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饺子馆的卫生许可证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到了该换证的时候,所以李玉双便想着利用这个节骨眼敲上老板一笔,怎么着也得让他在自己手里买上一份万元以上的分红险。
她来了两次,老板都没有在店里,今天她是硬逼着老公李东升陪她一起来的,可惜,老板仍然没有在店里。
她坐下来后,眼睛不住地往吧台方向打量,希望店老板能够出现。
“快点吃,等会儿我还有饭局,十分钟后我就得走。”李东升见陈玉双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猪蹄上,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已经年近五十,比老婆陈玉双要大上十几岁,算是老夫少妻,是二婚,结婚已经十年,最初的新鲜感消失后,代沟也显现出来,他有些后悔跟原配离婚,现在他跟陈玉双的沟通也越来越困难。
“饭局、饭局,整天不是开会就是饭局,你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陪我吃顿饭啊?”陈玉双半撤娇半嗔怪地道。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不就是想碰到店老板,好给他推销保险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趣呢!你看看你,自从兼职做保险后,还像个过rì子的人吗?我的下属被你骚扰了一遍,有几个胆小的违心地跟你签了保单,现在你又开始干涉我的工作,开始骚扰这些个休户了,哎……”李东升郁闷地啃了两口猪蹄,满嘴油亮地报怨道。
“喂,我可是为咱儿子着想,他今年已经十岁,再过十几年就该结婚生子了,到那时得花多少钱你知道吗?我这是给咱孩子攒钱,你整天就知道在外行吃喝玩乐,不管不问也就算了,我也都忍了,现在我想多挣些钱给儿子存着,难道还有错了?”陈玉双翻了个白眼,朝他报怨道。
“就为了那点佣金,你看你现在就跟走火入魔的疯子似的,看见一个人就想着对方会不会买你的保险。”李东升不耐烦地道。
做为一名防疫站的科长,想要捞外快是很容易的,不管是个休工商户口,还是辖区内的企事业单位,基本上都会跟防疫站有业务上的挂勾,一个卫生许可证,便是他们的尚方宝剑。
他这些年也没少捞油水,但是陈玉双并不知情,因为他把钱都存在了小金库里,所以他根本就没看不上陈玉双的那点佣金,更不想陈玉双干涉他的工作。
陈玉双正欲反驳,无意中一抬头,却看到王笑和吕妙莎也在这家饭店吃饭,立刻想起那天在服装专卖店被王笑和这小丫头当面羞辱并抢单的事情。
“老公,你看那边,靠窗坐着的那一男一女,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抢了我的客户还羞辱我的家伙。”陈玉双没心情再跟李东升拌嘴,立刻给他指出了王笑和吕妙莎,希望他能帮自己出出气。
李东升瞅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想怎么着?总不会让我过去跟人打一架吧?金水市少说也有上万名保险推销员,你要是一直做下去,以后跟你抢客户的肯定不止一个两个,你总不能让其他人都滚蛋,只准你一个人卖保险吧?”
陈玉双一听,丈夫不但不跟她一条心,还对她这么冷嘲热讽,顿时气不打一处,责骂道:“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老婆被人家欺负了,还帮着人家说话,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天下少有。”
李东升尴尬地扫视一圈,还好附近没有坐人,否则被人听见了,指不定误会成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别再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似的这么无理取闹?你也不想想,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儿,你让我去跟一个卖保险的小子打架?以我看,你还是辞掉保险公司的工作算了,单位里已经有人说我闲话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李东升不耐烦地道。
陈玉双不说话了,愤愤不平地瞪着李东升。
“叮铃铃……叮铃铃……”
李东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说道:“我得走了,晚上可能不回家。”
陈玉双还是没有说话,目送李东升走出了饭店,这才拿起手机,给弟弟陈铭富打了一个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朝王笑和吕妙莎狠狠地瞪了一眼,嘀咕道:“哼!今晚上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看你们以后还敢跟我抢单。”
吕妙莎看到李东升走出了饭店,小心翼翼地对王笑道:“那个女人的老公出去了,该不会是去叫人了吧?我看咱还是打包走人算了。”
王笑抬头,利用死神之眼看了一下吕妙莎,确认她今天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便放心地道:“用不着这么紧张,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咱俩,安心吃饭吧。”
吕妙莎还是不放心,回头又望了一眼陈玉双,结果正好与她四目相望,不禁心中一惊,随口说道:“那个女人肯定发现咱俩了。”
“好吧,等饺子上来,咱俩赶紧吃,吃完就走。”王笑不想让吕妙莎这么担心,决定听从她的建议,免得节外生枝。
很快,两份水饺端上了桌,王笑和吕妙莎放下手里的猪蹄,开始吃饺子。
几分钟的工夫,王笑便把自己那份水饺一扫而光,他见吕妙莎还没有吃完,便掏出钱包,起身走向吧台去结帐。
陈玉双见王笑去吧台结帐,而她弟弟陈铭富仍然没有过来,担心王笑和吕妙莎溜走,便起身朝吧台走了过去。
王笑结完帐,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零钞,刚放进钱包里面,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陈玉双朝他走了过来。
“呦,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呐,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反正我是记得你。”陈玉双凑到王笑跟前,阴阳怪气地道。
王笑盯着陈玉双还算有些风韵的脸庞,微微皱眉,故意挠了挠头,疑惑地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想不起来你是哪位,可能那天我喝醉了,才会跟你去开/房,平时我眼光这没么低的。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虽然你有可能上过我的床,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想认识你。”
陈玉双一听,先是一懵,接着就是又羞又恼,以为王笑认错人了,才会胡言乱语,便红着脸对他怒道:“滚,姐是卖保险的。”
“啊?原来是卖保险的,吓我一跳。不过,咱俩是同行,你就不用向我推销保险了。”王笑忍俊不禁地道。
陈玉双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王笑故意在耍她,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蛋!你……有本事你敢告诉我你是哪个公司的,叫什么名字?”
“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是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弄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也不会跟你这样的女人约会。希望你能自重一些,卖保险没什么,为卖保险而卖身就不对了。”王笑调侃道。
“滚,你才卖身呢!”陈玉双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道。
“呵,我听说你老公是防疫站的一名小科长,我猜你一定靠着你老公的身份卖了一些保险,所以这也是卖身,卖的是你老公的身份,比起那些出卖**拉保单的保险代理人,你这样靠卖身份强卖保险的人,更无耻,更下溅。”王笑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他可不怕陈玉双。
“你……”陈玉双气不过,举起拳头就要打王笑。
王笑淡然一笑,只是随手一抓,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陈玉双打过来的拳头,任陈玉双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希望你能好自为之,我没想过要跟你过不去,但你非要逼着我跟你做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笑说完,手一松,放开了陈玉双的拳头,转身想要回座位去找吕妙莎。
这时,一个戴着一枚闪亮耳钉的男人,带着两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在吧台前方,正好跟刚刚转身的王笑打了个照面。
耳钉男把王笑上下打量一番,不禁双拳紧握,怒目而视。
王笑也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盯着对方,以便在对方想出手的时候,可以随时做出反击。
最终,耳钉男还是隐忍下来,绕开王笑,径直朝王笑身后正恨得咬牙切齿的陈玉双走去。
陈玉双见弟弟陈铭富来了,气焰立刻又嚣张起来,冲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王笑吼道:“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
耳钉男陈铭富一看,姐姐喊的那个人正是王笑,心里不禁纠结起来,赶紧拉住正欲冲过去胡闹的陈玉双,小声说道:“姐,你别冲动,这事儿咱坐下来说。”
“坐什么坐,就是那个混蛋抢了我的单子,刚才居然还出言不逊羞辱我,你可得帮姐出这口恶气,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饶,绝不能放他走。”陈玉双吼道。
“姐!”陈铭富难堪地喊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把陈玉双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王笑,就是他害得我和几个哥们都在里面蹲了好几天。以前我和熊展鹏都低估了这小子,结果害得我们很惨。我看,今天咱就忍一忍算了,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陈玉双听得是瞠目结舌,一时定在哪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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