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自李显满心欢喜的在与一众大秦国大将在畅谈着这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之时,忽有殿外小太监前来道:“慈宁宫管事王公公来宣,老太后在慈宁宫召见。”
“老太后此时召我前去慈宁宫?”略一思索,李显心中便已是有了计较,看来八成是那五位老大人,这会儿在走老太后处的路子了。
只是这无论是谁,事情到了这份上,哪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众位将军且在此稍后,且待孤去去就来。”撇下一众将军,李显自提了案角处那柄华丽丽的天子剑别于腰上,抬头挺胸大踏步而往那慈宁宫而去。
果然正如李显所料那般,此刻在这慈宁宫内,那袁烨,杨允,伍瑜,李丰,梁镇五位老大人是一个都不曾少,个个昂首挺胸跪坐于一侧。
上首处秦国老太后高居上座,边上,安阳公主李玉芝,燕王李晃以及李思子嗣李邈亦是相陪于另一侧。
“儿臣拜见母后,见过诸位老大人。”
“显儿,来,做母后边上来。”老太后热情的招呼李显坐于一侧。
说实在话,老太后此时的心情那实在是太高兴了,太兴奋了。
诚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管他的父母是贫贱还是富贵,这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自大儿子李思战死于沙场后,老太后的心那是一度的沉沦,哀叹着这天道之不公,四个儿子里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就这般英年早逝了。而当初对于李显,那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之下,才选择这个几乎已经快要被老太后自己给忽略到遗忘了的三儿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第三个儿子,如今带给老太后的改变确是如此之大,大到甚至于连老太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过问国之民生大政,他在过问军情,这是什么?这哪还是曾经那个废物般只知道念些知乎者也的三公子穆王吗?这还是他那个曾经呆傻的只知道伤chūn而悲秋的三儿子吗?不,这全都不是,这才像是一个刚上位的帝王急着想要抓紧权利的表现。
知道与大臣争权的帝王会是一个傻帝王吗?这显然不是的。
看着眼前这位一身帝王华服,腰佩天子剑,傲然间站于自己面前的三儿子李显,在老太后感到陌生的同时,内心之中,亦是充满了心慰,有子如此以继父兄之志,天不灭我大秦矣。
“谢母后。”一提下摆,龙行虎步间,李显安然上座,虎视鹰环于左右,目光流动间,整个大殿内,顿时落针可闻,诸位背着新王李显偷偷来此向老太后启事的五位老大臣,内心有愧之下,陡然间,在接触到李显那如针一般的目光之后,战战兢兢而起,拜服于地,一时内心之中五味陈杂,亦是不知所措。
此时的李显虽理政尚不足已一天,但那一份行于万万人之上的帝王之威仪顿时一览无余矣,直压得在场中内心有亏的五位老大人,差些就喘不过气来。
有子如此,复有何求耶?一边早就留心观察的老太后,此时见得李显只在一个眼神之间,就慑服了朝中五位资格最老的大臣,内心高兴之余,亦是大是感叹,感叹着这天不绝他大秦矣,去了如猛虎的长子李思,这老天又补给了他一位如龙般的真帝王,大秦之兴盛,指rì可待矣。
略带谦意的看了一眼那趴附于地的五位大秦国的老大人,微闭上双眸,确是做出一副假寐之状来,这确是老太后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不再去干涉着李显的决断,而对于刚才袁,杨,李,伍,梁五位老大人所提之事,亦是选择了任李显去施为,不再去横加干涉。
“禀大王,太后,晋国所求和亲一事,其中利敝还请大王,太后明断。”咬了咬牙,终是一旁的宗正李丰,仗着自己是李显的亲叔叔这一层上,当先选择站了出来,直承了此次所来的目的。
事以自此,五位老大人选择走老太后这步棋,已经算是他们最后所能走的一条路了,就在刚才,五位老大人,已经是说服了老太后,可是,如今看老太后微闭着双眸,做出一副假寐之状来,摆着一副不横加干涉的样子,逼不得以之下,自然只有宗正李丰自己跳了出来,以提起此事来。
“臣伍瑜(杨允,袁烨,梁镇)肯请大王,太后三思。”身后,另外四位老大人,亦是选择一并儿站了出来,拜服于地道。
在进这慈宁宫之前,他们五位老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之事,说好了,要同担所有罪名,如今宗正李丰已经当先站了出来,剩下的四人,自然是不会再害怕,亦一并儿而站了出来。
“老妇实已心神憔悴,乱如麻丝,此事之利敝,还需大王明断。”老太后这般话来,确已经是有着推脱之意。
对于老太后的推脱之意,李显确是略感诧异,他确是并不知道,就刚才那一般做为,早已是征服了眼前这位母亲的心,这让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来说服老太后的话语,此时确是显得如此的多余。
但不管怎么说吧,老太后能如此放权于李显,虽然有些出乎于李显的意料之外,但这亦是无关痛痒之事,老太后的阻拦,在李显眼中,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此时老太后能放权,倒也算是省了李显些许口舌。
淡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五位老大臣,李显一脸平静的道:“关于晋国之所求,安阳公主和亲一事,其中之利敝,今rì朝堂之上,王叔亦是有所陈,孤心中亦是反复思虑比较,此时倒也是略有所得,然君无戏言,孤今rì于朝堂之上已是答复于那晋国使臣,于明rì早朝之后给予晋国答复,此时说来,时辰尚早,倒也不慌,只是,孤心中之所思疑虑,还尚需诸位老大人来为孤解惑。”
听这话口气,似乎李显自己亦是有些松动的意味,已是不复于早间朝堂上那般强硬,堂下五位老大人相继看了一眼,皆是大松了一口气之余,亦是感到颇为的庆幸的。
能不独断乾坤,从善如流,这也算是做为一个明君的一方面。李显能做到如此,他们做为大秦国的老人,内心之中,自然是感到高兴的。
“臣等惶恐,大王之所问,臣等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如此,孤且先问诸位老大人,若孤予以马步军十万,谁能与孤收复我大秦之后方,安、金、肃、凉四州之地?”此时的李显,手握天子剑,束发朝天,脸sè威严而坚如磐石。
时有殿外大风刮过殿前,高居于上首处的李显,一身大黑sè九蟒龙袍,和着风向,随风而舞动,那绣于身前的九蟒,此时亦仿若突然之间活了过来一般,亦要随着那清风,而怒吼着冲天而上,殿前诸人,一时间相顾而骇然,此时之帝王风采,帝王之威仪,一览而无余矣。
“若孤予以马步军十万,谁能与孤收复我大秦之安,金,肃,凉四州?”淡淡的声音,确仿若金石之声,穿透于整个慈宁宫内外,这一声声的霸气,又有谁不感到肝胆俱颤。
“老臣前武威大将军梁镇,愿立此军令状,若有大军十万而不得收复我大秦之四州,臣自提我梁家满门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头,以谢大王天恩。”吭然间,前武威大将军梁镇,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拜服于地。
“好,梁老将军威武,我大秦有此大将,何愁那方宵小不平。”略微赞赏后,李显复又肃声问道:“若孤愿出钱货米粮百万之巨,谁能与我求得塞外古胡月支之联盟,得jīng骑万余以为我大秦之虎翼?”
“老臣前司徒杨允愿立此军令状,若事有不怠,老臣愿提我杨家满门上下二百八十七口人头,以谢大王天恩。”
“若孤愿出钱货米粮百万之巨,谁又能与我求得塞外古胡乌恒之联盟,得jīng骑万余以为我大秦之虎翼?”
“老臣前司空袁烨愿立此军令状,若事有不怠,老臣愿提我袁家满门上下二百六十二口人头,以谢大王天恩。”
“好,袁司空,杨司徒威武,”略加赞赏之余,李显方才转过头来,一脸淡然的对上宗正李丰道:“且问王叔,若孤备马步军八万,陈兵于汉州之地,王叔有几分把握能说服于楚国放弃攻汉州而选择汉水以入巴蜀之地?”
“十层,老臣有十臣把握。”此时,便是再笨的人,亦能明白过来李显的安排。
诚若真如李显此安排,眨眼间,兵退楚,蜀之二大国,大秦之后方安,金,肃,凉四州又一片安定,而得又能得古胡月支,乌恒之二万jīng骑以为援,区区韩,魏二国,又有何惧之有?而四国之困尽去,便是那晋国太祖司马相如再是雄才大略,量他亦是不敢相恶于大秦矣。
如此之困局,轻松为李显三言两语而破,再场五位老大人,试问此刻他们之心中,又是何等样的激动。
他们都是大秦国的老人,跟随着大秦国的脚步,一步步看着大秦国的成长,直到如今,这眼看着大秦国就要覆灭,可是,这转眼间,确又是柳暗花明之势,而且或许,比之以前会更加的强势与安定,这其中之利敝,试问这五位都快要老得成jīng的大臣,能会不知道?此时的他们,哪里又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见得如此意料之外的轻松说服这五位老大人,李显在高兴之余,直接就把堂下这五位老大人给带到了李显的书房去,又着人把那武卫大将军梁宽给招了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后,只让堂下五位老大人的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细缝了。
“孤之心愿,唯国泰民安,然今rì晋国辱我大秦之仇,孤来rì必以十倍还之,孤今rì立誓,愿以孤之血染透这长缨,打出一个太平盛世,还望诸君努力助我。”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