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生涯只过了一学期,再开学时,张老师已经打算撵走小米母女。而且是开学后,才提出的。要是在寒假里,也许小米还能找到房子!但已经开学,她们该去哪儿找房呢?小米说不搬,没地方搬,张老师就拉开吵架的姿势,小米见张老师已按耐不住,心想老师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后来决定搬不是因为怕张老师,而是星月不愿再住在这里,小米想到,张老师毕竟是教了星月六年的老师,以前,她们家庭分裂时,也许张老师还同情过星月,可能还对她不错。不能让星月和老师之间闹的太不愉快了!
张老师说给她们一周时间,让她们找房。白天,星月上学去,小米就去附近找房子。最后鉴于经济和时间的双重考虑,决定暂时住进城中村。这个城中村离学校两站路,公交车很方便,看好房子后,小米当天就叫三轮车搬了家。下午在学校门口接星月回到新的家里。小米当初租这个房是因为这家养了好几条小狗,星月喜欢小狗,每天回来见到小狗也是很欢乐的!
果真,星月回来见到几个小狗狗就开心的不得了。还说喜欢这个地方。这家房东人还不错,是个中年女人,有俩个孩子,一儿一女。孩子都像星月那么大。唯一不足的是,她家养着一条大黄狗,看起来很害怕,第一天,小米看着大黄狗好像很听话,也没往心里去。但渐渐的,发现大黄狗的眼神不那么友好了。因此小米总是谨慎的接送星月上下学,以防万一。
这个房子带个卫生间,和小厨房之间有个门。只要一关这个门,即使是大白天,屋子也是一片漆黑。而且旁边的住户都是些外地打工者,一到天黑回来就乒乒乓乓的做饭。有时,小米和星月刚做好饭,坐那儿吃,就听见外面水池子那儿,嗷嗷的吐,大概是喝多了,声音很大,吐很久,小米都吃不下了,也不敢问星月,星月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吃。小米就不好抱怨,俩人心照不宣。默默的吃完饭,学习。
有时,会到房东家抱来那条小狗狗,让星月玩一会,但没想到,到了夜里,星月睡着觉后,不停的在挠痒,仔细一看,是小狗狗身上的跳蚤咬的,一片红疙瘩,像北斗七星。过好久才下去。
有时,天好时,小米会带星月上天台上吹风,天要不黑,就让星月拿了书,在天台上看。星月一周回家一次,最穷的时候,星月走后,小米兜里就剩下一块钱,买一块钱的馍,吃一天。等星月回来,就会带一百元钱,毛旦每星期给一百元钱。以前和张老师合租时,也是给一百。有次,去菜场买菜丢了二十元,剩下二天就没钱了,只好去月英那儿借一百元。
有天周末,星月回毛旦那了。金玉打来电话,让小米回去趟。回去才知道,父亲病了,父亲自从搬到这间小房子,小米从没来过。今天还是金玉带她来的。姊妹四人一起站在父亲床边,小米这已经是九年没有见到父亲了。看见父亲躺在床上不能动。竟然也泪流满面。父亲也哭了。小米这才知道,父亲这九年来,一直是一位附近的老婆再照顾,父亲并没有和那个老婆结婚,但一直住了九年,原先,还能和睦相处,但最近半年,老婆有了孙子,要常回去照顾。老婆每次走,父亲都不愿意,大吵大闹。直到这次,半夜吵起架来,父亲用拐杖打跑了老婆。他自己又脑梗发作。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才托邻居叫回了子女。
金莎首先发难,幸灾乐祸地说:“用不用我叫回临潼的老婆啊!还是我帮你叫灞桥的老婆啊!”如此羞辱他,父亲还没恼火,小米先听不下去了。大声制止金莎不要太刻薄。金莎冷笑道:“刻薄!你还有脸在这说话,你都被人家一脚踢出门 ,快睡到大街上了。你还有脸说话呢!”小米气得直跳,大声回敬:“你都不觉得丑丑是你的报应,你还敢这么恶毒!”
姊妹已经是剑拔弩张,只想扑过来给对方一巴掌!金玉一把拦住了金莎,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小米对着父亲大叫道:“这是你的家,你快叫她滚出去!”父亲无力的说:“我能叫人家谁滚出去嘛!”金莎再一次扑过来要打小米,金玉和荣利将她拉出去了。
拉走了金莎,金玉回来责怪金莎,没有这样骂妹妹的。小米想起这些年来,自从金莎有了孩子,性情大变,话语刻薄,为人吝啬。自私凉薄。许多事浮上心头。那年,星月学校要交赞助费,一时想在金莎处暂挪三千元,金莎不但不借,还语出伤人:“没钱就别上嘛!没钱上什么学!”
有次,小米已经回到金玉处,丑丑却打电话非让小米去她家。小米勉强去了,见金莎和郭元在激动的讨论着股票,仿佛小米不存在,丑丑让小米晚上陪她,第二天早上,金莎坐在小米床前,问需要给鹏鹏多少钱吃饭,鹏鹏晚上也在她家,小米说,说给个十块吧!金莎装模作样的翻弄钱包,说:“我这只有个二十,要不你给他吧。”小米气得差点被过气去,小米当时困难成啥了,兜里就三十元钱,还得过到月底呢!还有七八天呢。而金莎俩口这时已经月收入在六千以上了。真他妈的爱钱如命呀!行,忍了,我给了,十元钱么,从此以后,不再等金莎家门!
难怪丑丑会变成这样子!谁在她手下生活谁不疯呀!简直是第二个老爹嘛!鹏鹏在这住了两天,去洗澡问她要了八元钱,等金玉回来,她竟张口问金玉要了!她真是啥话都能说出口,啥事都能做出来!丑丑现在嘴里说的话都是金莎说话的语气,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丑丑有次竟也刻薄的说:“小姨,要不是有二姨帮你,你早就死了!'你瞧瞧,这是一个二十岁女孩说的话吗?
郭元曾给金玉说:“你姐心狠的很!骂起丑丑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丑丑自从犯病,已自杀过两回,一次喝药,一次割腕,都被救了过来。她金莎难道真不知道这是报应么?小米曾给丑丑说过,她妈的病比丑丑还严重,早该带她妈去看病了。金莎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种刻薄恶毒是病态吗?
丑丑不但自己自杀,还教唆小军也自杀,说活着没意思,要寻找极乐世界,怎么怎么的,说得小军从五楼跳了下来,幸亏楼下有个沙堆,小军掉在了沙堆上,结果摔断了腰椎。休学了一年。现在月英已经不让丑丑再去他家了。
金莎不说人话已经很久了,那时,就教唆金玉到安磊单位,问安磊要钱,说给他找个工作,还不问他要个万儿八千的。后来金玉不好意思去。
小米有时想,既然生了她这个姐,何必要生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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