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安乐将她拉起来,拍着她后背的灰说:“我是想让你知道,这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看你架子好,那都是虚的,真动起手来,你没啥好处。”
许伶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转。
她倒不是怕输,这里还有两桌人,都是局里的,她是怕丢人。
陈安乐拉她回桌,就走到空地。
“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献丑了。”
说罢,手一抬一冲,双腿一错,步履如风。
有识货当即脱口而出:“八卦游身掌!”
许佳也凝眸瞧去,这真是八卦游身掌,而且不光有架势,这掌声如雷,摆劲如龙,可真真是一把好身手。
这还没完,就看陈安乐一扭身,往前就是个搓火球。
“陈式太极?”
许伶倒吸了口冷气,这陈胖子到底会多少功夫?
接着又打了几门功,陈安乐才在众人钦佩的掌声中回到座位上。
“小伶知道老陈为啥要打这几套拳?这是想让你清楚,你输得不怨。”黄海给她倒茶说,“你啊,还要多学学,别功夫还没扎实,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许伶俏脸一红,低下了脑袋。
“黄哥,我这是活动活动身子,好等下把饭钱吃回来,你想哪儿去了?许伶功夫挺好的……”
“就是,我只是一时没想到这胖子会来个美式摔交,我才失手了,要不然……”
许佳眼睛一横,许伶就说不下去了。
“陈老师,我帮妹妹给你道个歉,”说着她要给陈安乐倒酒,他摇头说,“不用了,平等交手,没啥道不道歉的……”
许佳收回手,她也不想太给这胖子面子。
黄海瞧了这桌人一眼,笑着夹菜说:“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不算开心,完了,陈安乐就告辞先走了。
“黄叔,那胖子到底是做什么的?”许伶问道。
“我也不知道,”黄海一耸肩,“说他是老师嘛,他在那龙盘山搞养殖种植还多些,说他是农民嘛,人家可是城市户口。要说他是武林高手嘛,他又没门没派。我看啊,他就是个杂家,什么都会些……”
“那不是半桶水吗?”许伶奇道。
“也不是,你们听说了龙盘山的养殖基地的事吧?那事要追究源头,倒有一小半是因为他。就那银龙湖,也是他起的名。”
许佳心里一动,还没开口,倒是许伶说了:“姐,听说银龙湖挺好玩的,还有种叫银龙鱼的,味道很棒,咱们改天过去看看吧?”
“这个……”许佳蹙起眉,去那边怕又要碰见那个胖子,她倒不是很想遇见他。
“去吧,要不等水产基地有眉目了,路就要修了,上山就很麻烦了啊。”
“那,就下周吧?”许佳迟疑了会儿说。
“好嘞,下周去龙盘山银龙湖!”
许伶似乎忘了刚才被那胖子撞翻在地的丢人一幕了,脑中就在想着怎样到银龙湖怎么玩。
……
陈安乐赶回村小,听于清海说马chūn花已经上龙头峰了,就也想上去,被于清海拉住沉着脸说道了一阵,才挠下头,把最后两节课给上了。
马二宝跑过来问马大伯的事,听说手术成功,就喊着万岁,抱住陈安乐大腿开心的大叫。
“明天送你回峰上,你先跟笑笑打乒乓球吧。”
出来教室,想到给老村长、于清海、徐嫂三家带的一些广州特产,就把东西翻出来。早在广州就打好包了,便一家家送过去。
“哎,你这……好啦,刚也不是有心说你,”于清海接过东西,拍了下他手背说,“你这忙上忙下的,又要进筹委会了,这课又紧,不能老让学生们自习啊……”
“那说要来的老师还没到吗?”陈安乐一怔。
“给县局打电话了,说是应该就这一周了。”于清海苦笑,“等着吧。”
陈安乐点点头,看徐嫂在屋转探头探脑就跑过去。
“喏,你也有一份。”
“就知道你人好,”徐嫂喜孜孜的接过,“陈老师,你要憋的慌,我帮你撸撸?”
陈安乐老脸一烫:“不提这事行不?”
“哈,那有啥子,要不你帮嫂子捣捣?”徐嫂笑说。
“咳咳……”
徐嫂瞧了他两眼,突然想到啥,凑上去说:“我前头见chūn花那姑娘走路有点打摆子,你小子不是把她给……”
“咳咳咳!”
陈安乐咳得更厉害了。
徐嫂眼睛一亮:“陈老师,既然你都用了,那也帮帮你徐家嫂子吧?你知你徐大哥多久没回来了吗?你要不帮我,我这下头可都干出毛病来了……”
陈安乐夺路就往老村长家跑,心中大汗,咋就把***这事忘了呢?
老村长接过特产,笑道:“小陈啊,还是你有心,没把我这老家伙给忘了……”
“这啥话,忘谁也不能忘了您啊,”陈安乐也笑,“也不是啥值钱东西,就是些土特产,让村长尝个鲜。”
“嗯,”老村长点头,“我说这话意思不是指这个,而是那个筹委会的事。我听说你也进了筹委会了?”
“是啊,我倒不想进,是县上非安排进的……”
“你进也没错,要没你,这水产基地的事也不会有,”老村长说,“麻烦的是,饶支书没进。”
陈安乐一愣:“青溪村的饶平支书?”
上河村是自然村,青溪村是行政村,管着上河村下河村李家渡等十来个自然村。这村有大有小,一般情况是一省的行政村少,自然村多。
可也有例外,像是河南的行政村就小于自然村,这都是看人口的。
但归究起来,青溪村管着上河村下河村,也管着龙盘山,这筹委会连个干部都不是陈安乐都进了,他饶平没进,他能舒服吗?
“是啊,听人说他没进,他跟那进了筹委会的于乡长是亲戚……”
于大川?陈安乐笑了:“跟你说件事吧,于大川在县里被抓了。”
老村长一惊:“出事了?”
“嗯,这事我也是才知道,您别出外头说啊。”
陈安乐一提醒,老村长忙点头:“我懂,我懂。”
出了村长家,他刚要回村小,就听远处在喊:“贱人,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也不瞧瞧你家男人那熊样。你跟着他还有个啥奔头?趁早离了算了……你不愿意是不是?草!”
啪!
好响亮的一巴掌,半个上河村都听到了。有好事的婆娘就掰着门框在瞧,一看到打人的是谁,急忙缩回去。
陈安乐倒不认识,一个陌生脸孔,咧开的白衬衣,皱巴啦叽的西裤,头发倒捯饬得不错,跟那些韩国明星差不多,那脸也有点俊,个头在一米七五上下。
被他打的是顾家的儿媳妇秦艳,捂住脸跟个被恶狼盯上的小白兔似的,缩在门框旁,畏缩的想往后靠,眼泪早就流过了,泪痕还跟两条干涸的河挂在脸上。
“老子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你算个蛋,就你家那老的小的,你饶二爷动动指头就能让他们完蛋。趁早给你饶二爷爽一爽,回头他们死了,你还有个盼头……”
秦艳心惊肉跳的瞧着这恶棍。
她刚跑山里挖了家里种的花生,想要煮来吃。这村里马上要搞水产基地,眼瞅着也是有奔头了。就是老顾小顾都死了,她也能吃顿饱饭。
谁曾想回来的路上撞着这位,他当即就上来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还拉住她想摸。
一通跑回到家里,他也跟了过来,非要进屋,秦艳拦着住,就被他摸了下脸,还说要跟她睡。
“就小顾那伤,他晚上还能动?真可惜了你这白净的身子……大不了你饶二爷出两百买你一夜,咋样?你要知道,就镇上那些小姐,睡一晚上也不过一百五……”
秦艳又气又怒,却不敢反抗,这饶二是青溪村支书饶平家老二,平常在青溪村就横着走,说一不二。不知手中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都是饶平把事情给平下来。
那饶平也是个狠角sè,除了李四海谁的面子都不给,在村委会也算是支手遮天,说来顾家这小门小户的哪是他的对手。
这老顾又不在家,走路都喘的,还跑去银龙湖看有哪家漏下来的鱼,想要捡两条回来。
家中小顾连床都下不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想出来也有心无力。
“喂,答应不答应,你说个话,要不就点个头。我可跟你说,老子想玩谁,这还没给过钱的,给钱那是瞧得上你,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突然从身后蹦出个声音,把饶二吓了一跳,一转身瞧是个胖子,就沉脸道:“哪里跳出来的夯货,老子的事你也敢管?”
“我就敢管,你敢怎么吧?”
陈安乐给秦艳使眼sè,她感激的一点头,就跑进去了。
“我草,你找死是吧!”
饶二一抬拳头就冲他脸上打去。
拳速倒不慢,拳劲也不小,可在陈安乐眼中,那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他一矮身,一拳打中饶二肚皮,就看他弯着身子慢慢的跪下来:“行,你有种,你他娘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