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
书墨无力的低语着。那个出现的女人向他慢慢逼近,而少年却在一点一点往后挪动着。他在躲避着那女人的实现,可他最终还是无路可逃。女人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看看你,又在这里闲逛。考试考成那样你还有脸闲逛!上周班主任打电话来,说要来家访,你说我的脸往哪里搁?”
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张嘴搁在少年身上不肯离开。书墨早已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她。而女人却依旧不放过少年。
“你瞅瞅你的成绩,上了高三就直线下降。人家都是在往前进,就你在往后退,你说你怎么——”
“妈妈。”
他低语着,呢喃着那个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称呼。而女人的话也随着他的叫声而停止了。
“妈——我在这里。我是——”他说到这里,怔了怔。而后自己却又像是忘了什么一般,无法言语。
我是——我是谁?我是李书墨,还是那个早已被遗忘的男孩?我是那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还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剑客的弟子?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记不清了。
蹬蹬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在地面上碰撞。那是女人远去的声音,他抬起头,身前的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少年沉默了。
他背靠着大树,将头深深埋进双腿之间。远方传来树叶的声响,但他没有抬头,他已经没有勇气来面对接下来会出现的人了。
是秦云山?是柳易?是诺诺是他的父亲还是朋友?
“哥哥。”
小紫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起来。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听到那个像是幻觉般的声音了。书墨慢慢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小紫笑嘻嘻的面庞。他松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笑了。
“小紫,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声问道。
小紫避开了他的问题,“哥哥,你在哭?”
少年一抹眼睛,“没事。你为什么叫我出来?”
小紫咯咯的笑了,“哥哥,我可没叫你出来。”
“那——”书墨愣了愣,“那为什么——”
小紫原地蹦了蹦,然后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她俯下身,轻轻在书墨耳边说道:
“是这个东西——”
一阵剧痛从书墨的胸口传来,他不禁捂着胸口蜷成一团。嘴角里有一股腥甜味蔓延开来。胸口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抽动着他的痛觉神经。他嘴一张,竟然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小紫依旧在笑着,她的手放在少年的胸口,书墨感觉到从那手上传来的一阵逼人的寒意。那寒意似乎是要冻结他的心脏。他试图去发力拨开小紫的手,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没有多余的气力。
“这是什么。”
他咬着牙说道,嘴角又淌下一丝血迹。
“幻蛊,xìng喜凉,进入身体则潜伏,需用蛊人进行cāo控才会发作,潜伏期可达三天。被下蛊人会产生幻觉,直至用蛊人停止cāo控,或是消除体内的蛊。”
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不用看。那必然是齐先生。书墨对这个声音还有印象,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齐先生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李公子,那位大人的讲经可好?”齐先生蹲下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吐血的少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书墨此话一出,立刻意识到自己为何当时对齐先生这三个字如此熟悉。他听柳易说起过巫毒门的毒宗和蛊宗,既然之前毒宗大巫已经出现和柳易斗过一场,眼前这齐先生,大概就是柳易提起的蛊宗的宗主。
没想到,巫毒门的毒宗和蛊宗都来了,而且还都对这师徒二人下手。
果不其然,齐先生笑了一笑,将小紫抱起来,说道,“李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一定知道我是谁。”
小紫趴在齐先生的肩上,对书墨办了个鬼脸,“哥哥真笨,居然真的就把水喝了。一定是你娘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的东西。爹爹,小紫的蛊术好吧!”
齐先生宠爱的摸着小紫的头,夸赞了她几句,小紫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死丫头。没想到你真的是这家伙的女儿。书墨腹诽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搭理这丫头。
“嘿,我说齐大哥。”书墨捂着胸口虚弱的说,“你不会也和离花宫的那谁一样,和一个小辈过不去吧。我知道你和柳易那老家伙有仇,但我可不是替罪羊啊。”
齐先生听了这话,也不辩解,只是凑近了书墨的耳朵,轻声说道,“李公子,说到离花宫,那天夜里你的实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书墨一怔,他并不知道齐先生说的是什么。他没有那天夜里的记忆,只知道那天醒来之后自己便独自躺在一个水坑之中,而本该和他一起的师夜和水华却不见了人影。
“李公子的剑真是好剑。”齐先生岔开话题,称赞着书墨的离殇。
“比不上齐大哥的蛊毒。”书墨咧嘴一笑,这一笑又让他觉得胸口一痛。
可齐先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书墨笑不起来了,他踢开书墨的手,拾起离殇,仔细端详着。说道,“这应该是荆离的离殇吧。当年就是这把剑,斩了卫门主的脑袋。这剑可真是一柄好剑。”
斩了你们卫门主的脑袋的人是荆离,与我何干?书墨暗暗想道。他伸手去抢夺齐先生手中的剑,却被胸口的阵痛刺痛得斜倒在地上。
“还给我。”他恶狠狠的说道。可声音却是那样无力。
齐先生将剑反手举在背后,笑道,“李公子,那夜也就是用这剑杀了离花宫的小姑娘吧。一剑穿心,当真是荆离再世。”
“你说——什么?”书墨被齐先生的话闹糊涂了,他听不懂,什么杀了那个离花宫的小姑娘?难道那个叫方缘的女人已经死了?可为什么是自己杀的?自己难道不是被她一掌击晕了么?要杀,也应该是师夜动手才对。
“那天夜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齐先生脸sè一凛,用冷冽的语气说道,“你何必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你这剑是荆离的本命之剑,而这剑在此,说明荆离并没死,你那天夜里表现出来的力量,绝不是柳易可以教给你的。”
他舔了舔嘴角,慢条斯理的说,“你的师父到底是谁,是柳易,还是荆离。
“告诉我。荆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