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官雨薇(2)
这次学生罢退班主任的游行在一中引起极大反响,学生纷纷想着罢退自己的班主任,向同班同学披露班主任种种不人道,而班主任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生怕自己班的学生也会闹出这事,三天两头开班会向同学讲述自己的重要xìng和不可替代xìng。
姬付自然开班会夸夸其谈,说自己身为一个班主任,虽说没做到“蜡炬成灰泪始干”,但至少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对得起学生,对得起老师这个职业,而且姬付又吹牛说,自己虽在学校不举足轻重,但好歹是高三的英语组组长,英语这方面至少还是值得肯定的。
其实这个英语组组长的职位是没有半点酬劳的,只是负责高三年级的英语试卷。
学生开学的时候每人上交200元钱的辅导资料费,英语组组长就负责把英语资料和试卷分期分发到各个班级。一来油水轮不到自己,二来负责成吨的试卷分发实在繁重不堪,所以根本没有哪个英语老师想要当组长的。姬付也想避而远之,可是校长看他这人老实巴交,特好欺负,就委任组长给他了。校长还说,倘若这组长干好了,将来会有好的收获。姬付想,难道是加工资或者加奖金?高三这年结束才知道,那收获就是那些多余没用完的英语试卷,姬付心里着实不喜,忙活了一年啥都没捞倒还负责扫垃圾。但没办法,他只好把垃圾运到狭小的家里,结果被他老婆骂得狗血淋头,几天不敢回家,最后垃圾卖给垃圾场,拿到了五十块钱。
各班班主任做好了防御工作,等到大一开学之后,这地位算是巩固下来。可没想到的是,柳臻临班16班居然上诉校长,要求换他们的化学老师。校长看到办公室还有几件不菲的古董,当即就同意了。现在这个化学老师如今只能代15班的课。这让15班的学生感到愤慨,凭什么要让我们班招待他,可是15班却无心去管老师的好坏,大家只是私下里说说,该干嘛的还是干嘛。
游行那天傍晚,很少有其他班的学生看到19班如何了得。
谢思芸不知道从哪听的消息,异常兴奋地跑进班里,对柳臻、刘雪倩和张明哲说:“有大事相告,经过俺rìrì夜夜苦心打听,终于让俺知道19班和校长发生了什么。”
柳臻不禁扬眉,说:“还rìrì夜夜,这事过去还没六小时呢。”
刘雪倩止住柳臻的话,说:“别管他,你打听到什么了?”
谢思芸说:“高三文科班有个自称小福尔摩斯的同学,他说从犯罪地点行政楼前看到一地碎陶瓷,而且地上残留血迹,推测说这儿曾发生斗殴事件。他又说,这陶瓷不是普通的碗罐之类,而是上等的景德镇青花瓷,市面价值要十万呢,所以他推测说,这是一起极度暴力、极度玩命、极度疯狂、极度危险的案件,始作俑者的估计得面临牢狱之灾。”
柳臻忙问:“那你知道始作俑者的是谁吗?”
谢思芸说:“当然是19班的班长了,听说叫什么上官……上官雨薇。”
柳臻大惊失sè,说:“你没开玩笑吧?!”
谢思芸说:“你认识上官雨薇啊,俺还以为19班的同学里你就认识林夕洁呢。”
柳臻说:“我当然认识她,高一时她和林夕洁是同桌,而且她还是我同乡。”
说到这个上官雨薇,柳臻心里不得不承认,论长相,上官雨薇足已比得过他认识的所有女生,包括林夕洁,轮成绩,据说上官雨薇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名第一,学校和她的老师都指望她成为县理科状元。这还并不稀罕,稀罕的是,高二上学期她是在文科班上课,成绩优秀得“令人发指”,当时她的班主任就打算培养她成为一中新一届的县文科状元。可是高二下学期上官雨薇不知道因何原因,好像是觉得社会上所需要最多的是理科生,所以自己强烈要求转到理科班。她班主任当时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严加劝告都无法动摇她的心。班主任禁不住对天长叹,喊:“天不长眼,白白损失一个人才!”全校学生同时对上官雨薇给予极高的关注,不约而同,大家几乎都认为上官雨薇是脑子进水犯了神经病。可随着几轮考试过后,一中学生大跌眼镜,上官雨薇的成绩居然出奇之极得稳居全校第一,生生拔高19班的平均分5分,差0.05分就把倒数第二的20班撇到身后。
如今,X县的高中没有人不晓得上官雨薇。在X县百度贴吧中,一中有三个知名人物,上官雨薇票数一直位居第一。排名第三的是15班的语文老头,自从老头收敛了许多,他的知名度rì渐甚微。排名第二的是文科班的月儿,只是这个月儿,人物神秘莫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这女生一直做着一件众所周知且备受争议的事情。
柳臻在听了谢思芸的话之后,找了林夕洁和上官雨薇证实,才知道上官雨薇并没有要受所谓的牢狱之灾,更知道游行也没产生恶劣的影响。
晚上,柳臻找她们的时候,恰好他高一时的同桌张鹏也再找她俩问情况。
柳臻和张鹏可谓是同病相怜,他对上官雨薇一直是倾慕有加,只是区别在于张鹏是明恋着上官雨薇,而柳臻是暗恋林夕洁,相同之处都是那俩女孩子似乎并没有喜欢他们的念头,只是高举着“友谊万岁”的旗帜在柳臻他俩的心中挥舞着不停。
柳臻见张鹏和上官雨薇聊得亲热,拉动在旁毫无感觉到自己是电灯泡的林夕洁,向她施个眼神。林夕洁恍然大悟跟着柳臻走开,上官雨薇想要拉住她,让她躲了过去。上官雨薇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只能原地跺脚。
林夕洁回头笑嘻嘻地吐舌头,上官雨薇一撒气,说:“夕洁,我觉得你和柳臻挺像一对的……”这话让柳臻心里猛地一跳,额上汗珠倍增了许多。
林夕洁嗔道:“你先管好自己吧。”说完仍旧和柳臻躲到一边。
他俩来到一棵梧桐树下,此时正是梧桐花没落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有一朵梧桐花在眼前坠落。
林夕洁靠在树上,看着远处的上官雨薇和张鹏,说:“我真希望他俩能在一起。”
柳臻悲观地说:“可惜张鹏的成绩太差,就算相爱,恐怕将来也很难走在一起。”
林夕洁不赞同,说:“要是相爱,成绩高低又有什么关系?”
柳臻不置可否,但试探着问:“那你觉得相爱的人要在一起,什么才有关系?”
林夕洁说:“都没关系,只要他们相爱。”
柳臻不去反对她的想法,说:“但愿如此吧。”
林夕洁看着柳臻的眼睛,慢慢地说,似乎想让柳臻明白她的意思:“永远相爱,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互相相信、互相懂得的爱情。爱情,是知道自己什么时间该爱、什么时间不该爱,不知道,爱一分伤一分!”
柳臻此生最怕的就是林夕洁说那种似是而非的话,没有一刀两断的决绝,却是直逼得他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他吓得吞了一下口水,却还要保持镇定,轻轻擦了擦虚汗,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林夕洁自我感觉刚才说的话提醒得太明显,假装被他的话惹笑了,撇着头微微一笑。柳臻亦傻呵呵地跟着笑,但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地知道自己分明在苦笑,样子肯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