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士们纷纷神sè鄙夷。子虚道掌门也觉得脸上无光,心中也不禁惋惜,今rì之后,燕静虚将会道心不稳,以后的修为,难说了。
“哈哈哈!我本以为我的血早已冰冷无比,却没想到如今还能热血沸腾。”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名彪悍的老者带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年走了出来。老者脸上刀疤纵横,敞开的衣襟内有着比年轻人还要健壮的肌肉。
“血影狂刀王冲!”顿时有修士认出了老者。
这血影狂刀王冲才是正宗残暴无情的散修,数十年前流窜到大康府,曾多次掀起阵阵腥风血雨,那个时候大康府人人闻之sè变。当十年前几个大门派联手发出必杀令之后,王冲才躲入山林消声觅迹,但是王冲惹下的仇恨实在太大,多年来各大门派一直派人进入山林寻常王冲的踪迹,但是每当要察到的时候,却被机jǐng异常早一步溜走,谁都没想到现在王冲竟然会公然出现。
“王冲,你竟然还敢现身,当真不怕死吗?”有许多当初与王冲有仇的门派长老纷纷喝道。
“我今rì来就是为了要了结这些年的恩怨,为我孙子博得一个未来!”王冲说道。
“大言不惭!你不过筑基中期的水平,真以为你的实力能达到酒剑仙的地步吗?你当初造下那么多恶孽,今rì定要你死!”许多与王冲有旧仇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我不是来和你们打!”王冲说,“我愿意随酒剑仙一同击杀禺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整个大康府,只希望你们可以以后不再为难我孙子!”
“你不死,这仇怎么可能就此了结!”修士们并不放过。
“我已经寿元无多,今rì根本不怕与你们死战,我就是今天死在这里,也能拉上一个垫背的,你们谁愿意做那个垫背的?是你?还是是你?或者是你?”王冲一个个指向那些修士。
“此次我必死无生!”王冲高声喝道,“我知道我当年欠下太多血债,我的儿子和儿媳也是命丧仇家刀下,我不愿我的孙子再和我一样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中修士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王冲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迟早要死,我的寿元也快要尽了。我王冲一辈子不求人,今天我求你们,让我死之前,为大家做点事,让我跟随酒剑仙一起击杀禺疆,我不指望就此能还我欠下的血债,但是求你们不要为难我孙子!”
修士们面sè犹豫,以王冲的xìng格,要是他真的拼死一战,还真能拉个修士垫背。
杨牧云走上前来,他与王冲当年也有恩怨。只听他说道:“既然是为了大康府,那我无话可说。不过此次你不能活着回来,要是你没有死在禺疆口中,那你和你的孙子必死在我的刀下。但是如果你死了,你的孙子我愿收为弟子,以后谁要是那你当年的事情与他为敌,就是与我为敌,与整个落凤山为敌。”
与王冲有仇的修士相互商议一阵,开口说道:“既然杨山主都这样说了,那此事就这样。王冲,你给我们记好了,要是你这次没死,那就算是天涯海角,你和你孙子都休想活命!”
“多谢杨山主!”王冲拜谢道,随即又对众修士说道:“我王冲此次定死无疑!定不食言!”
众修士:“一言为定!”
“爷爷!不要走!”那名少年揪住王冲的手,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男儿有泪不轻弹!”王冲挣开少年的手,“你是我的孙子,你要好好给我活下去!你爷爷我活不了多久了,今天之后,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以后,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罢,王冲头也不回,朝着谢云、杨鹏和林雨霖走去。
那少年跪在地上,冲着王冲咚咚磕头。
谢云、杨鹏、林雨霖、王冲,四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每个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或是崇敬,或是不屑,或是感动,或是怜悯。
“诸位随我进来,”杨牧云高声说道,“我落凤山有一灵器月照镜,可以查探方圆千里的情形。”
见得几位掌门面sè难看,杨牧云又解释道:“诸位掌门方向,这月照镜并不能探究阵法笼罩之内的情况。”
几位掌门这才释然,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月照镜真的能探究阵法下的情形,那就已经不是灵器了,起码也是宝器的级别。
当下众人跟在杨牧云身后,进入到一栋建筑之中。一路上修士们纷纷议论:
“你们说那王冲会不会借口击杀禺疆,而乘机逃跑?”
“你傻啊,要是那王冲有心逃跑,当初就不会站出来了,况且现在他的孙子在杨牧云手上,他那孙子我以前也见过,确定无误。王冲要是跑了,他孙子就活不成了。”
“那么酒剑仙和他徒弟呢?他们没有人质留下,会不会跑呢?”
“说你傻,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傻!那酒剑仙师徒要是有心要走,谁又能留得住?方才之所以没有一个门派出来阻挡,就是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啊。”
只见建筑之内,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灵光流动,正是杨牧云所说的月照镜。
杨牧云抬手一点,一道真气注入到月照镜之中,只见镜面上荡起阵阵波纹,宛如湖面。待得一阵变幻之后,镜中开始显出影像而来。
在一座小山头上,呼啸缭绕着漫天的黑风,似乎要把整个山头都笼罩。山头周围百里之内的树木全部枯死,一颗颗焦黄的枯木张牙舞爪,宛如一具具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干尸。
黑风的最中心,似乎有一个大坑,像是受到巨力撞击形成,而在黑风之中,隐隐可见一个狰狞的黑影,那黑影似乎没有实质,宛如一团黑气所化,时而分散,时而凝聚,从黑影中不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长尖叫。
四条身影御空而来,落在山头附近。正是谢云四人。
“这便是禺疆了,”林雨霖说道,“半年前从天外坠落,落在这山头,一直没有移动过,据大康府修真界花钱请来的高人查探之后说,这禺疆坠落之前已经深受重伤,要不然恐怕即便金丹期的修士也对它无可奈何。禺疆是由一团污秽之气构成,灵器只要近它的周身,就会被污染,轻则失去灵气,严重的会与自身失去联系。所以我建议不要远程放出灵器,而改用近战肉搏得好。”
林雨霖身为苍松派核心弟子,对禺疆的了解自然也要深得多。
“我倒是喜欢近战,可不知道那禺疆周身的污秽之气对人有没有影响?”王冲问道。
林雨霖回答:“从来没有人敢接近禺疆,古籍上也没有记载,所以我也不知道。”
王冲皱起了眉头:“我就是来送死的,但是就怕死得没有价值,以后让人轻看了我那小孙子。”
“我有两件防御类的灵器。”林雨霖突然说。
王冲哈哈笑道:“你们苍松派就是财大气粗,连一个弟子都能有两件防御类是灵器,小姑娘别怕不够分,我虽然没有,但是也不需要。”
众人都知道他心存死志,于是也没有说什么。
杨鹏也开口说道:“我是炼体修士,也不需要。”
林雨霖走到谢云面前,神情有些尴尬:“那我留一件,你带上一件吧。”说完这话,双颊已是飞上了两朵红霞。
谢云望着林雨霖的绝世容颜,心中说道:以前宅男一个,哪有机会和这样的美女近距离接触,如今不多看两眼,一会要是死了岂不是吃亏了。
林雨霖被他看得不自然,满脸通红嗔道:“你要不要倒是说一句,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
谢云哈哈一笑说道:“要!怎么不要。”说着接过来了林雨霖递来的一块玉佩。
抚摸着那温润圆滑的玉佩,谢云朗声说道:“美人赠我瑛琼瑶,何以报之……”他苦思冥想一阵,突然说道:“哈!我想到了,何以报之智能机!”
说罢,谢云掏出了智能手机,递给林雨霖:“这是我仅剩的从家乡带来的东西了,虽然不是什么法器灵器,但是也是我辛苦一个月的薪水买来的,对我来说也很是珍贵,至于有什么用怎么用,也没时间细细解释了。如果这回不死,到时候我约你出来玩,再给你慢慢讲,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林雨霖接过那稀奇古怪的黑砖头,“我……”她想说点什么,却是感到一阵哽咽,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上山吧!”谢云说道,“当了一辈子的懦夫,我终于也可以做一分钟的英雄!”
说完踏步走入呼啸的黑风之中。
杨鹏回头,朝着卧牛村的放眼远远望了一眼,也跟在谢云身后。
“哈哈哈哈!临死之际有几位英雄人物陪伴,我死得也值了!”王冲大笑着朝前走去。
孤零零的林雨霖望着谢云没入黑风中的背影,宛如一潭秋水般的双眸,也荡起一片涟漪,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若似一粒璀璨的珍珠。
“我……当然不会……不给面子。”
她踏步上前,紧随其后,纤弱的身影瞬间被黑风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