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餐桌上一道道做得很是jīng美的家常菜，张子轩笑了。
只是，他笑得，有些复杂，“rì子不平淡，连这生活，都很cāo.蛋啊！”
“你说什么？”
曾凡看着张子轩问道。
“没什么。”张子轩回过神，摇头笑道：“就是觉得这普通的家常菜，做出大菜的jīng美感，做菜的人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
“来，快坐。”曾凡笑着伸手虚引了一下，随即自己先坐了下来，笑道：“刚和内人结婚的时候，我也请过保姆，一rì三餐都是保姆来做的。再后来，有了孩子，内人就开始自己学着做菜做饭，说是给孩子最健康的饮食。这做得多了，她就熟练了。”
张子轩看着曾凡，看到曾凡虽然在笑，但笑容中，却没有一般男人提起自己爱人和孩子时那种幸福感，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评价起来，就感觉曾凡不过是在演戏，还是一场他并不喜欢的戏。
张子轩又瞥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方雯，笑着对曾凡道：“何止是熟练，就这种手艺，放到高级一些的酒店，都是没得可说的。曾先生，这满桌子的菜，咱们肯定也吃不完，不如让曾夫人别再忙了，来一起吃个饭吧。”
“没事。”曾凡笑道：“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她就是再忙也是应该的。这也是我们表达对你的谢意的方式。”
很简单，也很合理的回答。
一般人家，在感谢他人时，也都是同样的情况。
可张子轩却明显感觉到曾凡对方雯的不屑，就好像曾凡完全将方雯当成了仆人，而非相濡以沫的至亲之人。
暗自摇了摇头，张子轩忽然对满桌子的美味都失去了兴趣，道：“曾先生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之间，不过就是客户与销售员的关系而已。你出钱找我帮忙，我自然就要尽全力。至于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在我看来，没什么必要。”
张子轩轻轻一笑，“如果说什么更重要的话，对我来说，就只是那笔尾款而已。”
“诶！”曾凡面露不愉地道：“张先生这话可就不对了。钱是钱，情谊是情谊。张先生这么说，岂不是把我的一番心意丢进了狗嘴里。张先生这可是大大的不明智啊。这个世上，谁还会嫌弃自己多一个朋友呢。”
“哦？”张子轩挑了挑眉毛，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太过小气了。”
“怎么会。”曾凡重新露出笑容，道：“张先生这完全就是职业习惯。销售员，很多都是一次xìng服务，每天迎来送往的客户太多，很多时候不会再与客户产生什么交集，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买卖一成便只与钱打交道的习惯。而我不同。我是个生意人，喜欢尽量做一些长期合作，所以就喜欢与合作方成为朋友，一来，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平时也不会感到如何寂寞，这二来，可以将双方的利益尽量最大化，符合双方的利益。张先生是个人才，值得我拉拢一番。”
“曾先生倒是很诚实啊。”张子轩笑道：“有些人即便心里存着利益与人交友，也绝对不会说出口，而曾先生却是直言不讳。”
“呵呵。”曾凡道：“在我看来，所谓朋友，不过就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的。这利益，可大可小，如学生时代，这利益仅仅就只是理念相近，想法大致相同，聊得来而已，而步入了社会，这利益就变成了共同追求的目标等等。”
“那么……”张子轩饶有兴趣地道：“曾先生以为，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共同利益呢？”
曾凡道：“张先生的公关能力很不错，例如这一次帮我引资，而我，则能在未来的发展中，给张先生提供一个更大的平台。”
张子轩微微一笑。
他终于明白曾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曾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工作？”张子轩道。
曾凡轻轻一笑，点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
曾凡很自信。
而这自信，是从他与王帆谈话中得来的。
“一个小人物而已，用八十万，来换取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我不信他会放弃。”曾凡如此想。
一张没有任何公司背景的私人名片，一个销售员的身份，一次偶然的引资，这些串连在一起，足以让曾凡对张子轩动起某些心思。
可是下一刻，曾凡却皱起了眉头。
张子轩摇头道：“我只能谢过曾先生好意了。我这个人，平rì里懒散惯了，不太喜欢受约束。而你的公司，也可以算是一家大公司里了。大公司里的条条框框，我一想到就头疼。”
“你这是打算拒绝了？”曾凡不死心地道。
张子轩点头，歉意地道：“辜负曾先生一番好意了。”
曾凡脸sè微微yīn沉，“张先生真的不打算再考虑考虑了？”
“没什么可考虑的了。”张子轩笑道。
“既然这样……”曾凡神sè漠然地道：“我也不就强求了。”
看着曾凡的脸sè，张子轩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曾先生，我就多打扰你了。麻烦你把尾款给我吧。”
“尾款？”曾凡冷冷一笑，道：“我这个人，对朋友，自然不会吝啬，因为大家要长来往，常合作。可是对于外人，我这个人可就要斤斤计较了。”
“哦？”张子轩道：“曾先生这是打算赖账了？”
“不不不。”曾凡道：“我只是想和张先生算一笔账而已。”
“算什么账？”
“据我所知，张先生这次帮我，主要是因为联系到一家大公司，恰好他们需要入驻我所在领域，没错吧？”曾凡道。
张子轩点头道：“没错，正是这样。”
“而我的公司陷入死地，恰巧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算起来，张先生不过就是在其中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曾凡道：“这么说来，张先生也只能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且，张先生当初承诺的骗我的钱人，还有卷走公司款项的账务，貌似现在也不见人影吧。那么，二十万的酬金，在我看来，已经足够了。”
“曾先生。”张子轩笑了，笑得很灿烂，“你这是真的打算要赖账了？”
曾凡当初的要求，仅仅就是盘活公司而已。
至于骗钱的赵杉，还有曾凡公司的账务，都只是张子轩的附带服务而已，有和没有，并不影响两人达成的协议。
借口，一切，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曾凡看到张子轩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心头猛地一颤。
随即，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在他想来，刚才不过就是一次突发的心律不齐而已，就是症状有些太过激烈了。
这些年来，酒sè，已经淘空了他的身体。
就如矮子当初猜测的那样，他如果没有蓝sè小药丸，连正常的男女之欢愉都得不到。
他身体各方面指数也大不如前。
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倒也不怎么奇怪。
而张子轩，一个小人物而已。
“这不是赖账。”
曾凡定了定神，决定等下送走了张子轩，就到医院好好看看身体。
毕竟，他只是刚刚步入中年而已，还不想死，“只能说，张先生的服务，也只值这个价钱，甚至不值这个价钱。我没有向你要回一部分我认为合理的差价，还是看在你是在我公司危急关头找到投资商的份上。”
“曾先生，你真是好算计。”张子轩淡淡地道：“我想，从投资商开始投入资金起，你就已经有了这种打算吧，只不过，投资商对你说出的投资真相，算是一个契机而已。”
“我是个生意人。”曾凡道：“每一分钱，我都要用在能够产生价值的地方。”
“难道曾先生不知道，生意人，是要讲究诚信的吗？”张子轩道。
“诚信？”曾凡不屑地道：“那是在双方平等的条件下！如果一方太过弱小，就只有赤果果的利益而已！”
“商人逐利……”张子轩点了点头，“以前我不是特别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今天，我算是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