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启传代表白氏,出现在江西地块的投标会上时,着实让高谦诚吃惊了不少。熊启传没有回避高谦诚,以沉稳的姿态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怪牵挂你的。”
“启传?”高谦诚疑惑的问道。
“是,是我。本来想了好久,我们在投标会上相见,该说些什么。可是见到之后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必谈,各有其主,各凭本事罢了。”
政府人员到来,投标会突然安静下来。“欢迎大家参与这次投标,这个地块是我们江西核心地块。在这个地块上有很多像赵家大院的明清建筑存在,这会是这个地块的最特殊的特色。无论这次的投标结果如何,我们也都一如既往相信你们的实力,当然,在以后的项目中争取继续合作。”
一位负责投标的政府工作人员将电脑屏幕的内容切换到大的投影仪上,迅速的给当场的参与人员讲解了投标流程,评测要求以及纪律等一系列相关内容。投标会开得很短暂,大家在递交公司对这快地块的方案后也纷纷离去。
熊启传拦住高谦诚的去路,“我们可借一步说话吗?”
高谦诚看了看启传,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说吧。不过只有半个小时。”
“哥,放弃这次投标,就当是帮我一次吧。”
“你知道,邱家最近也有很大的麻烦,这次是邱家挽救的机会。我誓在必得的。”高谦一阵沉默。
“你相信,这次我会赢你吗?”熊启传冷笑道。
高谦诚摸了摸鼻梁,说道,“我更相信我自己。”
“你的问题不是能力,而是你没有选择。”
高谦诚有不好的预感,问道,“你什么意思?”
“麦田还和你混在一起啊?你都要做邱家主人了,打算什么时候会放弃他这样的病人哪?”
“你说什么?启传,你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吗?”
“没错。是挑衅,也是警告。在我好好求你的时候,答应就好。你最好放弃这次地块的投标,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有别人知道麦田的病情。这病可真是见不得光啊。不然,怎么你和邱小姐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这病。要是被我不小心暴了光,这可怎么办?”
“就算我们有误会,可是你和麦田不是兄弟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怎么?你也怕他知道被我出卖啊?他会更伤心,更生不如死的。不然,还是我们兄弟两个此刻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妥条件好。”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是个人渣。你怎么变得这么卑鄙?”
熊启传的眼睛里闪出兴奋的火花,显然他并不在意他的人品变得好或坏,至少这次他有成功的喜悦,“我既然话说出口,就总得承认人渣这个字眼。不过,我倒不觉得难堪,人渣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能让你尝到难过的感觉。”
“十年了,启传。我们在一起十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么对我?”
“不是深仇大恨,是你要成功,我也要上位的结果。我这次非拿到这个地块不可。你都有这么硬的后台了,又何必在乎这个小项目,何不给我一次翻身的机会哪?你知道,白家开给我的工资是张没有具体数额的支票,我绝不能对不起这个价位。”
“这么大的项目,你知道我不可以让你的。”高谦诚肯定的说道。
“你会让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清楚,今晚我等不到你要的答案,你知道的,麦田的病,就不会是秘密了。”
高谦诚回到沪洲的时候,没有办法缓和自己的状态。眼前的障碍就放在眼前,他放弃这个投标,邱家就是两次重创。他不放弃这个投标,麦田也许就完了。
一般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有英雄主义情节。此时的高谦诚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一方,他放弃谁都会使自己难逃良心的谴责。为什么?为什么启传会变得如此歹毒。他是离他越来越遥远了。满以为,启传他潇洒的过他自己的人生了,岂料,他左手握着他的软肋,右手拿着刀刃向他走来,将这个多年的大哥就这么无情的出卖了。表面上,他出卖的是麦田。其实他明白,启传出卖的是高谦诚本人。熊启传他知道,他出卖的是高谦诚对麦田有着深厚的兄弟感情。高谦诚断然不会伤害邱家的利益,可是利益和姓名或是名誉相比,他会选择放弃利益。这就是当初邱恒翔不看好他的原因。
高谦诚在矛盾和痛苦的情绪下,接通熊启传的电话,“启传,你好自为之吧。我输给你了。”高谦诚一想到,当邱鋆发现他放弃这次江西投标的神情时,他的心口就像老鹰在啄食一样,直打寒战。他期待她能原谅他的做法,了解他的苦处,千万不能一刀两断。
情势比他想像的更糟糕,因为要守住麦田的秘密,就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放弃投标的理由。他给邱鋆的理由是,帮启传一次。这个理由是不带虚假成分的理由,他对邱鋆最起码原则是不撒谎。
“全世界,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邱鋆冰冷冷的吼道,“你知道,邱家官司缠身,现在还错失这个机会,意味着什么?你就不可以公私分明吗?”
“他如今这样,总归我们欠他的,就还一次情,以后,再没有以后就不行吗?”
“邱家倒了,就没有以后了,懂吗?” 邱鋆没有力气的说道。“国家宏观调控,房子卖不动了,邱氏地产的资金都套住了,你知道的。这次江西地块,是政府补贴项目。实实在在赚钱项目。怎可以这么放弃。看来,我真的也要放弃你了。”
高谦诚面色沉重,欲言又止的说,“邱鋆,你就不能不那么势力吗?”
“高谦诚,你知道你多可笑。自以为正人君子,便轻视金钱的存在。你就算放弃,至少也要早先告诉我。你知道我现在在单位成了什么吗?是小丑,是小丑啊。你要讲你的人情,请别拿我家的钱做慈善。我们就这样吧,要不是看在过去的感情上,我会让你见我家律师的。”
邱鋆淌着泪说道,很多很多的美好从前,从这个话说出后,便在中间驻起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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