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省农大的专家在龙盘山待了四天,比原计划早两天就回省城去了。拿了一些标本回去分析,已经能确定白鱼是鲥鱼在生态学上的近亲。堰塞湖是由山体变动造成的地下河水上涌,和雨水组成的。
除了白鱼黑鱼,湖中还有十几种鱼类品种,虾蟹也有三四种,形成了个半封闭的生态圈。这银龙湖还跟地下河连通着,可由于各种原因,白鱼无法再回到地下河中。
而地下河中可能也没有了白鱼,上次的山体变动,让白鱼全从地下河中涌出,到了现今的银龙湖里。
黑鱼也跟不多是这样,但黑鱼本来就是贵州的野生鱼种之一,倒不是太稀奇的事。他们主要是调查白鱼来的。
临走还拿了陈安乐整理的申请材料,要没问题的话,他铁定会成为周思道的特招在职研究生班的学生。
这几天也跟周思道李专家在一起研究,让陈安乐有很大的进步,但还不到能升技能的地步,但这两位专家也被陈安乐的博学而吃惊。
到底是吸收了好些技能,陈安乐折掉绷带,还给他们打了一套八段锦,玩了一下胸口碎大石,连老村长都瞧得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这陈老师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把人送走,陈安乐就跑县城去了趟,将第一批腊好的熏鱼,跟第三批的野香菇、野菜寄去了丰林。
消息还是传出去了,每天上山挖香菇野菜的人多不盛数,那些老人都往山上跑,年轻些的留守妇女更不安生,生怕去得晚了就被人挖没了,销路自然来找陈安乐。
弄得陈安乐课也上不好,好些人在上课时就跑进来。
这些人全然都不讲究什么课堂纪律,也不知道打扰人是怎么回事。
自是无法跟马chūn花马红梅那三家比,每家陈安乐都抽了10%的水,他们也乐意,反正那野香菇野菜都是天生的,钱也是白赚。
还有人跑到银龙湖去摸鱼,可到底没船,也就在周围摸一些,先是拿回家去做来打牙祭,跟着就想学马chūn花做熏鱼。
这活不难,好些人一教就会了,就有人把家里的牲畜栏拆了,搞成熏鱼房。这原本有些就是没养着牲口的拆了也就拆了。
有的则挂在灶台上,借着做菜的时候熏制,也就是老作法。
也是一样,陈安乐也抽了10%的水,大家没反对,清楚跟马chūn花和陈老师的关系相对,都没那么亲近。
也有人想着搞个木屋,专门来熏鱼,可要找工人,这些人都没想到要去乡上找,就有点犯急跑去找陈安乐,他好说歹说,等十月国庆放假时帮他们想办法才把人安稳下来。
这眼瞅着离国庆也没几天了,陈安乐上完课打算跑乡上走一趟,才来到下河村,就被齐波拦住了。
“陈老师,银龙湖的事我听说了,您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咱村的人也上去沾沾花?”
这龙盘山上下分界清楚,山上那是上河村的地盘,跟下河村没关系,这银龙湖的消息一传出来,下河村就炸开了锅,好些人想往上跑,都被上河村的人拦住了。
眼瞅着就要械斗,齐老四就让齐波去找陈安乐。
也就他,在上河下河这两村的威望都很高。上河村就不说了,下河村这两个多月,眼瞅着禾花鱼蹭蹭的长个,到十月中的时候就能收稻子收鱼。
这按陈安乐估计,这一季收上来可就是八十多万的收成。
抛开成本,也就几十万的纯收入,对下河村可是改天换地的大事。大家都很服气他,就连齐波,这瞅陈安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何况人家陈老师最近都没怎么找齐晓丽,人家人可是老实本分为咱农民着想的老好人。
这还想去村上呢,谁想出门就遇到了他。
“这事啊……”陈安乐瞅他眼,心想下河村的人早晚得分这杯羹,倒不如早些合作,“等国庆的时候,咱把两村的干部都找起来,开个会,研究怎么办。银龙湖是老天赏的饭,总不能把你们抛在外头。”
“是,是。”齐波万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瞧人家这说的话,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呢,想着,从怀里摸出一沓票子,都是十块二十的,“这是咱爸给陈老师的,说是养鱼的事是陈老师出的点子,鱼苗也是陈老师帮倒腾来的,一点谢意……”
陈安乐板起脸:“这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人?”
齐波吓得忙晃手:“不是,这,这是我爸的意思,我知道陈老师有工资,这……”
“我的意思是你们赚好几十万,才给这点,”陈安乐皱眉道,“没一万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齐波这才笑了:“这意思啊,陈老师您说话别老喘啊,吓我好大一跳呢。这样,我爸说等鱼都出来了,再弄个两万三万的给陈老师,这钱是给陈老师零花用的。”
“我先不拿了,我这还有事,抓一堆零票上乡里麻烦,你先拿着吧,等鱼都卖了,再一块儿给我。”
陈安乐推开他的手,就骑上自行车,齐波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走,就见齐晓丽出了屋,忙屁颠颠的跑过去:“晓丽姐,这是要出门呐?”
“上田里瞅鱼,刚那是陈老师?”齐晓丽往远处瞧了眼。
“是啊,上乡里办事呢,”齐波说,“晓丽姐找他?”
齐晓丽牙痒痒的说:“说给笑笑补习呢,这一周多过去了,也不见他来一回,哼!”
齐波心头一阵失落,这补习是帮笑笑呢,还是帮你呢?关了门拉了窗,黑灯黑屋的,谁知你们做什么……
陈安乐来到乡上,先跟那帮挑夫商量了国庆到龙盘山做工的事,工钱按原来的算,就是不帮村里老少,也得帮马chūn花那多盖几个,那熏鱼屋一下就挂满了,不够用。
紧跟着就跑到公共电话亭给大勇挂电话。
“我说大勇,你妹的啊,老子的马达呢!你是不是吃了!?你以为你是阿拉蕾啊,铁的也能吃!一个破二手马达,这都多久了,还没给老子找过来,我问候你全家!!!”
大勇捂着耳朵,心想这陈胖子吃了枪药了?脾气见长啊,不过嘛,大家是兄弟,骂骂也就当玩儿了。
“这玩意儿真难找,你当是坐台小姐,花钱就能有?不过嘛,我帮你也访到了,差不离就一万八吧,马力足够你跑的了。花为你这破事,我这鞋底都快磨没了……”
“得得得,别扯这有的没的,那熏鱼咋样?”
陈安乐见他要开长篇,瞬间往别的地方问。
“这事我还想跟你提呢,你那熏鱼,我得给你个赞,我光做二手批发,不单我表哥那,整个丰林都流行了,我说你能快些弄多些来吗?这都一周才一千斤,根本就赶上卖啊!”
大勇也没想到熏鱼热销成这样,光是野味大排档那头,每天都能消耗两三百斤,一到丰林就抢购一空。
他每斤就加个五块,这坐着就赚了好几千,正想着是不是再加钱,就接到陈安乐的电话。
“做熏鱼又不是采蘑菇,要时间啊,老兄,好啦,我尽力吧。”
挂了电话,陈安乐就从电话亭出来,准备去超市瞅瞅。过了马路,还没进去,一个皮夹克就拦住他。
“是陈老师吧?这是我名片,能不能耽误陈老师两分钟?”
陈安乐一愣,瞅这家伙个头不高,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墩实得很,脚上皮鞋沾满了泥,手里握着个华为手机,标准乡镇业务员的造型。
“丰收渔业?崔克?”
一瞅名片,陈安乐皱了下眉。
“借一步说话,成吗?”崔克说。
“行吧。”
走到超市旁边,崔克才说:“是这样,我听省农大的一位教授说龙盘山上有一种鱼,是长江鲥鱼的变种,营养价值极高,鱼类也很丰富,他跟我说陈老师是关键人物,我想能不能从陈老师手里收个几万斤?”
看陈安乐低头不语,崔克就笑说:“价格上陈老师放心,一定让陈老师和村上乡民满意,这样吧,我请客,咱们吃个中午饭,边吃边说。”
陈安乐倒也想听听他的出价,就无可无不可的点下头。
两人来到乡上比较高档的餐馆包厢内,一坐下,崔克就打了个电话。
“还有位同事要过来,大家一起吃。”
陈安乐也没意见,崔克就边问他的喜好,边点菜,糖醋排骨,桂花鸭是少不了的,这都陈安乐喜欢吃的菜。
等菜上来,才见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来。
一袭咖啡sè双排扣风衣,里面是白sè短裤和鹅黄sèT恤,耳朵上还钉着闪闪发亮的银坠,往他身旁一坐,一阵香风入鼻。
“陈老师喝点。”
崔克叫了瓶五粮液,拿钱杯给陈安乐倒了杯。
陈安乐不好酒,酒量马虎,但这酒才喝了一杯,就觉得头晕,想着自己内家功夫也有,这酒量应该往上涨才是,跟着第二杯过去,就没了意识。
“把这胖子扶去招待所,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崔克眯眼冲那叫小娜的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