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一直在殿外候着,半步不敢离开,忽见主子气冲冲地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她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接过她手中提着的食盒。
“主子,主子,您慢点儿,小心别摔着。”主子越走越快,梅儿提着食盒在后面小跑不停,眼看就要追不上了,只好出声叮嘱。
箬心回头见梅儿被自己抛得老远,只好停下脚步来等她,梅儿气喘吁吁地追上主子,这才寻得机会问个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跟皇上闹不愉快了?”
“梅儿,你知道吗?他竟然说本宫做的凤梨酥丑,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本宫一命的份上,本宫犯得着如此低声下气地做点心讨好他吗?他竟然还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真是越想越气,差一点三字经就脱口而出了,幸好她还未被气得失去理智,快要出口的三字经硬是被她咽进了肚里。
他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啊,敢嫌弃她做的点心,不要更好,她留着自己慢慢吃。
“主子,您别生气,咱们回宫去吧,今儿个风挺大的,小心别着凉了。”梅儿将食盒递给同来的竹儿,上前替主子紧了紧大氅上的系带,这才扶她进了轿辇,放下轿帘,催着抬轿的太监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王爷的伤势好些了没?”回到宫中,好不容易平息火气的箬心歪在软榻上,才想起了那晚的事儿来。
他说会找机会进宫看她的,可都已经第三天了,都没点动静,他会进宫来吗?
“梅儿,梅儿,你在外面吗?”箬心似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坐直身子,往殿外高声唤道。
“主子,梅儿姐姐方才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奴婢吧。”进来的是竹儿,只见她乖巧有礼地低垂着螓首,声音软软柔柔的,很是好听。
“你是竹儿?”平日里都没怎么留意这个丫头,倒没发现她长得还挺清秀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竹儿。”竹儿谦恭地福了一福,低声应道。
“你去唤兰儿进来吧。”这样的事儿还是交给她的贴身宫女做,她会比较放心。
“回娘娘的话,兰儿姐姐到内务府领这个月的月例去了,这会子还未归呢!”
“既是这样,那你去办吧,你去乾坤宫打听一下,看今儿个有谁进宫来见皇上没有?”她想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否进宫了?
“是,奴婢这就去。”竹儿领命后,转身便下去了。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见竹儿地匆匆回了宫来,刚进了殿中,见主子闭眼似乎在假寐,忙放轻手脚,转身欲退出来。
“竹儿,可有打听到什么吗?”竹儿的前脚还未迈出殿门槛,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唤声,惊得她立刻回了身,走回主子的身前:“主子。”
箬心并未睁开眼睛,只懒懒开口道:“嗯,事情打听得怎样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到乾坤宫门口打听了,说是慎亲王和信亲王入了宫。”
“慎亲王和信亲王?没有其他王爷了吗?”这两个人都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根本不想去关心。
“是的,主子。”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箬心左手轻抵住额角,凝眉不展,挥挥右手示意竹儿下去。
“是,奴婢告退。”竹儿躬身退了出去。
难道王爷的伤势还未好吗?那晚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儿了?王爷不会有事吧?箬心一想起那晚的事情,仍然觉得不寒而栗,整个心顿时揪了起来。
她再也无法在殿中待下去了,忙找出一套此前问梅儿要来的宫女服,匆匆换下身上的凤袍,拆掉头上的发髻和钗环,自己动手梳成寻常宫女的发髻,趁人不注意,快步走出了凤仪宫。
她匆匆赶到她之前与王爷见面的园子,放眼望去,整个园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枯草一片和长得正茂的几棵 松柏和时令植物,看着有些萧条冷清。
“看样子,王爷真的没进宫,他会不会有事呢?”凉亭上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真的好担心好担心!
正当箬心转身垂头丧气欲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箬心,你在找我吗?”
啊,是王爷,是王爷的声音,箬心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喜得猛地回转身,快步跑了上前。
“王爷,真的是你?”箬心以为自己眼花了。
“丫头,当然是我,怎么?才两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耶冷宏瞻心里惦记着箬心,等伤势一好转,不顾寒和凛的劝阻,执意要进宫来。
“不是,王爷,你,你的伤好些了吗?”不自觉地,箬心的手抚上了那日他受伤的地方。
箬心的手刚一碰到伤口,耶冷宏瞻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了不让箬心担心,他愣是忍了下来,那日被敌人利剑砍伤的伤口足有一寸多深,若想好转,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不碍事了,一点小伤而已,早就好了。”耶冷宏瞻假装轻松地笑笑道。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多了。”箬心见他的手臂似乎真的并无大碍,可以活动自如了,一直悬着的心才安了下来。
“你,你在担心我?”
“嗯,是的,我很担心王爷。”箬心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地告诉了他。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回答,他的内心一阵窃喜,甚至涌起了一丝丝的甜蜜。
“箬心,你这两天 一切都好吗?”
“嗯,我很好。”箬心不敢告诉他自己曾身受剧毒的事情,她怕他会担心。
耶冷宏瞻顿了顿,脸上有些不自然,似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王爷,您怎么啦?”
“箬心,你先闭上眼睛。”这是耶冷宏瞻第一次送女人东西,他有些不自在。
箬心没有多问,听话地闭了眼。
“现在伸出手。”耶冷宏瞻感觉到她闭上眼睛了,嘴角边淡淡的笑意不由加深,继续引导着。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箬心还是依言听话地将手伸到他的面前,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