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鋆嘴角含着单丝冷笑,“麦工,让他亲自和我说吧。”
高谦诚手机没有接通,麦田沉吟了会,说道,“明白的。我马上接着打电话。”
高谦诚挂掉诺之的电话,还没有什么思路,又接到麦田的电话,只能稍作平息往邱氏集团的湖南项目部赶。
高谦诚敲敲门,没有回应,自主推门的一瞬间,邱鋆背对着他站着。她单薄的身体就这么站在窗户边,仰着头迎着太阳,显然没听到周边的其他音色或者声音。
谦诚在背后舒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点紧张,“还好吗?”
“来了,坐。你的脚什么时候恢复好?”邱鋆看了下坐在轮椅上的高谦诚,有些心疼。
“我们难得才不争吵,今天还算开了先例。”高谦诚笑了笑,玩笑的说道。
邱鋆凝望了他一下,觉得自己有点狼狈。“首先,我很感激你,为邱氏所做的这些。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邱家就是真不行了,养活念念还是没有问题的。给我保留点自尊好吗?我实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其实。这个和你,也和你自尊无关,硬要说的话,就当我还3年前的债罢了。”
“不需要。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不需要帮我,我也不需要你帮。我不想再借着这件事,和你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别人说,我是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维持邱氏的。”
“在乎这些有用吗?邱鋆。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别人给与的评价?”
“高谦诚,我们看似很熟悉,但其实很陌生。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命运不让我们在一起。你以为的我,是大女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可是你错了,我只是小女人。我怕别人的闲话,怕不应有的绯闻,怕自己的婚姻告终。”
“怕就能什么都不做吗?这些能保住你们邱家吗?能保住你的婚姻吗?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你和郝家出了问题。没出问题,郝家会不管不顾吗?”
“那是我的选择。你把我当什么?我们邱家出了问题,你即时出现帮助了我,我就该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吗?别作践了我。”
“邱鋆,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好好听我说话。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这样吗?就算回不到过去,作为一个朋友,帮你度过难关,也不是不可以吧?”
“不可以。”
“为什么哪?为什么哪?就这么恨我?”
“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对你的情愫,还有多少?我怎么会让你借着公事再次进入我的生活。”邱鋆脱口而出,事后却有些后悔。”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邱鋆,如果你还想邱氏能被挽救,还想念念生活一切正常,还想你父亲不对你失望,现在就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和张总签署场地借用合约就是了。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让这楼盘快速销售掉。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没有以后。请你也不要把私人恩怨,扯到公事上来,这样真的很难看的。”
邱鋆没有说话。
“说实话,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和你说,别意气用事。就算你不签,我和张总的合同也会继续,不过是个顺手人情,有何不可?”
邱鋆顾不上说话,高谦诚已经把轮椅推到门口,“再仔细想想,我多劝也是无补的,得你自己想通。这次的展览会只会赢不会输,你不是不了解。”
邱鋆招架不住高谦诚的振振有词,“要是当初你那么在乎邱氏,又何来今天的苦难?”
“即便我爱你,我也不想麦田受伤。”高谦诚在心里说道,没再听邱鋆说什么便走了。他怕她三言两语说多了,又让自己回到3年前的心境。
邱鋆嗓子发干,急的直喊,“我是真的恨你,真的恨你,你懂吗?”
高谦诚没有回头,径自的往前走,直到听不到邱鋆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高谦诚给自己倒了一堆镇痛剂,直接吞了下去。人的身体要是受伤,要是疼痛,可以有药片解决,但是心理受伤,该怎么医治哪?
他在等待麦田的同时,拿起烟和火机,在楼下吞云吐雾着。
远处是矮山,不高,却也连绵起伏着。他看着那山,有点显得萧索。
一根接着一根抽,半包烟快抽完了的时候,麦田站在身后说,“高哥,你什么时候有抽烟的习惯?”
他笑笑,“只是希望解烦,没料到越抽越烦了。”
“邱小姐已经和张总签了协议,你别担心了。我相信,她会撑过这一关的。”
“我对她来说,真的是罪不可恕吗?”
“由我的判断,显然是一个爱字。又怎么会是恨?”
“我对她做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他迷惑的望着麦田。
“你现在不正在弥补吗?这世上有什么恨,在你的行为下,都会烟消云散的。”
高谦诚又点了一根烟,转过身子,说道,“就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郝家就不管不顾邱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是因为你们在一起,是一个50多岁的老人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孙子不姓郝,是什么感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高谦诚心里一震,猛的扭过头,“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自己辩解,不过,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用说谎了。”
守之接过高谦诚递过来的烟,连吐三个烟圈,“我来是想告诉你结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邱鋆都不会分开。”
高谦诚笑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想你母亲已经很难接受她了吧?”
守之瞟了他一眼,郑重的说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母亲那关怎么过,因为我根本不会把她的想法加在我的婚姻里。只要你能不在中间搀和,没有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世上最恩爱的一对。”
“就凭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对邱鋆动手,怕是不记得了?”高谦诚挑着眉头说道。
“啊??”诺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那温和儒雅的弟弟出手伤人。
“我用不着你揭我的老底,拆我的台。这是我们夫妻内部的问题,由不得你插手。你到底清楚不清楚自己的立场?”
高谦诚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焦急,担心都是多余的。是呀,他们是夫妻,由得了旁人说什么啊?
他证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想过和她怎么样。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无交集。”
“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守之狠狠地说道,往楼上邱鋆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