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在街上晃荡许久,也没能找到柳易在何处。书墨找遍了柳易经常出没的地方。赌坊,青楼,酒肆。可惜柳易这次似乎像是转了xìng一般,他居然不在这些地方。
“为什么你去的地方都这么……”谢决皱着眉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找着形容这些地方的词汇。
“这么不像是个名满江湖的剑尊待的地方,对吧。”书墨摊手无奈的说,“可他就喜欢这种地方。”
谢决的脸sè微变,似乎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东西破灭了一般。
“师叔……怎么能如此没有君子之风?”
书墨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君子?”
两人说着话的当口,天sè也渐渐暗了下来。街边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见寻找柳易无果,二人也只能作罢。
少年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望过去。试图透过人群寻找下一个目的地。他却感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
他顿时浑身一寒。莫非这崇尚君子之风的谢决,其实有龙阳之好?
“你干嘛?”他颤抖着声音问谢决,“我可不好男sè。”
“什么?”
谢决被他这一问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扭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书墨。少年立马发现自己会错了意。那只牵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他回过头,却发现了一个自己意料之外的人。
“诺诺?”
他有些惊喜。几rì没见小狐妖,他也有些放心不下。现在看到诺诺正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心里总算是有了个底。
小狐妖抬起头,斗笠下的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盯着书墨。少年惊喜的蹲下身,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护住了诺诺,然后回头jǐng惕的看着谢决。
而谢决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很jīng彩。他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以前自己追杀过的小狐妖,但她的身上居然完全没有妖的气息。这到让他始料不及。
“你是……那个狐狸?”他有些迟疑。
诺诺没有理会他,她牵着书墨的手,指引着他。
“跟我去见柳易。“她对书墨说。
谢决有点犹豫,他似乎还在考虑是否要跟着二人走。但书墨被诺诺牵着越走越远。他却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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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墨想过很多和师父重逢的镜头,比方说师徒二人抱头痛哭,或是柳易对着小徒弟又是一通说教。但更有可能是柳易对他破口大骂,训斥他为什么没有按时到达。少年甚至连说辞都准备好了,但他却没有想到,见到柳易的时候,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柳易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他披散着头发,面孔之上还隐隐流动着黑气,看上去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书墨愣了半晌,他盯着柳易,莫名其妙的说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子?被人揍了么?”
柳易抬头横了他一眼:“你小子……有这么对师父说话的徒弟么?”
“可你明明就一副被人揍了的样子!”
书墨还想试图为自己的话语辩解些什么,但谢决却表现得比他更像一个孝顺的徒弟。他见到柳易,立刻上前将书墨扒拉到一边,关切的问道:“师叔,你受伤了?”
柳易似乎也没想到书墨和诺诺还会带来这样一个跟屁虫,他好像也不想见到谢决的样子。谢决却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他依旧对着柳易嘘寒问暖。
柳易见这讨人厌的家伙赶也赶不走,便索xìng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谢决问了一阵子,便自讨没趣的走到了一旁。书墨看到谢决吃瘪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都出去吧。你留下,我有话说。”柳易将诺诺和谢决轰出门外,让书墨留下。少年不放心的看着诺诺和谢决,又看到谢决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诺诺在一起比较好。
“别在这里打架。”柳易又叮嘱道,书墨这才放心的让谢决和诺诺出了门去。
他关上门,转身在柳易对面盘对坐下。
“你也受伤了?”柳易看着书墨问道。“谁做的?师夜?还是她的小徒弟?”
“嗯。”他根本没想隐瞒这一点,于是爽快的承认了,“和一个离花宫的人决斗的时候受了伤。”
柳易眉头紧锁,“离花宫?离花宫的人和你打起来了?”
于是书墨便把自己在路上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柳易,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如何莫名其妙的被师夜和水华抛弃,又是如何在水坑中被谢决发现的事情都毫不隐瞒。
“……然后我们就到了这里。”最后少年用一个十分平淡的结尾结束了自己这个并不平淡的故事。他讲得口干舌燥,便顺手端起柳易身前的一碗茶大口喝了下去。
“你是说……那个离花宫的——叫啥来着——方缘。说要杀了你,逼我交出遗物?”柳易大感意外的说。“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大概是因为我比你好看吧。”书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便用烂白话将这话题搪塞了过去。“对了,我在路上碰到了师夜和她的徒弟水华,她是兰坊坊主,按理说离花宫和兰坊形同水火,她应该和方缘决斗才对啊?”
柳易叹了一口气:“我们流浪了十年,这天下早已不是当年的天下。兰坊近几年来颓势尽显,连一个惟我之境的人都没有,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兰坊。而离花宫老宫主方玥被迫退位,新宫主颜如玉又是一个手段狠辣行事果决的女子,离花宫早已压了兰坊一头。师夜又只是通玄上境的人,那颜如玉却已是惟我境界的人,她怎敢得罪离花宫?”
书墨那天师夜阻止水华的样子,神sè不禁有些黯然。
“然后呢?然后怎样了?你失去了记忆?然后就遇到了那小子?”
书墨点点头,他等待着柳易的回答,柳易却始终没有再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少年看着师父,他看到柳易的脸sè十分难看,却又带着一点愧疚。
他弯下腰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少年见他这样,将原本到嘴边上的风凉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
“我听说你和大巫打起来了。”他说,“我知道大巫善毒,却没想到你也伤的这么重。我一直以为你会赢得很轻松的。”
柳易撇嘴,“大巫在怎么不济,也是惟我境界的人。惟我之人,和空灵通玄自然不是一个等级。你可不要把什么人都看成是谢决那小子。他那迂腐的思想真是埋没了他这么高的剑术天赋。”
书墨笑了,他没想到师父也是这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