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冷颢羿冷冷瞥了箬心一眼,并不唤起。
箬心只好大着声音再说了一遍:“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耶冷颢羿并不赐起,只冷冷质问:“贵妃呢?”
“臣妾已经命人将嘉贵妃安置在寝殿了。”箬心依旧保持着请安的姿势,她知道这是耶冷颢羿故意的,碍于宫规,她只能忍了,耐着性子答道。
耶冷颢羿并不看她,一甩袍角欲往寝殿方向去。
“皇上,请留步。”不见赐起,箬心只好自顾起身,紧走几步拦住耶冷颢羿。
“你作什么?”耶冷颢羿一脸嫌恶地喝道。
箬心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太医已经在里头诊治了,皇上乃九五之尊,不宜沾染污秽的东西,还请皇上在殿中安坐,有什么吩咐底下的人去做便可。”
“哼!”耶冷颢羿鼻尖冷哼一声,拂袖绕过她走到正殿上的凤椅坐下,箬心也退到一旁的木椅上坐好,不再出声,所有的宫婢已经被事先遣退,偌大的殿里只剩沉默的两人,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皇后,贵妃现在情况如何?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沉默几秒,耶冷颢羿终是沉不住气,打破沉默,开口质问道。
“回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对她做,现下太医已经在里头诊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箬心挺直脊梁,垂眉低首并不看他。
“你没对她做什么?她会突然腹痛吗?”耶冷颢羿猛地起身,几步逼近箬心。方才得人来报说嘉贵妃腹痛不止,可真是把他急坏了。
感觉到头顶上方那束几步把人烧死的目光,箬心也只得轻叹一声, 不着痕迹地起身退开几步。
身前人儿的退缩,让耶冷颢羿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一把攥起她的手腕,厉声道:“朕在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让箬心承受不住,可她却不肯出言喊痛,咬牙强忍着,不肯在他面前流露出半分的软弱:“皇上,臣妾方才已经说了,什么都没有做。”
“你……”耶冷颢羿正欲发作,忽见竺苓从寝殿方向匆匆跑了出来。
她一见耶冷颢羿,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皇上,奴婢求您为我家娘娘做主,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着,竟伏下身‘咚咚咚’地如捣蒜般磕起头来,以头磕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显得尤为刺耳。
“竺苓,你先别哭,起来说话,到底怎么了?”耶冷颢羿微皱眉头,脸色沉了几分。
竺苓起身竭力止住哭泣,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来更让人心烦,箬心忍不住出言喝道:“竺苓,有什么就快说,在皇上和本宫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竺苓被皇后这一喝,顿觉委屈,不敢再哭,只拼命忍住,缓缓抬起脸,却依旧低垂着眉眼,不敢轻易直视龙颜。
“竺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待竺苓抬起头,耶冷颢羿瞧她双颊红肿,嘴角还有已凝固的斑斑血迹,简直惨不忍睹,便开口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皇上,奴婢的脸是因为做了错事,挨了打,这些都是奴婢该受的,只是我家娘娘何其无辜,她不该受这样的罪啊!”说着,竺苓猛地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了?快说!”竺苓的话叫耶冷颢羿心下一跳,奴婢都被打成这样,这贵妃指不定出了什么事。
“回……回皇上,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说到这儿,竺苓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痛哭起来,直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这消息让耶冷颢羿浑身一僵,转头狠狠地盯着箬心望,那喷火的怒视几乎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
那眼神叫箬心骇然,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皇上,你别着急,太医还在里头,兴许事情没这么严重。”说这话,箬心是安慰皇上,亦是安慰自己,这总归是在她宫里头出的事,她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竺苓想再开口,这时,吴太医已经提着药箱出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吴安放下药箱,躬身行礼。
“起吧,吴太医,贵妃的情形如何了?腹中的胎儿可好?”耶冷颢羿一脸的焦急,伸手虚扶了一把太医。
吴太医一脸的惋惜,声音沉重:“禀皇上,嘉贵妃娘娘肚子的孩子没了,微臣已经尽力了,请皇上恕罪。”
“什么?你说什么?”耶冷颢羿一听吴太医嘴里说出的话,急得上前一把用力揪住吴太医的衣领,几乎将吴太医整个人提起,怒吼着:“你再说一遍。”
瞧见吴太医被耶冷颢羿紧紧揪住衣领,勒得脖子透不过气,脸色涨得紫红,眼看就要窒息了,箬心赶紧上前,用力掰开他的手,安抚道:“皇上,您先松手,要出人命了。”
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耶冷颢羿终是松开了手,黑冷着一张脸,怒视着殿中的每一个人:“说,你们到底对贵妃做了什么?为何她腹中的胎儿好端端的会没了,给朕照实说,如有半字的隐瞒,朕决不轻饶。”
瘫倒在地的吴太医好不容易有了生还的机会,忙贪婪地吸了几大口气,待平顺了气息,可以正常说话后,便赶紧爬到皇上身边跪下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微臣得知嘉贵妃娘娘玉体有恙之后片刻不敢耽搁,立刻跟着宫婢到了凤仪宫,可即使这样,仍是晚了一步,就算是微臣竭尽全力,也无力回天,嘉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早已……早已……”吴太医哆哆嗦嗦的,下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龙颜,丢了脑袋。
“混账东西,贵妃腹中的胎儿一直好好的,为何会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耶冷颢羿声嘶力竭地冲着太医吼道。可见他真的是非常在乎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禀皇上,是……是……”不知是何缘故,吴太医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说话也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话想说而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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