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有时候,说服别人的办法很多,并不需要什么长篇大论,更不需要强硬的语气和语调,或许轻松地讲几个精彩的小故事,效果会更好呢!而越是强硬、越是急功近利,倒适得其反了。大家都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不妨都说来听听!
第4-39问:你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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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早就料到马颜会朝着自己大发脾气,忙眼泪汪汪地跪到了马东盛身边,一手搭在马庄主的腿上,委屈地哭诉道:
“老爷,您明鉴啊,妾身只是遵照知府大人所说,细细回想一切与三少爷相关之事,只是希望能助官府早日破案!妾身的学识自然不如大小姐,妾身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忙中出错,胡乱用了几个词,但妾身的确并无侮辱之意,大小姐所言妾身实实担当不起啊!”
胡氏梨花带雨,说得楚楚可怜,让悲伤中的马东盛欲言无语,只好轻抚着胡氏的手背颤抖着微微颔首。而得到了自己夫君安慰的胡氏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得意,趁着埋头双手掩面之机,竟让嘴角悄悄上扬,挂上了一点笑意。
而胡氏这一偷笑,却正被大小姐马颜看在了眼里,她“唰”地一下冲到了胡氏的身边,用手点指着她,恶狠狠地骂道:“哼,贱人,我知道,一定是你害死了三弟!你一向看三弟不顺眼,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吧……”
马颜越骂情绪越是激动。双颊涨得通红,连人都忍不住向着胡氏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这就要与她拼命一般。胡氏见状哭得愈发不可收拾了,直接躲进了马东盛的怀里。
知府大人顾源一见马家这是乱了套。心下更为厌烦,但他才无意上前劝上一劝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向来如此。
而文秀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才要踱步过去拉开马颜,却被刘飞及时拦下。秀秀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直接跑过去拉住人家姑娘的确不合适,于是她凝眉朗声高喝了一声:“快。拦住她!”
马家手下的丫环小厮们都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性子。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惹祸上身。
眼看着这位大小姐脾气越来越大。正厅的房顶都要被她骂得掀翻了,忽然,一个身影飘然来到了马颜的身旁。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和风细雨一般柔声劝道:
“大姐,你先消消气,就算要骂她,也要等几位大人回府之后再说啊。”
众人侧目一看,原来出头劝说马颜的正是二小姐马灵。那马灵比姐姐小两岁,五官精致,身材也是娇小玲珑,白皙粉嫩的肌肤配着一身青翠长裙,如同雨后新竹一般清新可人。
听妹妹这样一劝。马颜也觉得羞愧,于是咬牙切齿地白了胡氏一眼,气呼呼地坐到了一旁的角落之中,暗自为三弟伤心落泪去了。马灵上前飘身给巡按大人和知府大人赔礼,诚心恳求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文秀自然不计较这些小事,顾源见巡按都宽容大度,自己就更不可小题大做了。
得到了两位大人的宽恕,这位二小姐又来到了老父亲身边,声如百灵一般好言相劝,屋中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就在文秀暗中赞赏这位二小姐的温柔贤惠之时,马灵却突然脸色一转,恭敬地来到文秀的面前一跪,娓娓言道:
“启禀巡按大人,小女子也实难相信弟弟是自尽而亡,至于弟弟到底是否为胡氏所害,小女子也断断不敢妄言。不过小女子却知道一件事,或许可以帮助大人找到真凶!”
文秀剑眉一纵,无奈的轻瞟了一眼刘飞,心中暗道:哎呀,我是一竿子捅了马蜂窝不成?这一家人是怎么了?看起来谁都有话要说啊!
刘飞自然能揣度出秀秀的心思,轻叹了一声,朝着她微微点点头,以作安抚,上前主动代替秀秀请二小姐站起来讲话。
那马灵稳稳站在屋中,礼貌地低垂着眼帘,镇定地言道:“文大人、顾大人,就在半年前,那胡氏曾经送给弟弟一碗汤羹,弟弟服食后,立刻腹痛难忍,经城里有名的大夫诊脉之后断定弟弟这是中毒了。”
顾源一听,这故事可是他从未听过的,顿觉有些惊喜,小小的眼睛中透出了兴奋的光芒。他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莫不是那碗汤羹有毒?”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庄主马东盛长叹了一声,手掌的大腿上一拍,唉声叹气地言道:“哎,灵儿啊,你还提这事做什么?”
马灵转头向着父亲俯身行礼,口中悲切地言道:“那一次,弟弟命大,吃过药后便没事了,而爹爹仁慈,并没有追查此事,亦未曾报官,此事便不了了之。可马家几乎人人皆知,那碗汤羹与胡氏有关……”
胡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惨白,颤抖着朱唇,迫不及待地慌张辩解道:“我……我当时只是一片好意,当真并未下毒……妾身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三少爷的事情啊!”
此时,顾源脸色一沉,无比威严地转头瞟着惊慌失措的胡氏,心中暗道:哈哈,原来此案还有如此有趣的细节,今日总算是没有白来啊!看来今天热闹大了!
那胡氏被顾源如虎一般的眼神吓得不敢多言,而马灵却依旧语气平淡地继续言道:“两位大人,此事虽已过去半年之久,早已是石沉大海,连父亲都未作深究,小女子本不该提及。可今日三弟无故身亡,小女子实在痛心疾首,也不由得妄自揣测,倘若半年前,那下毒之人能被绳之以法,或许弟弟便无今日之祸了。”
角落中的马颜听到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将矛头指向了胡氏,忙凑了过来,厉声附和道:“妹妹所言极是,她对三弟早有歹心!”
“我……我……妾身实在冤枉啊!”胡氏委屈地埋头痛哭,她万万也没想到,老爷三令五申不许马家人重提的“下毒”一事,竟会被平日里安静贤淑的二小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搬了出来,给了自己迎头重重一击。
其实,连顾源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少言寡语的二小姐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字字如刀。
而马灵偷眼观察到这位顾大人似乎被自己所言打动,又哀婉地柔声言道:“小女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弟弟已经不在了,倘若哪一天,连父亲也驾鹤西游,我们姐妹俩是孤苦无依,那么得意的必定是那个凶手,这家财万贯,还不任由她夺了去?”
顾源听得津津有味,频频颔首言道:“嗯,嗯,有理有理。”说着,还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胡氏,仿佛她现在便已经是杀人犯了。
此时,连文秀和刘飞等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位二小姐的心机和城府呢,秀秀心中暗想,这样的事情,听听也好,或许有助于我们探寻凶手的作案动机。
“妾身才没有惦记着老爷的家财万贯呢!”忍无可忍的胡氏声嘶力竭地一声怒喝,用手指着马灵,冷笑了一声,颤抖着声音言道:“倒是你,二小姐,你才是最想三少爷和老爷都在这世上消失吧?”
马灵一双灵巧的眸子惊诧地望着胡氏,故作轻蔑地“哼”了一声,撇着嘴角小声说道:“你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呀?他们可都是我至亲之人啊!”
胡氏紧咬着朱唇,奋力站了起来,泪眼朦胧地哽咽着言道:“既然你们都想诬陷于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她一转身,跪倒在了顾源跟前,声泪俱下地言道:“顾大人啊,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个家里,最最痛恨三少爷的人,绝对不是我啊!”
顾源大惊,低头望着胡氏,忍不住脱口问道:“哦?那是何人呀?”
胡氏转头怒视着马灵,用手一指,高声喝道:“是她!”
马灵不屑地白了胡氏一眼,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二小姐心中暗道:哼,你一个下贱的小妾,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左不过就是说我深藏不露,惯于暗箭伤人罢了,这叫本事,也不是人人都会呢!
果不其然,胡氏开口便沉痛地言道:“二小姐是最会暗箭伤人的了,上一次的汤羹,妾身记得明明是二小姐放在厨房里的,妾身只不过是好心替二小姐端了过去而已,却不想,中了她的奸计。”
马灵冷若寒冰,只低垂着眼帘,根本不转头看上胡氏一眼,嘴角一撇,不屑一顾地说道:“哼,两位大人都在眼前,这无凭无据、血口喷人的话,我看你还是少说为妙!”
顾源也摇了摇头,不信任地望着胡氏,脸上的肥肉不住地颤悠着,不解地问道:“可是二小姐又为何非要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呢?”
见知府大人都在替自己质疑胡氏所言,马灵更为得意了,高高扬起精致的小脸,甚至懒得搭理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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