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七回小秘密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深夜,窗外依旧北风怒吼,像是憎恶躲在屋里的人们。
柳臻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点污渍,左耳听着这一拨人在谈论军事,孙汶不时地插口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还头头是道列举和分析了当前最先进的战斗机和导弹,右耳听着那一拨人谈论苍老师,可是很多同学都说苍老师老了,还是“小林志玲”波多野结衣老师才是宅男心目中的女神。
翻出手机,打开了短信收件箱,里面存满了林夕洁信息,一打开,里面存着那些欢笑那些悲伤细细流淌漫上心头,他说自己放下了一切,选择重新来过,可是谁又能将爱轻易地放下,那是自欺欺人。等到夜深人静心扉放松之时,爱还会卷土重来,将你那支离破碎的心慢慢溶解吞噬。
“人要学着长大。”孙汶这样故作深沉劝解他,但这句话实在是过于哲学,柳臻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没有理解长大是什么概念,更谈何理解长大和放弃的关系。
不过他明白自己不能只祈求时间的洪流将一切洗掉,必须主动选择放弃,他花了半个小时,重新将短信看了一遍,看了一条删去一条,等到收件箱成空,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暖暖的,但很快变得冷凉。他又抹干泪水,删去了通话记录,最后才删去了林夕洁的电话号码和QQ号码,可是脑海里一过,这些毫无秩序的号码依旧倒背如流,仿佛是印刻在了他的大脑皮层,单凭记忆是抹去不掉的。
做了这一切,尽管万分不舍,他还是强颜欢笑,看着周围欢快的室友们,他也想融入进去,只是自己对军事不太了解,只好搀和到讨论女优的那一拨,不过自己除了知道苍井空还有以前室友大力推荐的武藤兰,几乎就不知道几人。其实他都娱乐圈也是所知甚少,隐隐记得有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以为少女时代是rì本的组合,结果这件事一度遭到了谢思芸的鄙视。
放假的前一天,高四的学生都沉溺在放假的喜悦之中,很少有人能够继续埋头学习,有的整理试卷课本,打算寒假的时候来看,有的和同学商量寒假计划,准备到网吧疯玩一阵。而柳臻无心疯玩,只准备课本扬言带回家复习,信誓旦旦要做完一套试卷,可是孙汶知道柳臻一向是定力欠佳,一没人管就撒起欢来,寒假在家肯定不会用心学习,颇不以为然,劝解他还是玩好这两个星期,回学校再想着用功读书。
这个时候,秋静却得到一个消息,说高三的老同学决定明天在X城一中聚会,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是颇有人缘的韩招弟和刘雪倩,目前她们已经确定会有王之跃、慕容絮、陈启、萧敏、杜源等将近十位同学参加,希望秋静和柳臻两人也会到来。想想整整半年没有见到这些同学们,还的确有点想念,便欣然同意,和秋静商议明天一早相伴去一中。
晚上,那些勤劳的女生仍是在班里奋笔疾书,直到九点才相继离开。温馨趁着晚上这段时间做完了一套理综试卷,等扔下笔抬头看窗外,已经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晃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边收拾书本放到包里边对后排的柳臻说:“柳臻,新年快乐,我这就要走了!两个星期不见,可别想我哦。”
柳臻笑着说:“嗯,新年快乐。”他见秋静和郭菲已经先走一步了,说,“天这么晚了,要我送送你吗?”
“好啊!”温馨不客气地答应,好像是柳臻在求她似的。
柳臻无奈地笑了笑,但也对温馨这种丝毫不见外的xìng格习以为常,起身收拾书本,便和温馨一道离开了班。
虽然快到大年三十了,但此时的月光却是明亮而透彻,像是挂在树梢的聚光灯,将这小小的天地当成了舞台。
我们就是这舞台之上的表演者,尽自己一生的努力来演一段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没有观众的鼓掌,没有音乐的渲染,只是那些同是表演者的过客。
脚下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温馨呼出一口白气,说:“我们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走过夜路了,真有点怀念,可惜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去了,哪怕只是隔着短短的几个月。”
柳臻点点头,走到她的前面,背对她半蹲下来。她后退一步,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上来吧!”柳臻笑着说,“上来吧,让我试试你最近有没有长胖?”
温馨偷偷一笑,嗔怪说:“谁让你来试啊?”但还是很熟练地上去,双臂紧搂柳臻的脖子。
柳臻“哎呦”一声,装作毫无力气,慢腾腾地挪步,说:“哎呦,哎呦,胖了,胖了,感觉是一座山压在我的身上!”
“哪有!”温馨不高兴,说,“我是衣服穿得多,而且还背着书呢,当然要重啦!”
“唉,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全班男生一直想问你的。”柳臻说。
“什么啊?问我是不是处女?”温馨耸耸肩,随意调侃说。
柳臻无奈之极,但转而一说:“是啊,那你是不是处女呢?”
“我是处女啊。”温馨丝毫不考虑地说,“而且我给你说,不光我的初夜还在,我的初吻还没送出来呢!”
“真的假的!”柳臻有点不太相信,说,“那么多人追你,你居然会不动心,连次恋爱都没谈过?!”其实他本来就是要问温馨的恋爱史,没想到自己真是无比聪明,一两句下来就无声无sè地将问题提了出来。
“谈过是谈过,可我和他也只是牵牵手而已,并没做什么。”温馨随意地回答。
从花园里经过的时候,温馨摘了几根松针,挠挠柳臻的脖子说:“你呢,有没有谈过恋爱?”
“当……当然,初二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每天晚上和我一起回家,你说这算不算恋爱?”柳臻说。
温馨震惊不已,暗想自己当初暗恋他的时候,对他观察入微,连他一天上几次厕所都算得清楚,可以说无孔不入,居然他谈了恋爱自己会不知道?!手上的松针不下心全洒在了柳臻的脖子里,柳臻“哎呦”一声,但无法腾出手来抚掉,大声说:“哎呦喂,你干嘛呀你?”
温馨不顾他的叫喊,挣扎着下来,激动不已地说:“初二?你说那个女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柳臻得已腾出手来,边歪起头将松针抚掉,边说:“我的,你甭这么激动好不?我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而已!我从小到大也没有谈过恋爱,其实我说的那个女孩就是你,温馨,温婉。你以为你晚上跟着我我就不知道啦,我给你说,我记忆犹新!我听老一辈讲,抗战时期,我们那儿发过战争,死的人可多了,都埋在地沟里,一到晚上,死人就会从地沟里爬出来吃人!我每晚都隐隐看到有东西跟着我,乖乖!吓得汗毛直竖,恨不得给自行车按俩翅膀飞走。过了一个星期,我才发现那东西就是你。”
温馨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到自己初二跟他走夜路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对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印象,心中又是小鹿乱撞,又是兴奋难以抑制。她知道柳臻原来还是紧紧握牢在自己手里的柳臻,开心地重新跳上他的背,说:“呵呵,走吧。”
柳臻无奈摇头,只好背起她,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或者还看得顺眼的人吗?”
“有啊。”温馨灵机一动,想试探试探柳臻,说,“你最近有没有注意临班有个人老是来找我?他叫江本源,就住在我房子旁边。他最近就在追我,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他有什么好啊?!”柳臻不是没看到过那人,见那人一身纨绔子弟的打扮,面相不善,绝非好人,只是当时和温馨处于冷战状态,所以就未曾表态,但据秋静所说,此人追温馨,糖衣炮弹,玫瑰香水,无一不缺,绝对是下了本钱,动了真格。
“他长得帅,又会跳街舞,又会唱歌,又会照顾女生,而且家里也有点小钱,嫁给他最低的生活也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将来有了孩子,男孩就是王子,女孩就是公主,不是很好吗?我为什么努力考上好的大学,不就是希望有个这样富足的生活吗?而嫁给有钱人,这就是最快的捷径。”其实温馨完全可以一言以蔽之,但就是故意细细说来,等到柳臻脸sè变暗,才笑着调侃说:“怎么啦?呵呵……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柳臻哈哈直笑说:“哈哈……吃醋?怎么会啊?就算是,那也是嫉妒好不好?”转而满意地点头,说,“这也很好啊,恭喜你钓到了如意郎君,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同学啊!”
温馨也是哈哈一笑,说:“那是那是!”但心里却是唉声长叹,试探结果柳臻仍是半点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