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眨眼间三天过去,江东来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可这些天总是时而对着天空发呆,时而又一个人傻笑,言行举止的反常更是让作为父亲的江城十分担忧,孩子变得如此“陌生”江城哪里放心得下?总以为这孩子被烧坏了头脑,江城正所谓是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可江父又如何会知道,这三天时间里江东来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不得不说是他来到这异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惊喜,自从完全读取并融合了这具身体原主人所留下的记忆之后,江东来很意外地发现他的听力和视力及感知、记忆力都突然变好了许多,不,不只是许多,而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他现在就可听到屋外虫蚁爬动的声音,这些就是江东来三天来时时傻笑、发呆的真实原因了。
正好,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无奈之下江城领着江东来进城来散散心,要说进城来是为了专程散心他们还没那份闲功夫更没那资本,有着举人出身的江城不但文学渊博还写得一手好字,多年来除了私塾的那点微薄收入,卖字是江城的第二份糊口的活计。
进城时被收去了五十个铜板的进城税银,在市集处一小块空地竖起一竿书着“提诗、对联、誉写”这六个大字的发黄白粗布为招牌,解开绑在背上的几块木板搭上一个小台面,这生意摊子也就起来了,不多时,招牌上那六个大字便引来不少路过的文人墨客们驻足下来品味一番。
江东来倒是没在乎那么许多,今rì进城后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很新鲜的,路边的杂耍与各货郎的叫卖声都让他的双眼有些忙不过来,在他看来一切都那么的有趣,直逗得他笑声连连,尤其是看“以文会友”的爹爹每每都能谈古论今地将那些所谓的才子论得面红耳赤之时,江东来只觉心中甚是舒畅,而江城见着这孩子似乎比前几天开怀了许多心中也是一阵暖暖的感觉,父子俩之间的感情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许多。
“交管理税银了,交管理税银了啊。”
正当江东来聊有兴趣地问起爹爹当今大兴国时事,这时,几声破锣子敲响加上两三声粗暴的男声传来,集市上几乎所有摊子的老板同一时刻露出一股无奈的表情,当然,江城也不例外,只见他转头望向街头那边然后只轻轻叹了口气,当下父子间的交谈也为之中断。
江东来顺着爹爹所观之方向望去,只因他六识灵感异常强捍,这百米开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了如指掌,一位老伯的馒头摊子上,一名花花大少随手抓起白花花的馒头,接着坏笑着张嘴咬了一口,看也不看朝街道zhōng yāng扔去,花花大少大手一招,身后的四名爪牙便大叫着伸手找那老伯要银子。
“张老头,今rì生意不错呀,呐!就随便拿个二两银子出来吧。”
“这,这,花爷,今rì小老儿这摊子才卖出八钱银子呢,还请您高抬贵手,明rì再给您补上如何?”张老头一旁打躬作揖说着话,嘴唇都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对眼前这位手提油头粉面、衣着鲜艳大少十分畏惧。
那位被称之为花爷的花花大少闻言顿时眉头一竖,笑道:“哈哈,张老头,到这江源城来的都应该知道本公子的规矩,你,不是第一次进城了吧?”
“花爷,可,花爷,小老儿在这跪下来给你叩头了,小老儿今rì实有难处,我家中那老婆子卧病……”张老头这会儿直直跪到了地上一时间老泪纵横地抱着那‘花爷’求起情来。
“住口,得了吧还,你有难处,花爷我就没难处了?废话少说!小的们,若是老头拿不出银子,你俩今儿就替花爷我砸了这处摊子。”
“花爷,小老儿现如今实在是拿不出这二两银子来啊,求求您发发慈悲……”
那花爷哪听得进张老头之言,只提脚狠狠踹开了张老头,大吼道:“给我砸!”
见到这种恶霸欺人场面,江东来只觉一股子无名怒火瞬间从心底烧起,回头看看老爹,只见爹爹身前台子上刚花了好大力气才写好的一首即兴诗已被他揉捏成了一小团,紧握的双拳指甲都有些陷入肉中,愤怒的双目此时亦万分紧张瞧着张老头事发的那头。
“原来爹也是位极俱侠义之心的热血文人呢,,可是他怎么也听得到那么远距离的对话?哦,是了,我真是蠢笨之极呀,这哪用听的?用眼睛一看便知嘛!”
江东来暂时强压胸中怒火自嘲地笑了笑,这时,张老头那边状况又有变化,估计是适才张老头在向花花大少求情时的一时失手所致,只见那大少左手手臂上竟有一道刺目的血痕出现,大少手下的爪牙们在主人一声怒喝中朝着张老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起来,张老头看上去年过花甲哪能受得起这般折腾,声声惨叫从那头远远传来。
热血沸腾、愤怒激昂,江东来动了,而发现江东来异样的江城却在此时抓住了他的右臂,江东来怒火中烧,眼看那张老头已只剩下半条命而这条街道上所有摆摊小商贩却为何无一人出来说句公道话的?最让他感到羞耻的是自己的父亲竟也属那懦弱之辈,他江东来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是在某些问题上他一直有自己的原则所在,少年的一腔热血也从未冷却,所以,他此时双目带着深深的不屑,愤怒地甩开了爹爹的束缚冲向张老伯事发之处。
“哎!东来!”江城没料到江东来这孩子会有此般做法,以前也从来没有过;目光中虽有短暂的茫然,可他也立即反应过来,丢上手中纸笔朝江东来那边追了过去,可是,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呀。
“嘿!哪来的免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管闲事管到你家花爷头上来了?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小的们,让这野小子好好长长眼!”
“是”四爪牙齐声应道,立即狞笑着如饿狼般扑向了江东来。
身后爹爹那急迫的喊声江东来充耳未闻,只不屑地笑了笑,心想先将这些家伙暴揍一顿,
回到家中与你理论再看你江城羞与不羞?想到这里,江东来也拉开了架势向四名爪牙迎了上去,豁然竟是那zì yóu搏斗的对敌式,可一接手就发现不对了,自己现如今这身子太弱,力度也完全不够,爆发力更加不用说,原本刚才两次勾拳便可撂倒俩人,可谁想没打倒对方却是双拳上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大意了!
江城早被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拦在了圈外不得近身,花花大少手下的四名爪牙虽然身手一塌糊涂,可手中劲道却也不小,想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也是经过考验才能任职的;知道自己力度与身体强度都比不过四人的江东来心念一转改硬碰为游斗,终于,在招式的灵活应用下揉合了关节技的使用,“咔”的一声卸下了其中一名较为瘦小的爪牙一条胳膊,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响辙整条街道。
“嘿,小子还有点料,得,就让花爷亲自来擒你便是。”花花大少见手下爪牙失利,怪叫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后他也加入团战,这公子哥看上去油头粉面的,可手底下比这此爪牙还要强上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东来必竟身子太过文弱,体力不支的他渐渐以闪避替代了攻击,动作越来越慢的江东来终于后背一痛挨了花花大少一脚整个身子被踹出老远这才跌倒在地上。
“衙门巡街的来了!”正值花花大少见状大喜与其手下爪牙们一涌而上,准备将江东来狂揍一顿出气时,不知是谁叫了这么一声,一名巡街官员骑马在前领着一队衙役朝这边奔来,看热闹的百姓刹时间作鸟兽散。
看热闹的百姓们改围观为避而远之,而花花大少这一伙却似乎对衙门的人不怎么畏惧,只稍顿了顿,冲上来拳脚照样往江东来身上招呼。
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江东来只觉自己眼前一暗整个身体已被捂得严严实实,直待巡街衙差厉喝着将爪牙们一一拉开,江东来才眼前一亮: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容,可笑容里头此刻却洒下点点刺目鲜红,江东来慌忙伸出双手扶住了那有些支持不住的伟岸身躯,双眼如进了沙子般渐渐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