洋市云雀中学的高三学生,是个住校生。
眼下,别人都在抓紧复习迎接高考,而他却出来走一走,在没人的地方喊一喊,发泄内心的怨气,因为他是一个总是被人欺负的吊丝。今晚,他是最后一次行走呼喊。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永别了人间。
这时,东方朔顿时怨气上冲,再也坐不住了,跳起身来,依身体前任的记忆,向学校大步流星的走去。
被人欺负?嗯,我要看一看:到底是谁欺负我?他们是怎么欺负我的?如果他们欺负在理上,那我忍了!不在理上,那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现时现报,不带赊帐的!
不过,自己现在是凡胎**,身体刚刚修复,在近个把时辰内要悠着点!过了这个时辰,身体应该痊愈。
……
东方朔凭借前任记忆,回到了云雀中学男生寝室208室。
寝室内共三张床,里面两张是其他同学的,靠门口的这一张是自己的。
他进了屋,按亮电灯。望着发出荧白sè光芒的节能灯泡发呆:这个,真好!不是一般的好!依前任记忆,这灯如果想叫它亮着的话,它可以一直亮着!它不怕风,不闪烁,也不用添油!
他看见床头有好多书,心头一喜:有书读,此生足矣!他拿起一本数学书,一看扉页上写着“东方朔”三字,他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拿我做榜样?在书上标着我的名字?
他调动了一下的记忆:哦,原来这位死去的仁兄也叫东方朔,在学校是个出了名的吊丝。
小老弟啊小老弟,你怎么也敢起这个名字?你既然起了这个名字,又怎么怕人欺负?
他继续翻书,就这样,一目十行,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一本书看完,回想一下:这些书中内容,就像复印机复印在头脑中一样。
他倒是没有学过这样的数学,不过,身体前任学过,他的部分记忆还在,所以,自己读起来也能理解……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靠,死猪今晚怎么没出去呀,每天不像鬼似的到十一点才回来的吗?”从门外进来两个同学,一个是长发胖脸,一个是光头长脸。说话的是个长发胖脸。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东方朔的床边,倚到他的身上。
“大概母猪没出来,他没打上窝呗!”那个光头长脸的同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哎!光子,陈楚红和你那么好,你鸟人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哎?”长发胖脸一边倚在东方朔的身上一边抖着腿问道。
“你这鸟人,你以为她就这样好上手啊?”光子不乐意的说道。
“小大姐要狠,小女人要哄,你们都处近一年了,还没上,那多没意思呀!你看我那一个,只要我想,鸟玩意儿,我基本上都能得手!”长发胖脸手捂着下面那挺起的地方说道。
东方朔身体尚未痊愈,突然被这个长发胖脸的家伙一倚,五脏瞬间又像被刀割的一样,为了稍稍舒适一点,他轻轻的动了一下身体。
“尼玛的你个死猪,你不要动好不好?你没听见彪爷跟你光爷在这说话吗?”彪子身体用力向后一倚说道。
“彪子,我教你一个好方法,他再动,你弄洗脚水给他喝,我包你倚到天亮他也不敢动一下!”光子yīn险的笑着说道。
这些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狠?
东方朔头上的虚汗不停的滚落,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五脏在一个时辰内不仅不会痊愈,反而会被压裂!自己这时挣扎,无异于雪上加霜!
怎么办?他突然想起手上的两sè戒指。他想,难道对待这些凡人真的要用它吗?用吧?作为一个道仙,太不地道了,不用吧?那就只有等死了!
五脏的剧烈疼痛,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因而,他迅速默念,从戒指的黑sè部分幻化出一个大紫麻蝎子,那蝎子从戒指中爬出以后,轻松的摆了一下毒钩,然后,狠狠的向彪子的后背扎去!
“哎哟哟……”彪子猛的跳起:“玛比的,你个死猪,你还敢用东西戳我呀?”他一边骂着一边挥起拳头向东方朔的头上砸去。
东方朔一见,心中发慌:这一拳下来,我可真就没命了!
“哎哟……疼死我啦……”彪子的手举在半空,还没待落下,便疼得在地上乱游起来。
其他寝室的同学听到彪子的哀号声,立即都跑了过来围观。
“彪子,你怎么啦?”光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去拉他,可是,彪子的块头大,他哪能拉得起来?
“尼玛的死猪,你眼瞎啦?你还躺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彪子背上医院啊!”光子见东方朔面带微笑,诧异的想:死猪中邪啦?
东方朔望见光子那凶狠的目光,心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和他们拼凶斗狠的时候,要斗,得等一个时辰之后,眼前,自己先出去遛达遛达再说。
东方朔站起身来,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出了学校的门,只见学校外白sè的分格线把马路分成一路路车道,马路中心一道铁栅栏向远处延伸,学校正门口,一条斑马线横在路上,马路两侧的路灯,像燕子的两只翅膀,一只伸向马路,一只翅膀伸向人行道……
这时,他听见彪子像狼一样的哀吼声从寝室里飘来:“哎哟妈呀……疼死我了!死猪啊,我回来非杀了你这个狗rì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