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的瞬间,邱鋆有种天旋地晕的感觉。她猛的一晃,靠着床头柜,默默的站着。郝守之也默默的站在旁边,不再发言。
“为什么?”好不容易,邱鋆嘴里挤出三个字。
守之没有多话,简单的“再说吧,我好烦。”自己径直向门口走去。
邱鋆留在房间里,站都站不稳。稍许,她拉开衣柜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要是以往两人吵架,她不至于这么轻率的离家出走。但是,离婚这个字眼的脱口而出,邱鋆也没办法再呆下去了。
下了楼,看见守之正做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时间段,电视连续剧早下了档,新闻联播正不停循环着。也不知道守之看听得进去此刻的新闻是在讲什么,只看见那新闻主持人正不听的说话。
守之在沙发上看到她,说,“你冲个澡睡觉吧,我出去住。待会儿就走。”他径直向厨房走去,拿过来一袋热牛奶,热热的,早为邱鋆准备好的牛奶。“你睡眠不好,喝了它再睡觉。”
“郝守之,你说离婚是早预计好了吗?现在是半夜,你没必要出去折腾别人,不如趁这机会,把话说说清楚。”
守之叹口气,轻声说道,“太晚了,你上去睡觉吧。天大的事情,留待明天再说。”他刻意回避着话题。
邱鋆轻轻的把牛奶放在茶几上,拒绝着守之的体贴,“天亮了,还不是要处理事情。这样的情况,我要怎么睡得着。”
虽然没有声音,邱鋆看出守之的纠结。不难看出,他的大脑也在思考要怎么样开口。
很久很久的沉默。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看电视。
邱鋆楞楞的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陪伴了3年的男人,温柔斯文的男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至对方于死地,没有让人回旋的余地。
很久以后,邱鋆在床上睡着。惊醒。再睡着。再惊醒。她梦到自己和守之在悬崖边拉拉扯扯中,突然失控,自己不停的往下坠。她的头被这个梦折磨得说不出的疼。
她微微睁开眼,恍惚的看见守之坐在她旁边。他正低着头看着她,湿润的眼眶微微发红,像是伤心过,他伸手替她长长的刘海别在耳朵后。
邱鋆没有睁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表情的问道,“什么时候决定的?要走的话,还作什么留恋状哪?”
没有回答。好像又没有人在旁边。邱鋆笑了,自己的大脑原来可以自编自导一场故事。也许郝守之早就离开屋子,她还指望他出现在旁边,不过是痴人说梦。最后,终于又睡着了。一夜无穷无尽的梦。梦里的人,纷纷离开了她,孤单一人。
醒来后发现开着暖气的屋子冷飕飕的,原来她怕的是孤单。她的掌心出现濡湿的液体,沿着她的指缝,冰凉的滑落。
邱鋆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原本只是她用来做装饰的烈酒,如今正发挥作用,混浊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挑了挑眉头,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
酒多了,邱鋆在笑意盈盈间,又看到郝守一的侧脸。
“你来做什么?不是今天一早就来催离婚吧?”她有点不自然,摸着后脑质问道。她想起昨晚的梦,觉得眼前的守之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赶紧遥遥脑袋说道,“邱鋆,你是酒多了,一大早说胡话哪?郝守之那么敬业的人,能大白天在家里溜达吗?”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这么早就酗酒,怕是我走了就没有人敢再娶你。”守之一张真真切切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昨晚我的嘴巴太缺德了,对不起。”
这个人变化太快,邱鋆有点摸不着头绪。傻傻的望着他,“你是真的郝守之吧?”
“是。”
邱鋆不信,使劲的拍了拍守之的脸颊,啪啪声的不间断,又捏了捏那张好看的脸,这回确定郝守之还在这个屋子。
“是,是,是郝守之。”邱鋆傻笑道。
郝守之看样子并不打算回答邱鋆的废话,讪讪的说道,“喝个酒就变成这样,真不知道以后你的饭局,我还让你去不去。”
或者是邱鋆有点醉了,眼前的郝守之不是她认识的郝守之,他的侧脸竟多了份以前没有的悲伤,萧索的悲伤,这种不应该出现在脸颊上的表情。
其实邱鋆的这次醉酒,郝守之是有点担心她的身子,但是却也多了份开心。以往,他总是在心里质疑,他在邱鋆的心里有没有位置?这次的事情,恰也能证明,邱鋆还是在乎他的。还有邱鋆的那些话,那些被他误解为她要奔向高谦诚的那席话,他也释然了。他放下自己的自尊心,趁邱鋆睡着时,翻看她的手机,看到的不过是邱鋆在商言商的话语。
是他自己的心虚,才那么解释那些话。
郝守之凝望着有些醉意的邱鋆,喃喃的说道,“你可不可以,老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邱鋆稀里糊涂的问道,“是什么问题?”
“3年了,就算以前不是真的爱上我,现在的你,爱上我了吗?”
邱鋆傻笑道,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食指放在唇边,发出吁吁的声音,“保密,保密,哈哈。”这个姿势充满着小女人气息,让守之强烈的感觉到浓烈的爱意存在。眼前这个有些醉意的邱鋆和清醒着的邱鋆相比,更来得让人心醉。她没有原先的趾高气昂,没有那个职业化的微笑。她的发自内心的真实表现,她是那么的渴望被人宠爱,那么的内心脆弱,那么的让人怜爱,守之觉得她比埃及艳后,比梦露美多了。
不由得分说,守之给了她一个漫长又缠绵的吻,吻得让邱鋆想就这样和他地老天荒。在这场吻之后,邱鋆再没有追究守之突然提出离婚的原因。
两个人都觉得彼此挺合拍,又怎会轻易说分开。守之也含蓄的表明,自己那天是突然的歇斯底里,与邱鋆无关的歇斯底里。
这个小插曲,有点恶作剧的问题。使得邱鋆和守之越来越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