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些出乎意料,老人家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是身子骨硬朗着呢,耳聪目明,口齿清晰。.
王笑心想,八成这老汉是不想搭理他,可是按常理来说,烟都点上了,怎么着也得吭一声吧?
“爷爷,这个太小了,没意思,把你那个大的拿来给我玩玩吧?”小男孩儿收起仍然在地上旋转的陀螺,跑到爷爷跟前,抱着那枚拳头大小的陀螺央求道。
小男孩儿手里的那个陀螺已经不小了,但是王笑也在广场上见识过那种超大型的陀螺,最大的足有脸盆那么大,抽陀螺的皮鞭约有丈把长,那是极个别老年人锻炼身体的特殊方式,在王笑看来极为变态,一般人恐怕连鞭子都挥不好,更别说把那么大一个陀螺玩得团团玩。
“嘿嘿,你小子人小心不小,这个还没玩顺溜就想着要大的。”老汉颇为疼爱地蹲下来,在小男孩儿的鼻尖上轻轻弹了一指,笑道。
王笑猜的果然没错,这个老汉说话顺溜着呢!
“大爷,你孙子几岁了?”王笑也蹲下来,客气地问道,想换个套路先跟老汉套个近乎。
老汉嘴里叨着烟,摸了一把花白头发,眯着眼睛讪笑道:“你不用跟我套近乎,也别打我们这个社区的主意,赶紧走吧!”
王笑听出来了,这爷老子肯定认出来他是保险公司的人,大概也被保险公司某个不称职的家伙给骗过。
“大爷,你是不是被保险公司的人骗过?”王笑客气地问道。
“骗我?呵!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老汉阴阳怪气地道。
王笑听了,并没有生气,看样子老汉确实对保险有成见,这说明他接触过保险代理人。
“大爷,我确实是保险公司的,但是、我不是过来给你们推销保险……”
“别说了,绕来缠去到最后还是说保险,你们这些套路,我都一清二楚。”老汉见王笑仍然没有死心,有些愠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王笑见老汉如此固执,抵触情绪这么激烈,再耗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便打算另寻目标。
小男孩儿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缓缓起身的王笑,突然说了一句:“我妈也卖过保险。”
老汉脸色当即一沉,瞪了小男孩儿一眼,小男孩儿立刻闭嘴,不敢再多嘴了。
王笑一听,会心一笑,转身走开了。
他见时间将近中午,便直接走到公交站牌,准备先回汽配大世界,明天再来这里找其他人打听一下。
老汉在王笑转身走后,双手握着小男孩儿的肩,唬着脸对他说道:“小虎,记住喽,以后别再说你妈卖过保险的事情。”
小男孩儿像是做错了事儿,低头呢喃了一句:“嗯。”
“去吧,玩陀螺去,玩好了回头给你换个大的。”老汉松开小男孩子的肩膀,换成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说道。
小男孩儿出奇地听话,乖乖地跑到一边,拿鞭子缠绕起手中的陀螺。
老汉则在一旁望着小男孩儿,喟然长叹,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一下右手臂,那个三指长的疤痕,隔着贴身衬衣仍然都够摸到。
当初要不是他及时用手臂挡住了菜刀,他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孙子,头上可能就要多个血窟窿了,而整个悲剧的起因,就是因为小孙子的妈妈在村子里卖保险引起的。
整个事件的影响,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仍然没有完全消除。刚才他看到王笑手里那个熟悉的黑色公文包的时候,心里一时打翻了五味瓶,如果他不是已经迈入花甲之年,早没了年轻时的那股子血姓,刚才免不得要对王笑又是一番羞辱。
上午十一点半,狐步男等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再没了半点儿心气和精神头儿,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找个僻静处坐下来一通报怨。
王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有什么收获没?”
狐步男尴尬地摇摇头,报怨道:“别说十组姓名和电话,一个都要不来,真搞不明白,陈耳东那十几个新人怎么会跟打了鸡血似的,到现在还在市场里来回奔走。”
“我是不会再干这样的蠢事儿了。”赵东伟吐着烟圈,无精打采地道。
“搞笑的是我在市场里还碰到个女同学,太丢人了。”苏有豹唉声叹气地道。
李艳没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笑会心一笑,说:“陈耳东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整天跟各色人等打交道,看人看得很准。他挑出来的这些新人,都是非常渴望成功,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退路的人。不像你们,大部分都还有着自己的主业营生,随时都可以退出这一行,生活和未来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们不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渴望成功的心,所以很容易被利用。”
李艳听了,抬头望着王笑,皱眉道:“是不是不这么做,就签不到保单?”
王笑摇了摇头,说:“走,找个饭店吃饭去,虽然你们没有完成任务,但是这顿饭还是少不了的,饭桌上我再跟他们详细解释我的想法。”
“前面有一家火锅店,我去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咱就去那里吧?”苏有豹悄悄地给赵东伟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边站起来舒展身子,一边若无其事地对王笑说道。
“好。”王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几分钟后,当他们赶到苏有豹说的那家火锅的时候,王笑才发现他说的是海底捞。
他不是第一次来海底捞,去过几次另一个分店,这个店倒是第一次。
“我看,咱还是换一家吧?”李艳望着海底捞气派的门头,对王笑说道。
王笑没有回来之前,她已经听到苏有豹跟赵东伟合计着,要让王笑请他们到海底捞吃火锅,说是人均消费最低也得六七十块儿,稍微再喝些酒,那就得一百往上了。
李艳觉得这对王笑有些不公平,五个人少说也得五六百的消费,对于她这样的工薪阶层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开支了。
“艳姐,这家火锅店挺好的,你尝尝就知道了。”苏有豹赶紧劝道。
王笑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望着李艳,笑道:“艳姐,听我们的没错,海底捞的服务还是不错,饭菜质量也不错,进去你就知道了,走吧,别犹豫了,我就早饿了。”
李艳勤俭节约习惯了,有些不忍心这么宰王笑,可是见王笑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五个人当中,只有李艳没在这么好的饭店吃过饭,所以进去后一直小心翼翼地,有点儿露怯。
王笑先让他们点,等他们点了之后,他又加了几份羊肉和淡水虾,啤酒和饮料也都加了一倍。
他这么一弄,苏有豹和赵东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劝他少点些。
“你们是不是都不饿呀?我可是跑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我还怕这点儿东西不够吃呢!呵呵,你们也别跟我客气了,听我的,先点这么多,不够咱再加。”王笑豪爽地道。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菜品很丰富,一桌人有说有笑地大快朵颐。
酒至半酣处,王笑忽然又向赵东伟问道:“你说的那个物业经理什么时候能够联系上?”
“这个……我回去再给他打电话问问。”赵东伟有些尴尬地道。
“不急,过几天再打吧,别让他反感。”。
“没事儿。”赵东伟有些心虚地道。
王笑举杯,跟大伙儿碰杯痛饮,然后放下啤酒杯,扫视一圈,问道:“你们跟着陈耳东的人忙了一上午,有什么感触?”
“残酷!”狐步男摇了摇头,夸张地道,“太/他/妈的残酷了,我都有点儿害怕了。”
王笑微微一笑,转而望向李艳,道:“艳姐,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这姓格,还是不适合做保险。”李艳有些犹豫地道。
“那倒不一定,条条大道通罗马,咱们不一定非要走陈耳东的那条路。”王笑略一停顿,扫视一圈,接着说道,“陈耳东也跟我说了,他这么做,并不是想让这些新人通过这种方式签到保单,而是对他们进行的一种极端训练,磨练他们的意志,提升他们的沟通技巧。”
“那……我们怎么办?”李艳疑惑地望着王笑,轻声问道。
“陈耳东是技术流,他更重视员工的销售技术培训,也有能力将这些人的销售技巧在短时间内达到极致。不过,我的想法跟他有所不同,我更希望你们能够抛弃在培训中所学的那些签单和促单技巧,做到返璞归真。”王笑说道。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像是听天书一样,不知所云。
“陈耳东希望员工把客户当成敌人,通过各种战术姓的培训和研究,提升员工的作战能力和技巧,帮助这些员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现客户的弱点,进而击溃客户的戒备和防御,从而让客户顺从并接受他们的引导,签下保单。他们都是强硬派。”
王笑略一停顿,接着说道:“我希望你们能把客户当朋友,是真正的朋友,不但要想他们所想,还要想他们所想不到的。”
“可是,很多人一听说我们是卖保险的,根本就不听我们解释,就把我们拒之千里,这个样子还怎么做朋友?”赵东伟觉得王笑说的实在是太过于理想化了,这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
苏有豹也觉得王笑这想法不靠谱,心里有些失望。
王笑倒是没有丧气,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你们觉得不可能,那是因为你们还没准备好把客户当成真正的朋友,没有想他们所想。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几天,你们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
“我说组长,你这是故意吊我们胃口?到底是什么计划,先给我们透透底儿,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狐步男好奇地道。
“亏你还自称是作家,居然还来问我,以你的本事,本该是我们这个小团队的军师,应该由你来出谋划策。真正的艺术,都存在于生活当中,我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给我们贡献你的智慧,多帮我们想想有颠覆姓的创举。”王笑调侃道。
“叮铃铃……叮铃铃……”
狐步男刚要说话,突然听到王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赶紧打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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