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迹、陈偿两兄弟为了除掉芸霜,刚进入据点,便迫不及待的潜入了冰牢。
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也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冰牢。
熊钱和鼬鼠运气实在不佳,为了报羞辱之仇,不惜耗费半年光yīn,并花了无数钱财疏通慎刑司的执事,将二人安插了进来,怎奈,刚踏足冰牢,就被困在了开启的结境之中。
轮值换岗期间,冰牢内的结境处于完全开启的状态,两人不明所以,就硬闯了进来,自然没有陈迹、陈偿两兄弟准备充分。被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脱困,尚未来得及逃离,便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数不清的内侍陪同十几个身穿锦绣云龙袍的捕快鱼贯而入,吓的两人慌忙躲闪,好在那些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另有目的,并未理会他二人,可谓是虚惊一场。然而,就在他二人认为已经脱险的时候,刚刚消失的结境又再次开启,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繁茂,简直密不透风。
两人徒手破结境,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凭借修为撑到了冰牢门口。
悲催的是,迎面装上了张籍等人。
芸霜见到这两人,很是惊讶,但一细想,顿时明白了这两人的意图。
熊钱和鼬鼠并不知道此时的陈偿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芸霜,虽然看着陈偿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至于张籍,自然是认得,毕竟是司记官,负责他们的登记入册,多少有些了解。
熊钱本想赶紧离开这里,不yù多生事端。
但芸霜岂会放过他……
芸霜朝张籍使了个颜sè,张籍立刻心领神会,毕竟两人携手破案,芸霜的能力有目共睹,既然他认为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熊钱想要躲开,却被张籍迎面堵住了去路。
“司记官大人,不知有何贵干?”熊钱低声下气的躬身行礼道。
张籍未及开口,芸霜走上前,沉声道:“你二人何故在此?”
“你是?”熊钱望向陈偿,满腹疑窦。
“问你话,老实回答!”张籍喝道。
“回禀司记官大人,我二人来此查牢!”鼬鼠替熊钱回答道。
“胡说,轮值换岗期间,冰牢戒严,说,你二人到底有何企图,难不成是那潜入者的同伙?”芸霜岂会给他们机会摆脱嫌隙,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张籍做事无脑,但人并不傻,当然,与芸霜的jīng明相比,他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猪,即便如此,寻常事情还是能考虑清楚,比如这么浅显的道理,芸霜一句话便提醒了他。
“嘿嘿,我看你二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时间段,恰巧出现在这里,肯定有所图谋!”张籍乐开了花,刚进入冰牢,就抓到了嫌犯,顿时对捕获潜入者自信满满。
其实,也不怪张籍好大喜功,只是熊钱、鼬鼠二人实在狼狈,在加上鼬鼠那獐头鼠目的嘴脸,和熊钱有气无力的样子,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二人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拿下——”不给熊钱二人解释的机会,张籍直接下令捉拿。
熊钱本就脾气暴躁,被困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羞辱自己的元凶没有找到,反倒被别人当成元凶给下令抓捕,如何能受得这般鸟气,立刻暴起,赤红着双目抽出兵刃,战斗一触即发。
五个受伤的内卫如何是狂暴的熊钱的对手,战斗陷入了胶着。
“你们先缠住此人,我先去解决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张籍一看事态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害怕熊钱对他仇视,而暴起伤人,干脆离的远远的,就挑一个看上去好欺负的家伙,一来可以躲避危险区域,二来也不至于显得很怂。
“好,那就拜托司记官大人了,此人,有我来解决!”芸霜一口应道。
张籍并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引发了多大的仇恨,鼬鼠最恨别人叫他獐头鼠目。
初时,熊钱暴起,鼬鼠不仅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后退了几部,这其实是他那油滑的xìng格使然,而并非胆怯的缘故,鼬鼠的为人,就跟他的样子一样,说獐头鼠目一点不为过,做事总喜欢躲躲藏藏,毫无骨气,不敢与人正面交锋,总想着偷jiān耍滑,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任人拿捏主,被逼无路,拼死一搏,那也是很可怕的。
可惜,张籍并不知道这点。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鼬鼠尚未出手,就开始害怕熊钱失利,于是干脆趁机拉开了距离,为的就是倘若熊钱遭遇不测,他也能及时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就是小人物们通常的思想。
“贼子休走!”张籍叫嚣着,追赶了过去。
芸霜一看,好机会,趁机借熊钱之手除掉这无名内卫,剩下张籍,难逃一死。
芸霜一个纵身,加入了战圈……
内卫与内侍不同,面对这种局面,如果是内侍,得到命令,可定会悍不畏死的展开进攻。而内卫却不同,他们虽然是为官府卖命,且签订了契约,但凡事都以自身的安危为主,任务和命令反倒是次要的。
内卫与熊钱且走且斗,根本不与正面交锋,游斗之下,阵形越拉越开。
芸霜意识到这样下去很难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一旦那熊钱清醒过来,意识到局面对自己不利,执意遁走,这些内卫阻拦不住,甚至,说不定压根不会加以阻拦。虽然自己出手也能将熊钱留下,但是这样一来,首先招致怀疑,其次也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不可取。
“血xìng,只有激发他们的血xìng,才能使其疯狂,自然包括熊钱本人。”沉思片刻,芸霜心中有了决断。
“你们退开,拦住出口,切莫让他给逃了。”
“你这贼子,竟如此难缠,且看我法器,看招——”
滴血钉一直藏在他的鬼体之内,还剩七枚,这个时候,正是使用的最佳时机。
五名内卫闻言,顿时做鸟兽散,巴不得脱离战团,那熊钱就是个疯子,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让人心里发毛,与其近身对敌,还不如防守出口,这是他们早就有的想法,只是没有命令,不敢私自行动。
冰牢入口本就狭窄,被五人这么一堵,简直密不透风。
退路被截断,熊钱也意识到自己深陷绝境,更加疯狂,简直是在拼命。
芸霜左躲右闪,拉开距离,手中滴血钉早已就绪。
他手中的滴血钉已经脱离了墨家藏袖的范围,是他用yīn间的材料制成,与通常意义上的滴血钉截然不同。若非他陈偿的肉身下隐藏着他的魂体,他根本没有办法拿出使用。正所谓yīn阳两隔,正负两极的力量根本无法相互借力,虽然人的肉身是yīn阳中和之体,但滴血钉却是纯yīn之物,以阳间之力,根本无法驱动yīn间之物。
“就是现在——”
瞅准机会,芸霜一个错身,将滴血钉打入了熊钱体内。
真正的滴血钉会造成不停的淌血,而他自制的滴血钉,却能伤及魂体。
滴血钉透过熊钱的身体,根本没有对他的肉身构成丝毫的伤害,滴血钉隔着**打入了熊钱体内。
熊钱突然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惧,慌忙后退,待查找之后,身上并无伤口,然而那种来自死亡的恐慌让他胆战心惊,似乎有股凉意,正顺着腰腹刚刚被攻击的地方流出。
若是有yīn阳家的人在,透过yīn阳眼看到熊钱此时的状态,定当震惊万分。
熊钱那肉眼无法看见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而是在不停的流淌出无形无质透明液体,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液体,便是人的魂魄,而且是具有生命之力的魂魄。
魂魄像血液一样流失,想着就让人觉得恐怖。
熊钱胆寒了,同时也清醒了过来,惊恐的望了芸霜一眼,朝着冰牢入口冲了过去。
熊钱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意识到必须尽管找地方治疗,而且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望着被堵的密不透风的入口,熊钱彻底暴怒,咆哮着,冲了过去。
“七伤——举世匹敌!”
话音落,熊钱重重的拳头击打在自己身上,每一拳都让他吐血不止,顷刻间,整个人就仿佛来自沙场的幸存者,浑身鲜血淋漓,披头散发,满目狰狞,就像迎接死神召唤的将军,发动最后一次冲锋。
血红的煞影四散而出,弥漫了方圆十丈,血影似飞沙,与风中旋转,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五名内卫意识到危机来临,四散而逃,却已经迟了。
风中旋转的血影飞沙,带着极强的穿透,瞬间洞穿了几人的身体。
如果这几人之前没有受伤,拼尽底牌,或许能够在这狂暴的招式下生还,而现在他们却有心无力,没有半点希望。
熊钱也虚弱的倒了下来,这一招直接将他退到了死亡的边缘。
魂魄的流失原本极为缓慢,而血液是七魄能量的供给源泉,他如此不顾一切的挥霍自身的血液,导致七魄力量衰弱,从而加剧了魂魄的流逝。
“你究竟是谁,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阁下,你为何要陷害我,yù置我于死地……”熊钱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说话断断续续。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想,因为那样会使你更痛苦。”说着,陈偿的样貌一阵扭曲,芸霜恢复了自己的样貌。
“你,竟然是你——”熊钱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对方是个懦弱胆小的卑鄙小人,狐假虎威,借势羞辱自己,没想到竟如此厉害,那法宝堪称恐怖之极,此刻他已生命垂危,死气让他看见了那个伤口,同时也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失,然而越是知道,越是让人恐惧,直接伤害魂魄导致魂魄不停流失的宝物,闻所未闻。
“做某些事情之前,就要想清楚应不应该。否则,终究是要付出代价,你不惜再入冰牢,无非是想杀我,好一雪前耻。如今,被我反杀,也是应该,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违背了天意,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芸霜叹息道,没有给熊钱任何机会,利用蛮荒九秘术中灵媒遁的抽魂之法,抽取了熊钱的魂魄并将其禁锢在体内,只需经过简单的祭炼,就能够做为施展灵媒遁的灵媒,到时就又多了一种保命的手段。
五名内卫,早已死在了熊钱的大招之下,身上的东西不能浪费,收取了熊钱的储物袋后,将几人身上的财务归入囊中。他没有毁尸灭迹,因为他知道,只要有yīn阳家的捕快在,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今后慎用陈偿的身体罢了,通过残魂留影,只能搜索到几人生前在此地的留影,因此捕快通过几名内卫残留的魂迹只能查到罪魁祸首与陈偿有关,当然,若是官府不予追究,此事无碍,但若是官府执意要追查凶手,陈偿的名字势必会被列入被通缉的榜单之内。
当然,这也是他没有及时将那五名内卫的魂魄拘谨或焚毁的结果,施展残魂留影的前提,必须是进入六道轮回的魂魄,若是魂飞魄散,则无法施展,至于yīn阳家的其他天机之术,虽然能够详查此事,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yīn阳师根本不会把视线放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