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能有谁?就他那条街的海咪咪,跟他是同学,都三十好字了还没嫁人,就等着他。这次过年回家,就把人家给睡了……”
黄海口无遮拦的说着,孙啸平就笑得更憨了。
“这还算情有可愿,不过嘛,你瞧瞧这边的情况,你要早来几天也不会这样。”
孙啸平这收敛起笑容:“徐长军的事我听说了,今早过来也看到了玉带河的水势,安乐,你说咋个办吧,我听你指挥。”
“还指挥什么?陈天栋要过来办派出所,这边有他在村上不会有什么事了,就这龙盘山很大,你招几个保安,先训练两人rì夜给我守着温室,你带剩下的人每天没事就巡山。茶林那边陈天栋应该会派人看着……”
黄海拍拍孙啸平,给了他几个名字,都是从县公安局退下来的,有的是xìng格原因,有的是想zì yóu一些,都没着落,chūn安种养不会亏待他们,就给他们个去处。
瞧孙啸平风风火火的走了,陈安乐就苦笑:“咱这边还没个头呢,我估摸着韩市长还得来跑一趟,这天也不知啥时能晴透了,你抬头瞧吧,这雨不定还有得下。”
“银龙湖那面我也安排了人过去,唉,先将那缝给堵上吧。”
黄海这铁打的汉子来龙盘山跑这两转,也有些疲了,陈安乐就让他去教师宿舍休息。
到下午的时候,就接到韩广吟秘书的电话,说是明早就过来,这边死了人,他这做市长要不露个脸,都没法跟群众交待。
陈安乐马上跑去转告徐朝秋。
“那晚上就在村里住了,伯宁你安排一下。”
陈安乐原想让徐朝秋杜伯宁住到院里,秦韬和秦阅雪不还在市里没回来吗?可一想秦韬就算了,秦阅雪那脾气,怕是又闹矛盾,就让徐婶给安排了个住的地方。
晚上他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其中一道蒜香黑鱼,让徐朝秋吃得赞不绝口,就着山上的果酿,在初chūn的时节真是解愁良方了。
等人都散了,徐朝秋才跟陈安乐单独漫步在乡间小道上,聊着些天。
“鸡血石这矿脉要消息确实,那倒是一项大发现,你在商业上的人脉比我要广……”
“不敢,不敢……”
徐朝秋微笑:“这有何好谦虚的?安乐,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我就敢说治理一县之地,你比不及我。可教书育人,经商发财,我不如你。”
陈安乐陪着笑了声,就听他说:“这鸡血石要做起来,主要还是在工艺品上吧?你可有这方面的人脉?全国**血石的商家,除了昌化的书致,就是你们丰河的九铃荣家了,你跟他们有接触吗?”
陈安乐苦着脸说:“要说接触倒是有,跟荣恪的长女还打过交道,不过大家都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这事求于他们,怕是坐不下来……”
“哎,无非就是谈嘛,咱们提咱们的条件,他们提他们的条件,合就做,不合就散,不谈哪知能不能合作?你要不愿出这个头,我就让伯宁去接触看看,咱们要抱着满腔诚意,他们总不能放着送上门的买卖不做吧?”
徐朝秋说得坦荡,陈安乐却清楚,荣家这些人,是要面子盛过要里子的,钱,他们要,可关系到脸面,他们更看重这个。
不过,他要让杜伯宁去试,他也不会阻止。
这矿脉要真是极大的话,荣恪这在从前他眼中的丰河传奇人物,会不会亲自来黔东?
徐朝秋笑着再说了几句话,就先回去睡了。
陈安乐在等着矿脉那边的消息,到凌晨四点才有人过来。一找到他便激动万分,话都说不清了。
“成河跟我说这里发现鸡血石矿脉,我还不信,去了见是裸矿,就用机器做超声波探测,信息回馈到电脑中,我到现在兀自无法相信。”
陈安乐递给这位省矿物勘探三队队长一瓶矿泉水,示意他先喘匀气再说。
“鸡血石矿脉不比其它,大部分都只是上头那一丁点的部分,像龙林那边成片的矿脉是很罕见的,一般能挖得一周就算不错。可这龙盘1号废矿里的矿脉,储量惊人,至少有上千吨的鸡血矿……”
陈安乐惊得险些摔倒在地。
上千吨的鸡血石矿?要知道那标准的一方印章才多少克?要是品相好的鸡血石,得值多少钱?这上千吨就少说是数亿的价值了。几乎等于龙林那边的四五十分之一储量了,这还是单一矿脉,不知那回水湾四周还有多少别的矿脉。
往往鸡血石矿脉都是扎堆出现的,出现一批鸡血石矿脉都不是稀奇的事。
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把床让给老队长休息,便给蔡成河去了电话。
数亿的价值,他吞不下,也没胆独吞,跟蔡成河也事先谈过了,要背靠蔡家这棵大树,自是要通联消息。
蔡成河有夜盲症,走到村委接电话,差点撞在村委会门口种的老槐树上,脚踢到块石头,觉是醒了,可这脚疼得他呲牙,摸着电话,就问:“陈哥,不是大事,我可要骂人了。”
陈安乐笑着将老队长的发现一说,蔡成河也是一惊,跟着就问:“明早韩市长要来,我等天亮就过去龙盘山,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说,连徐朝秋都不能说。”
陈安乐知道他有他的算盘,就笑着答应。
有这值得兴奋的事,他也睡不着,就在外头抽了根烟,挖了几颗番薯,在没熄火的灶台上烤起来。
闻到香味,老队长没睡熟爬起来就从灶里摸出个,也不怕烫,捂在手里就撕拉开皮,往嘴里塞。
“你跟蔡家是啥关系?”
老队长横他眼,没搭理他,低头继续啃番薯。
闹了个没趣,陈安乐脸上一讪,拿着烧火棍划拉着灶里的柴禾,跟他身体接触,提示有C级的种植技能,这老队长还会种田这疑问他也想打探出来。
到得C级,怕是再荒的田也能种出一等良田的产量来了,又搞这探矿是啥意思?
听他直接叫蔡成河的名字,省略了姓,亲近意味不言而喻,不是蔡家的人,跟蔡家的关系也是匪浅吧?
“我姓方……”
看陈安乐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就拿番薯皮扔过去,怪笑说:“你连成河他母亲姓啥都不知道吧?”
陈安乐这才一怔:“方老是成河的舅子?”
“要宽泛的说是,堂舅,沾不他蔡家的光,就在勘探队混口饭吃。”
方老嘿嘿的笑,啃那番薯倒是快,巴掌大的,几口就啃得不剩下丁点,又要往灶里划拉,陈安乐忙拦住:“伤了您老的手,我可担当不起,我来吧。”
用烧火棍挑出个最大的,递了给他。
“你还算懂事,成河没看错你。”
瞧陈安乐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方老就说:“你咋不高兴?能被蔡家小公子看上,你就是在咱省经商也好,为官也好,都方便得很呐。”
“我要端端正正的经商做官,难道就不成?”
陈安乐反问道,方老就哼了声,拨着番薯皮说:“这世道不是你想端端正正做事就能端端正正做事的,你要不顺着些人,那给你使绊子的会少了?”
“那也不需要拍蔡家的马屁……”
“蔡家至少算条终南捷径吧?你就不怕蔡家给你下眼药?”
陈安乐嗤笑道:“蔡家就算权势熏天,我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贴人家屁股。”
“为啥?”方老好奇起来,这孩子明知蔡家能量颇大,还这惫赖模样。
陈安乐懒洋洋的说:“蔡家少说也一百四五十年了,要光靠权势压人,能活到今天?拿权势收拾我个小人物,也不怕被人诟病,让人齿寒?大族,世家,都有它存身之道,智慧深遂,胸中经纬又何止万千?要是别人不遛须拍马,他就往死里整,这点城府都没有,还混个屁。”
方老听得眼睛像猫一样的发亮,这小子有意思啊。
“那你说蔡家的生存之道是什么?两边下注?跟那辜家当年一样?”
“两边下注也是门哲学,你首先派出去的人能做到高位,这注才下得重。这又事关分力了,合着力大,分则力弱,并非哪家都能派出两位有才略的能放在两边的……”
方老微微点头,就看陈安乐勾出一颗番薯,看那光泽,有些微焦,黑中带金,光是闻着就比他怀中这颗要好上百倍,顿时被勾起食yù,伸手抢过来。
“没你这样的老人,跟晚辈抢东西吃。”
陈安乐气道,那颗他翻了好几下,让各面都受热均匀,实在是那灶下几颗里最好的。
方老指他一笑:“你还说不想借蔡家的势,又在我面前说什么晚辈?”
“那是你年纪大,再者我也没说不借势,只说不想拍马屁。我跟蔡成河平辈论交,你是他堂舅,我低身做个晚辈那也没什么。倒是你,堂堂的勘探队长,高级工程师,跟我半夜抢番薯,你要脸不要了?”
“老头子就知道吃,脸什么的,早就不要了,你要见到成河,你就问他,我打小就抢人吃的,在勘探队里,哪个敢跟老子抢东西吃?哪回不是我先挑了,他们才吃。抢你个番薯算个啥?”
我草,还有理了?算了,没法跟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抢,再烤吧。
又花了六七分钟,才挑出个小的来,将就着吃了,就看方老拍拍屁股要回房。
“你分析蔡家的话倒没多大差错,但你别忘了,蔡家出将,没冲突还好,有冲突,嘿嘿,多读读近代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