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带人趁着夜色偷偷离去,每人脸上都蒙着薄纱,手里都抓着一只满是生石灰的布袋,人人都感慨,这大当家当初还是翠花夫人时候便阴损,如今当了当家还是不改恶习,不过大当家说了,阴险能保命。在命与名之间,他们必然选择前者。
何况,他们是山贼,要那些虚名干什么?
另一房间,小朱子将在厨房取来的饭菜,一一布在桌上,一侧面颊还很红肿,但却未毁他的清秀,“饭好了,先吃饭吧。”他对在床沿上坐着的薛燕说。
薛燕的手臂被包裹得诡异,是李清瑟的杰作。先是用白色纱布仔细缠好,而后将小臂也缠上,最后用白色纱布吊在脖子上,美名其曰是固定以防乱动。整个大鹏国,就没一人如此包扎,太过诡异,更是难看!不过薛燕不在乎,只要是大当家给弄的,她便接受,再难看也行。
她看见忙里忙外的小朱子,冰冷的眸子中带着复杂,秀眉动了一动,“三当家,您脸还疼吗?”她愧疚,为自己的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人耳光,错怪了好人。
“不……不疼。”小朱子赶忙回过身,因为他脸上满是尴尬。主子虽然放话说薛燕的衣服是她换的,但到底是谁换的,他心中有数,这一巴掌是理所应当。薛燕是个聪明的人,他不敢让她看到他尴尬的脸色,不然很容易露馅。
薛燕走到小朱子根本,噗通一声跪下。小朱子一愣,赶忙伸手去扶,但后者却死活不肯起身。
“对不起了三当家,是薛燕的错,不问清楚就伸手伤人,您打我吧,我打您一下,您可以打我十下,甚至更多。”薛燕坚决不器,跪地低头。
小朱子手忙脚乱起来,“不就是打一下吗,解开误会不就得了?再说我怎么能打你,你是女子,主子一直交代,照顾姑娘人人有责,别多想了吃饭吧。”
薛燕皱眉不语。
小朱子到她身边,一个用力便将她提起,塞如椅子中。“薛燕,你这个人不坏,要强不矫情,杀敌也不手软,就是脾气太倔了,一场误会解开就没事了,吃饭吧。”
薛燕看了看小朱子,嘴角动了一动,双眼微微闪烁,而后点了点头。她什么不说,却不代表什么也不想,大恩不言谢,她从来都认为,那些将恩情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人,做戏成分居多,报不报恩、是否报恩,不用用嘴说的,而是用行动做的。
就如同她可以为大当家的做任何事一般。
薛燕右手被包扎得结实,只能用左手吃饭,笨手笨脚弄翻了饭菜,小朱子提议喂她,她却坚持拒绝,菜掉到桌子上,她便继续用筷子夹起桌子上的菜塞如口中,一两次无法操纵筷子,那便一两百次。
看她将这一顿饭吃得犹如打仗一般,小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薛燕这个姑娘就是太要强的,要强得甚至都不像个女子,让人心疼。
……
如影带着黑风寨的人得胜归来,正常厮杀持续到了清晨,阿贝寨被连锅端,虽没占领其领地,但除了逃到老虎寨的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皆被歼灭。
黑风寨的人亢奋了,回到山寨还久久无法平息,整个山寨热闹非凡,恨不得敲锣打鼓,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辛苦了,如影。”清瑟迎了出去,看到黑衣如影此时几乎已成了灰衣,身上沾的都是粉末,正是生石灰,可以想象到其火爆的场面。
“哼。”如影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她,直接转身入了自己房间,清瑟屁颠颠地跟了过去。
“出去。”他声音冰冷,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他如影光明磊落的名声算是没了。
清瑟嘿嘿一笑,大概知道原因。这古人和现代人不同之处便是心中有“君子”的信念,那些不要脸的山贼还好说,逼着如影做这种事,实在是过分了些。“我来帮忙,如影消消气。”想想自己做的也过分,赶忙如小狗腿一般在如影身旁忙来忙去。
如影见她如此,气也解了大半,反正这也没人知道黑风寨二当家是他如影,他没拒绝李清瑟的殷勤,相反,心中十分喜欢。
清瑟为他解腰带,脱衣服,将只着内衫的如影推到凳子上,拿一条干的帕子仔细为他擦脸。“这生石灰碰到水就会起化学反应,所以洗脸前尽量把这些石灰粉弄掉。”她擦得仔细,如影也一动未动。
如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带着她特有的馨香,扑到他的脸上,微痒,却让他唇角上勾,不得不说,他喜欢现在两人的相处方式。
“好了。”清瑟微笑着,将帕子小心甩干净,“我觉得可以了,洗脸吧,如果觉得刺痒就再擦擦。”
如影点了点头,到一旁水盆中洗脸,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在梦中,即便是用冰冷的水也无法将他拉到现实中来,刚刚的瑟儿那般贤淑,甚至让他忘了她是李清瑟这个身份,却十分喜欢。
清瑟也没闲着,将他黑色的衣服拿到门外甩上一甩,非常仔细地将其上石灰弄干净,“对了如影,你的衣服是不是自己洗?”
如影洗过了脸,正用干净帕子擦着,听见清瑟的问话一愣,她何时开始关心这种小事了?“是。”
“虽然石灰弄干净了,但洗的时候也要小心,别伤了手。”清瑟说着,背对着如影的双眼闪了一闪,唇角勾起。
“……嗯。”她突然这么关心他,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难以置信。
清瑟转过头来,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叠得整齐。“嘿嘿,我那便有几套脏衣服,反正你也去洗,顺便帮我的也洗了吧。”
“……”如影无语,这才是她的目的吧?让暗卫洗衣服,整个天下也就李清瑟能干出来这种无理取闹的事!“你衣服不会自己洗?”
清瑟一耸肩,“真不会嘛,我衣服从来都有洗。要么小朱子,要么是宫女,后来到了这黑风山,一直是薛燕洗,如今她胳膊伤了,如果我还逼着她干活,那我多不是人啊!?”
如影眼前一黑,差点没被她气死,“那你把衣服交给我……一个男人,你让我洗,你就是人了?”
清瑟撅嘴,“不洗就不洗,还好我有小朱子。”她真不会洗这东西,在现代,家里有小时工,就算不用小时工也有洗衣机,她李清瑟这辈子就没洗过什么。
如影咬着牙,将李清瑟赶了出去,再留她一会,估计他就能被活活气吐血!
……
接下来的两日休养生息,一场连夜厮杀,黑风寨的人即便是胜利,即便是用了那种损招,但伤亡还是有的。
这几日如影便组织一些未参战的人训练,李清瑟则是无所事事,吃完午饭,便转身回去睡午觉。
已经入冬了,虽还未下雪,温度却已降了下来。山上的树木几乎没了叶子,光秃秃的被风刮着发出渗人的响声。也许是欲下雪罢,天空阴霾,把本来便无所事事的轻松弄得更加昏昏欲睡——阴天睡觉正合适!
这一觉,就睡到了夜晚。当起床之时发现,这世界静了。
静了!?没错,就是静!静得莫名其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这安静诡异,连一点人声都没有。清瑟赶忙把衣服跑了出去,可怕的是,屋外也没人。
想了一想,匆忙跑到如影的房间,见空无一人,又跑到薛燕的房间,推开门,屋内很黑并未掌灯,她赶忙摸到了桌前,借着微弱的光线擦亮火石,点燃灯烛。
灯亮了,清瑟向内一看,大吃一惊!
薛燕在床上平躺,面容发紫,而小朱子趴在离床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清瑟只觉得大脑顿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如此诡异?难道是在做噩梦!?
赶忙冲到小朱子身边,将他翻了过来,他的脸也与薛燕的脸色相似,都是青中带紫。
中毒!
一个词猛然出现在李清瑟脑海中,她脸色白了一白,赶忙为其切脉,脉象时而微弱,时而急促,果然是中毒迹象!
李清瑟皱紧了眉,想到刚刚死寂一般的山寨,难道是集体中毒?不可能啊,即便是再厉害的毒药,也不能保证人人都食用毒物,但此时看起来,好像整个山寨都中毒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为冬季,屋内没火盆,室内冰冷,清瑟将小朱子搬到床上,与薛燕放在一起,用被子盖好,而后便赶忙跑了出去,她要找如影。
心急如焚,她直接催动内力,用轻功赶路,目标是平日里山贼们操练的练武场,除了地上躺着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几个人外,没有如影身影。她根本顾不上地上趴着的中毒之人了,赶忙又催动内力,在整个山寨中狂奔,找遍每一角落,只为如影。
清瑟心中空空,一想到如影不见生死未卜,她便觉得心被野兽狠狠啃噬,疼得难以自已。这分明就是投毒,根本不可能是不小心的食物中毒,自然界中未被处理的毒物,根本不会这么厉害,即便是中毒也会有些腹泻等过程。
在聚义厅,她终于发现了如影。
月光下,如影在聚义厅进门不远,盘膝而坐,运功调息。清瑟赶忙跑到一旁将灯烛点亮,有了光亮,她便看清,如影也中毒了!
此时的如影面色苍白,双唇呈现黑紫色,玉面乌唇,配合如影如雕如刻的五官,有种诡异之美,但清瑟此时没时间欣赏他到底是美是丑。她知道如影在运功,不敢轻易打扰,否则极易走火入魔,于是便只能小心蹲在他身边。
“如影,你方便说话吗?”她声音很小,尽量不去惊吓到正在运功的他。
等了片刻,如影的眉头动了一动,一张嘴,一口黑血吐出。
“你没事吧,如影?”清瑟吓坏了,赶忙掏出手帕为他擦血,血液粘稠浓腥,果然是中毒!
一口黑血吐出,如影便瘫倒在地,艰难睁开双眼,“……瑟儿,有人……投毒……”
清瑟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儿的时候,而是解毒!但……她哪会解什么毒啊!?她记得房内有一些丹药,是当时在慕容府时候,张忠贤给她的一些,可以清热解毒,用于消暑,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只能如此了。
正要转身,却发现衣角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正是如影。“有什么要交代?”
抓她衣角,几乎用了如影全部力气,他艰难地喘了两下,“……瑟儿,我们中的是……慢性毒,投毒的应该……是老虎寨……的人,他们不敢……强攻,此时……咳咳……”又是一口毒血吐出。
“慢慢说,不着急。”清瑟吓坏了,又手忙脚乱,实在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此时他们定然……在暗处,若是发现我们……中毒,定然会……强攻,你……小心……”如影说完这些话,便耗费了所有力气,昏死过去。
清瑟瞬间明白了一切,黑风寨的频频行动均是大捷,根本无法强攻。走正道,有如影以一低百的武林高手坐镇;走歪道,有她无数阴损招数,偷袭生石灰,没人能阴的过她!而且黑风山被百姓包围,无形中便是一道天然屏障,其他山寨根本做不到偷袭,只要入了山,便有百姓来报。
于是,他们便下毒!
清瑟脚步不敢停歇,用内力向自己房间飞奔,头脑运转的更是快速。刚刚如影说,中的慢性毒,她恍然大悟,这便是让黑风寨全军覆没的根源,因为若是烈性毒药,服用短时间便有效果,其他未服用之人便有了警觉。
只有用慢性药,服用若干时间后才能发作,这才真正能做到一网打尽。
清瑟冲入房间,根本来不及点亮灯烛,依照着记忆将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取出,抱着便向聚义厅飞奔。
如影高大修长的身体躺在聚义厅平整的地砖上,毫无知觉,孤寂无力,犹如巨大的倒塌。清瑟心中无助,但这无助刚刚燃起一丝苗头,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理智告诉她觉不能让任何负面情绪占据上风,越是危险,越要冷静。
她到如影身旁,刚想喂食药物,却想到更为重要之事。如何解毒她不知,中医知识她懂的不多,但西医知识还可以。毒素溶于血,在血液之中经由心脏积压传到全身各处,在现代若是中毒首先便要洗胃,但看此时的情况,毒物应该扩散到全身,还好是慢性毒,一时间不能取人性命。
毕竟这药丸不是解药,药力有限,这黑灯瞎火的她也实在没时间下山找大夫,何况下毒之人此时正在不知何地窥视,一旦发现可乘之机,便会带人杀上来。
时间紧迫,她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力气做一切。
将药丸放下,找来水,将如影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肩上,而后便开始不停喂他水。如影恢复了一丝知觉,虽然不知李清瑟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信任她。她不停地灌水,他便努力地喝下。
如影身子一抖,一低头便开始呕吐,吐出的水皆是暗色。
“吐出来就好,如影,吐出来的水就当给你洗胃,喝进去的水正好稀释了你血液中的毒素浓度,你现在把药丸吃了,我暂时顾不上你。”说着,便将那解毒药丸一股脑地将一整瓶为如影喂食下去。
“你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将如影扶到一旁,靠着墙壁坐下,清瑟又运足了内力,足尖一点,窜上了房屋最高处,向下俯瞰。
看到乌黑一片的黑风寨,清瑟心惊。
整个黑风寨乌黑一片,没有光亮,也毫无声响,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知道黑风寨人都中了招,这怎么行!?
清瑟想着,身子如飞燕一般翩然而下,跑到厨房中抓起一大把火石便塞入囊中,紧接着便开始了“点灯”。只要是她能看见的光源,室外的火把,室内的灯烛,她都第一时间点亮,一个都不放过。
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李清瑟几乎将整个山寨都跑了个遍,初冬,山上冰冷,但李清瑟却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她一个运足内力窜上大门两旁的哨岗,手中抱着两只被绳子捆了几折的被卷,将被卷放在哨岗上,就当稻草人用。
她不知这临时匆忙扎成的被卷到底像不像人,但也没时间考虑,爱像不像吧,反正比哨岗上空空如也的强!两个高耸哨岗上放好被卷,在被卷一侧还煞有其事地放上大刀,跳下哨塔,由下向上观望,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正看着,清瑟敏锐发觉大门外有响动,下意识地操起一旁大刀,用轻功直接越过大门,果然,有两人鬼鬼祟祟。
清瑟直觉这两人便是下毒之人派来的探子,只要这探子回去禀告说黑风寨人中毒,相信顷刻间,大部队就会碾平她的黑风寨。心惊胆战,身上的冷汗又是一层。
那两人见到李清瑟也是一愣,转身就要逃,但清瑟冲上前,大刀一轮,对方根本未能抵挡两个回合便毙与刀下。
黑风寨临崖所建,离大门不远便是臭名昭著的乱坟岗,清瑟抓起两人尸首便丢下乱坟岗,毫不手软。
回头观望,黑风寨灯火通明。冷风刺骨,清瑟厚实的衣服皆是汗水,里外凉透,但她没时间换衣服,又一个纵身飞到黑风寨大门内,向着聚义厅便跑了过去。她不知道这障眼法能不能糊弄住对方,但这短时间内,她李清瑟也只有这些能耐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聚义厅,如影的面色还是苍白如纸,但唇上的颜色仿佛淡了一些,不似刚刚那般乌黑,清瑟暗暗舒了口气,那药丸虽是清热解毒,但多少也起了一切作用,何况如影本身底子好。
她又想到了小朱子,不知小朱子此时情况如何,但如影又不能扔下。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将如影背在身上,而后运气轻功,向着薛燕房间飞奔。
将如影和小朱子放在一起照顾才是上策。好在薛燕房间里床很大,她将薛燕送到最内,将小朱子放到中间,如影则是排在最外。捏着自己下巴想了一想,清瑟只想到了一个土办法,现在无医无药,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清瑟出了房间,任冷风将她吹透,强迫自己冷静。夜色晴朗,明月皎洁,是个好天气。
李清瑟站在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山寨中,心里却涌现无限悲凉。她要疯了,不对,她现在连疯了的时间都没有,这慢性毒药诡异,她不知到底是什么药,连见多识广的如影都无可奈何,仅有的一瓶清热解毒药已全给如影服下,此时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敢轻易出山寨下山找大夫,先不说山下那几个赤脚医生能不能解毒,她怕的是她离开山寨之时,投毒人带人入山寨,所有人中毒,那不就等于乖乖束手就擒吗?
李清瑟仰天长啸,为什么让她百毒不侵?她也想中毒!最起码现在不会独自承受这纠结的无奈。
她跑到厨房弄了好些木炭,用内力将其碾碎,而后与水稀释,喂着小朱子、如影和薛燕三人喝下。木炭粉有着极好的吸附性,能将胃肠中的毒素吸附出来,而后再让为他们进行催吐,希望这样的办法可以缓和毒药的发作。
喂水,催吐,再喂水,再催吐。
当三人平稳下来,乌黑的嘴唇逐渐见了变淡,一夜已经过去了。
清瑟推开门,出了房间,湿了一夜的衣服已经半干,粘粘的贴在身上,半冷不热,比之前更为难受。
天亮了,太阳在天际升起,为这世间带了希望。
昨天天明之时整个山寨还闹闹哄哄,今天天明之时已经死寂一片。黎明,明明是带着希望,但李清瑟却看不到丝毫希望!她有小聪明,她有现代一些医学知识,但是也只是个普通人而非神仙。
房内三人根本并未解毒,她更是不敢去看这山寨的一千余人,昨日躺在练武场一夜的人,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整整一夜,想必已经冻死了吧。
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她没能力去救赎,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只能一次次告诉自己,他们是山贼,他们恶贯满盈,他们该死!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想哭,却又不能哭。哭能解决什么事?她现在只能搅动自己已经凝固了的脑子去继续想办法。
清瑟猛地睁开眼,实在不行……
她带着如影和小朱子逃吧……但山下的百姓又怎么办?她不敢下山看,她怕山下的百姓也一并中毒。
清瑟浑身颤抖,苦笑出声,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是陷入困境,而是看到自己在意之人陷入困境,身在安全之地的自己无能为力。
皱眉,她身上有凤珠所有百毒不侵,如果按照小说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她的血会不会也有解毒疗效?走投无路,她只能用自己血去试验,虽然她明知这成功率微乎其微。
下定了决心,清瑟转身向着房间走去,还未碰到房门,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是李清瑟姑娘吗?”是道男声,具体说应该是少年的声音,听着声音便不大,干净清透,听着便让人舒服。
清瑟赶忙转身,此时此刻在山寨出现个她意外的活人,是敌非友!一边转身,一边暗暗从腰间摸出防身匕首。
对方是两个人,两名少年,一身白衣,被微风轻吹飘起,两名少年都清瘦白净,乌黑的发丝被雪白丝绸扎于头顶,乌丝与白绸一同飞舞,加之两名清秀少年面无表情的玉面,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你们是?”清瑟将匕首藏如袖中。
说话的少年伸出手,两只手捧着一只白色布袋,“李姑娘,这是我家主人交给你的,是解药。”
清瑟惊喜,更是惊讶,将手中匕首又握了一握,“这毒,是你们下的?”
少年摇摇头,“不是,这毒是西面老虎寨之人在毒怪那买的,我家主人只是帮李姑娘配制了解药,仅此而已。”
清瑟皱眉,“我与你家主人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我?对了,你家主人贵姓?”不会是端木流觞吧?也就那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喜欢半些莫名其妙的事。
举着布袋的少年微微皱眉,偏过头对另一少年低声说,“主子没交代要不要告诉李姑娘姓氏,是否应该告诉?”
另一少年也犹豫。
清瑟赶忙说,“我只是想知道是否认识你家主人,既然他出手帮我,定然没有敌意,若是没有敌意怎么连个简单的姓氏也不告诉我?”
那少年想了一想,也有道理。“我家主人姓古那拉,李姑娘接下吧,我们二人还要回去复命。”
清瑟皱眉,竟然不是端木流觞?古那拉!?这是什么破名?
怀疑地伸手接下,现在她没时间犹豫了,这解药是真是假,随便找个山贼试试就好。
来那个少年见状,转身离去,在空地运起轻功飞身而去,看这轻功,并不算高深玄妙,却好像是习武不久。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机,死马当活马医,清瑟没有选择!
让她意外的是,这解药竟然是真!
给三个山贼服下,都有恢复的迹象,清瑟暗暗惊讶,那古那拉……突然,一丝记忆犹如原子弹般在清瑟脑海中炸开,清瑟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
古那拉!?这不是名,而仅仅是姓,她听李清玄说过,凌尼的姓氏正是——古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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