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母拉着马chūn花买了几天菜,都快成小区里的明星了。这小区是陈沪宁在的时候,那家大型国企开发的商品房,卖的都是企业内部职工,左邻右舍都是熟人同事,一个单位上班的。
陈安乐三十一还没成家,都快被人瞧成怪物了,这回去支教,拉回来个天仙级的美女,可把人羡慕死。小区里还有大龄未成家的子弟,立刻拿陈安乐做挡箭牌,说你瞧陈安乐这不就三十一才找到,我还早呢,这也肯定有女神在前头等我。
老人家就没口的骂,说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人家陈安乐你能比的,人家为等女神,肥肉都减掉了,瞧你们这些宅男,成天跟家待着,那坐着不运动,颈椎炎,腰椎病,还成天撸管,肾都不行了,还不赶紧找个女人生一个,要不就等着生不出来吧。
这帮同龄人被骂得抬不起头,陈母在小区里的地位倒节节高升。
就凭马chūn花那祸水般的脸蛋,无可挑剔的身材,跟她去菜市场,一把葱都能便宜两毛钱。小区里平常不咋打招呼的,都热情的上前来说话聊天。
话里话外打听消息,特别在意的是马chūn花那村里还有啥未婚女孩。
说到底,他们都不在乎马chūn花是贵州农村来的,这些意见多半都是那些来城市里一两代才生出来的。
要往上三代说,谁不是农村来的?就这国企单位里,还好些大妈大叔都是农村出来的呢,人家只巴望着能早rì抱上孙子,别的就不求啥的了。
陈母被问得急了,就拉着马chūn花突出重围,往家里跑。
陈安乐坐沙发上边看书边听就乐。
“上河村倒是还有些未婚的,也有离过婚的,模样都挺端正的,当然,要像chūn花这样的,他们就别想了,打着灯笼这全国就她一个。”
马chūn花心头跟抹了蜜一样,笑吟吟的矜持着。
“那是,chūn花一样的没有,比她差些的,你这回过去,给带几张照片过来吧。你吴阿姨,毛阿姨都快急死了……”
“行,我知道了。”
陈安乐把笔记本扔一边,起身说:“中午晚上我都不在家吃饭,中午我要去瞧瞧苏智,大勇打了电话,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晚上同学会,我也要带chūn花去。”
“注意安全就好。”
陈沪宁捧着个小榕树盆栽转出来说。
他退休后就两大嗜好,一是爬山锻炼,二就是cāo持这些盆栽,阳台上排着十来个盆子,各种都有,都是他的jīng心杰作。
那辆奥迪A4没还,去至尊租车那边多租了几天,钥匙还在手上,就停在楼下。下来开了车,在市里的博爱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就去住院部。
提前给蒋大勇打了电话,停车场那边就看到他那辆荣威550。
陈安乐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儿,总觉着有点刺鼻,还有点死人味。医院又yīn得很,能不去,他都不会去。
特别是ICU那边,他一走过就感觉死了半条命。
蒋大勇在住院部下头等着,一见马chūn花就愣住了。
“嗬,你就是chūn花吧,我蒋大勇,安乐的发小。可以啊,安乐,你这可够厉害的,chūn花这样的女孩你都能骗到手……”
“喂喂,骗?你形容词能好听些吗?我跟chūn花是两情相悦,你这些凡夫俗子能懂?你也就找苏燕飞那样的,还给你梢个破货。”
一听又提苏智,他就苦笑:“行了,人都被你打成猪头了,你还想咋样?燕飞今天没来,苏智几个朋友来看他,还有苏老头也在上面,你有啥话就先忍着。”
“成,给你个面子,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苏智要病好了再回你那,我就再把他打进医院……”
“好好好!”
冯媛媛的事没瞒马chūn花,来的路上都跟她说了,她都对苏智没啥好感,说陈安乐做好事,他倒一个劲的使坏,咋个就没出门被车撞死呢。
到病房外的走廊,就见几个染毛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外头贴着禁止抽烟的牌子,他们就站在牌子下抽烟。
看见蒋大勇还摇手,要摸烟发给他。
“大勇哥,这位是……”
那帮混混瞧见马chūn花就眼睛贼亮的,直接无视陈安乐的存在,用恨不得活剥掉衣服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
“这是我朋友,来看苏智的,你们把烟都扔了,麻痹的,没看牌子吗?”
“是,是,都扔了。”
那染半边绿的混混还挺识相,把烟头都踩了,就跟着进去。
这都过去小十天了,苏智那脸已经消了些肿,还是有些大小眼,脑子也不大清醒,但普通的交流没问题了。
陈安乐将果篮一放就打算走,本来就没话说,拉住马chūn花的胳膊才转身,就听后头在说:“大,大,大周,就,就是他打的,打的我……”
那半边绿一听就拦在陈安乐的身前,沉声道:“是你打的苏智?你他娘还有胆来过来?老子今天跟你说,这女的,我要了,你还得拿八十万过来,没钱就卖房……”
蒋大勇喝道:“周海波,你疯了是不是?”
“大勇哥,他是你朋友是吧?那也不能打人连个钱都不赔吧?这说破天也没这个理,这女人我也看上了,就算是利息,不然,你别想走出病房……”
隔壁病房的人瞧着都睁大眼,住在医院里都快生蛆了,好不容易等到个乐子,哪还能按捺得住,就撑着身体往那边瞧。
陈安乐看蒋大勇管不住这些家伙,就笑着挽着马chūn花的小蛮腰往外走。
半边绿站在门口,身后四个各种染毛,身子也没动。
谁知陈安乐就这样撞上去,肩膀往他肩上一靠,就听到咔嚓一声。半边绿肩膀被撞成粉碎,整个人往后飞撞到四染毛身上。
那四人吃不住力,跟着就倒在地上。
“大勇,下午同学会,你别迟到了。”
陈安乐冲他一笑,蒋大勇都有点头皮发麻。转头就见苏老头从卫生间出来,问了声,就沉着脸追上去。
“陈安乐,医药费……”
“我说了拿**来,你想漫天开价,你也得想想苏智做的事,听说过两天病情轻了就要去拘留所了是吧?我就明着跟你说吧,我没打死他,就算给大勇燕飞留脸了。子不教,父之过,你做爹的要不娇纵他,他会变成这样?哼!”
苏老头气得心脏病快发作了,在走廊那跺脚。
陈安乐在电梯那一按,就抱住马chūn花在她脸上一亲:“你刚也没害怕?”
“怕啥?村里打架,拿锄头往头上招呼的都见多了,那几个混蛋算啥?再说不有你吗?”
言语中的信服和依赖,让陈安乐心头一软,扶住她的腰,就吻了下。
电梯门一开,就见宁涛双手插裤袋,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一抬头,也呆了下。
“安乐哥……”
“你来看苏智?过去吧,”陈安乐见他眼睛还在往马chūn花那头瞟,就冷冷地说,“苏智是我打的,你敢动邪念,你就是第二个苏智,到时别说做表哥的不给你面子。”
宁涛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嘴一张,烟从口中落下来,跌在地上。
皱眉走到病房外,周海波那半边绿才爬起来,那四个染毛被撞得骨头都痛了,一见他就说刚才的事,宁涛更是一惊,心中想着还想挖陈安乐的墙角,让马chūn花来个红杏出墙,万幸是还没动手,要不然他真就是第二个苏智了。
“涛哥,这事你看咋办?”
虽不是混一个地方的,可宁涛到底是江湖老前辈,周海波叫他声哥也没错,指望他能叫人来帮他出头,那就别想了。
“咋办?你知不知道刚那人是谁?那是我表哥,你想让我帮你出气?你他妈活回去了吧?”
周海波一惊:“那,那您的表哥,是哪条道上的?”
宁涛叹气一笑:“我表哥是老师,教历史的……”
我嘞个去!
周海波一帮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宁涛走到蒋大勇那边:“大勇哥,安乐哥他啥时变得功夫这么好了?”
“功夫?我觉着就是力气吧,”蒋大勇也不确定,“在山里支教,做着些苦活累活练出来的吧,你不自己去问他?”
宁涛挠头,他可不想踩地雷,陈安乐真要发火,他一摸脸就想起小时候的事呢。
蒋大勇见苏老头还在一边生闷气,就上去安慰了几句,不想惹得他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说什么长这么大的个,白长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你连句话都不说,燕飞嫁给你还不如嫁头猪还好……
说着说着蒋大勇终于火大了:“苏老头,你女儿嫁给我,我什么时候亏过她了?好吃好穿的供着,你也不想想,这半年多的生意是谁给赚来的?你那儿子就是个烂货。你当他这次人家陈安乐是白打他的?他要不想着强jiān人家初中生,会被打?你他妈要再跟我胡扯,老子就跟苏燕飞离了!”
苏老头被震住了,盯着闷着抽烟的蒋大勇,嘴嗫嚅几下,终还是发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