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8
“不准再接近教堂。”
当天晚上。
我在部室里接受部长的再三叮嘱。部长的表情比之前都还要严肃。
应该说我被骂了一顿。
“教堂对我们恶魔来说是敌方阵地，我们光是踏进去就会引发神和恶魔阵营之间的间题。那里随时都有天使监视。这次对方似乎是因为你是好心送修女过去才没有动作，否则任何时候从里面飞出光之长枪都不奇怪喔？”
……真的吗？
我、我当时的处境那么危险……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有一种不爽，但感觉没什么。看看了严肃的部长，还是不要说了吧。
“和教堂有关的人也一样，不可以和他们来往。尤其【驱魔师】更是我们的仇敌。那些接受神祝福的人，力量足以消灭我们。更别说是持有神器的驱魔师。遇见他们简直可以说是与死亡为伍。一诚。”
部长甩动一头红发，一双碧眼直视着我。
充满魄力、气势凌人的眼神，显现出她有多认真。
“是！”
“人类面临死亡时，或许还能够转生恶魔逃过一死。但是恶魔在遭到驱魔仪式之后会完全消灭。回归于无——无。不复存在、无法感受、无能为力。你明白这有多严重吗？”
……无。有这么严重吗？
“抱歉。我太激动了。总之你以后要多注意。”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沉默着。部长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
“是。”
我和部长的对话就此结束。
“哎呀，训话结束了吗？”
“喔哇！”
朱乃学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笑容可掬。
“朱乃，怎么了？”
听到社长的问题，朱乃的表情蒙上些许yīn霾：
“是来自大公的讨伐委托。”
－－－－－－－－－－－－－－－－－－－
——离群恶魔。
也有这种恶魔。
受封爵位的恶魔吸收的仆人背叛主人，或者是杀害主人，因此成为无主恶魔。这种事件很少会发生。
恶魔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无法与还是人类时比拟。
因此会出现想将这股力量用在自己身上的恶魔也很正常。
这些恶魔离开主人，在各地胡作非为。
这就是所谓的【离群恶魔】。
之前那个穿西装的堕天使叫什么多纳席克，也曾经误会我是离群恶魔。
简单来说，就是野狗。
野狗会造成危害。只要发现他们，原本的主人，或是其他恶魔都得而诛之。这就是恶魔的规矩。
其他势力也视【离群恶魔】为危险因子，无论是天使，或是堕天使，发现他们也会将其杀害。
据说没有比逃离制约、回归野生的恶魔更恐怖的。
我跟着社长、木场、朱乃学姐、小猫等人，来到郊外的废墟附近。
据说有「离群恶魔」每天晚上引诱人类到这里，加以捕食。
这次好像是上级的恶魔委托我们讨伐他。
“目标逃进莉雅丝?吉蒙里的活动领域之内，希望你们能够收拾他。”——
这似乎也是恶魔的工作之一。
食人恶魔……也有这种邪恶的恶魔啊……
不，应该说这才是恶魔的真面目。只是因为有制约，大家才没有惹事生非……
没错，毕竟是恶魔嘛。
时间是深夜。世界充满黑暗。
周围是一片茂密高大的草木，远方可以看见废弃的建筑物。
因为我是恶魔，才能够在黑暗之中看得如此清楚。
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看得太清楚，好像也不算什么好事。
“……有血腥味。”
小猫口中念念有词，用制服的袖子掩住鼻子。
血腥味？虽然我没闻到，但系统提示到了有人血的血腥味。这表示小猫的嗅觉很灵敏吧。
周遭一片寂静。
我感觉得到。
周遭充满非同小可的敌意与杀意。
我的心中充满着战火，但看见敌人的等级只有B级，一下就泄了大半。
不过手叉着腰、昂然挺立的部长看起来真是可靠！
“一诚，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去体验一下身为恶魔的战斗吧。”
但是部长的命令。
“提不起劲…”
“也是啊。以战力来说的确还不够格。”
部长也了解了我的一部分战力，评断倒是很干脆。
“不过见识一下恶魔的战斗倒是可以，今天你就好好看着我们战斗吧。对了，顺便为你说明一下仆人的特xìng。”
“仆人的特xìng？说明？”
见到我一脸不解，社长继续说下去。
“身为主人的恶魔，能够授予仆人特xìng……好吧，也该是时候了，就连同恶魔的历史一起告诉你吧。”
社长开始述说关于恶魔的现状。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恶魔、堕天使，还有神所率领的天使展开一场三方鼎立的大战。各自率领大军、彼此争战，时间长到各个势力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恒久之战。结果每个势力都极度疲惫，战争在没有胜利者的情况下，于数百年前结束了。”
社长说到这里，木场接了下去。
“恶魔方面遭受的打击也很大。爵位足以率领二、三十个军团的大恶魔，在漫长的战争中失去大部分的部下，几乎无法维持麾下的军团。”
这次轮到朱乃学姐开口。
“听说纯粹的恶魔也在大战中死了不少。然而即使现在战争结束，我们和堕天使以及神之间的制衡关系依然持续。尽管堕天使方面和神方面也失去大部分的部下，只要稍微露出可乘之机，我们依然会很危险。”
然后社长又说道。
“于是我们恶魔决定采取少数菁英制度。这个制度就是【恶魔棋子】——”
‘前面的我了解了一些，【恶魔棋子】是什么？’
我揉了揉头。
“拥有爵位的恶魔根据人类世界的桌上游戏【西洋棋】为恶魔仆人赋予特xìng。其中也包含讽刺的意味，因为成为仆人的恶魔多半都是由人类转生。不过在那之前西洋棋已经在恶魔的世界流行。先不说这些。身为主人的恶魔是【国王】，以我们来说就是我。然后，接着创造【皇后】、【骑士】、【城堡】、【主教】、【士兵】等五个特xìng。维持不了军团的替代方案，就是将强大的力量赐给少数仆人。这个制度虽然是最近几百年才形成，拥有爵位的恶魔却意外地对此有不错的评价。”
“评价？对西洋棋的规则吗？”
“因为恶魔们开始比较，‘我的骑士比较强！’、‘不，我的城堡比较有用！’等等。于是上级恶魔之间开始用仆人进行类似西洋棋的游戏。就是用活生生的棋子大费周章地下西洋棋。我们称为【排名游戏】。总而言之，这种游戏在恶魔之间蔚为风cháo，现在还流行到举办大型比赛。棋子的强弱、游戏的优劣，甚至已经足以影响恶魔的地位、爵位。最近也流行起所谓的【收集棋子】，就是将优秀的人类收为己用。因为优秀的仆人也象征自己的身分地位。”
原来如此。
那个游戏玩得越好，身为恶魔就越了不起，越能够引以为傲吧。
……嗯——原本是人类的恶魔仆人，会在恶魔的游戏发挥棋子的功能啊。
心中有些激动，可以轰轰烈烈的战斗了吗。
“我还不是成熟的恶魔，无法参加官方大会。要参加游戏还得先通过各种条件。也就是说，一诚和在场的各位，我的仆人暂时不会参加游戏。”
“所以木场他们也没参加过那个游戏罗？”
“嗯。”
木场点头响应我的问题。
该怎么说，总觉得恶魔的世界好像也变得不太一样，原本我想象中那种邪恶又恐怖的印象正在逐渐瓦解。
不对，应该只是我没见识才会那么想。
不过有件事令我感到更好奇。
没错，就是我的【棋子】，我扮演的角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