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黑手是杰弗里·布兰奇·斯坦利?那个‘短手爱德华’的第二个儿子?”
“是的,就是说他。”
“消息到底从哪儿来的?”
“从埃尔顿·詹姆斯·尼尔嘴里。”维克多对布莱克说,“据说他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你会相信他吗?”布莱克问。
“没有证据表明他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就是相信了?”
维克多沉默几秒,然后回答:“也可以这么认为——在证据出来前。”
布莱克把衬衣的领结松开,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空旷的书房,过会儿后,他朝维克多说:“起因应该与戴安娜有关吧?”
“你怎么会知道的?”维克多惊奇的说。
“多思考些人情世故!”布莱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小姑娘牵扯到的关系可不简单!她是‘雄狮’唯一的女儿,未来的女公爵;菲利普老头子的外孙女,有着波旁家族的血统;她的姑妈,也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夫人……”
“靠着女人往上爬确实挺快的。”维克多评价道。
“不是所有人的出身都像你一样。为了权财,总会有人去挖空心思的。”布莱克一副看淡了的模样,“戴安娜现在在哪儿?”
“在和P·波旁公爵聊天。”
“她倒是比我还勤快。”布莱克自嘲道,“你要知道,她在老头子的眼里的分量可不轻。而且,不少人都希望你能和她在一起。”
“我?我自己恐怕也没什么分量。”维克多也笑着。
“我问你,给你一把剑,封一个贵族的事情,你会做吗?”
“虽然过程与你说的不一样,但我做过。”
“你做过?很好!那个人,他应该是个俄罗斯人吧?被你封为男爵的他,他日后一定会向人吹嘘——他的爵位是最具有权威性的,沙皇的后代,罗曼诺夫家族的唯一直系传人亲自授予他爵位。你知道兄弟会里面的俄罗斯贵族吗?沙皇死后,沙俄的贵族死的死,逃的逃,但兄弟会拥有的数量仍然不少。今晚上主动朝你致意的那些人,说俄语的,你可能不太认识,但一部分都是你父亲为他们封爵后,拉进兄弟会里面的。你说,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你放出话,他们会不帮你吗?”
“很大程度上会。”
“只要有可能就足够了!”布莱克说,“你还是改不掉这个缺点,千万别看低自己!虽然现在的社会,君权已经不值多少钱,但你父亲,你祖父做的事情多了去,即使已经消逝多年,但威名犹存!”
维克多苦笑,说到底他现在还是靠着祖上积的功德呀!
“那你对这事情有什么主意?”
“首先我很高兴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布莱克很严肃的说,“但整件事情目前尚未有定论,我们没有获取到能证明J·斯坦利就是那个想要对你下手的人,我也不可能今晚就拿着刀走到斯坦利伯爵面前质问他们。波旁家不会做这些事情,但他们也无法在这里搞小动作。”
“那只能保持守势?”
“从军事上来说,防御是为了什么?”
“进攻。”维克多回答的很干脆。
“很好,我们先别把这事情声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让我们失去迷惑敌人的优势。让我想想……在这里可不比英国,那帮姓斯坦利的英国佬会守规矩的——如果事情是他们做的,前车之鉴使他们不会重复老招数。不过他们不动,意味着我们倒可以主动刺激一下,让他们露出马脚!”
“是什么主意?”
“在此之前,我先要问你,你真心喜欢戴安娜吗?”布莱克很严肃的说。
“什么意思?”
“因为我不想让某些不该牵连到她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还年轻,像个温室里被精心呵护的花朵。”
“你是想从我和戴安娜身上做文章?”
“聪明!这也是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所以在实施之前,我就必须要确定,你对戴安娜是否有一丝感觉,如果你仅仅是想要利用她去铲除自己的对手的话,我很痛心,也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做不到!”
维克多对此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抬头说:“我们放弃这个想法吧。如果想要保证戴安娜不受到这些事情的牵连,不会受到伤害,那唯一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毁掉这些主意,忘记我们刚才说过的一切。”
布莱克也安静了下来。许久后,他缓缓的说:“我得承认,这是最好的答案——在我预料之外的。”
维克多却摇着头,他站了起来,已经想要离开这儿:“但很可惜,我从没把关于她的事情当做自由选择题。”
“我不建议就这么取消计划。”布莱克说,“你仔细去想想,对方为了达成接近戴安娜的目的,都能够毫无顾忌的对你下手,那也证明戴安娜无法避免的会受到影响。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本意。”
“我们没得选择。”布莱克说。
“那你说说看怎么办?”
“你们需要离开,但在此之前,先光明正大让对方感觉到你们俩人逐渐变得亲密的关系,让他们紧张。随后我安排你们去巴黎的飞机,你们在当地游玩,约会,做点年轻人喜欢的事情。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同时我这边会监视斯坦利一家子。不过放心,如此仓促的出行,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的。我的目的也只是亲自去证明斯坦利家族确实与下药的事情有没有关联,而剩下的就交给我。”
“有什么问题吗?你应该能把戴安娜约出去吧?”
……
太小瞧人了!维克多心想,不就是约一个女孩出去?但当第二天中午,他把戴安娜约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已经准备好的台词居然忘了一半!在各种扭捏和戴安娜眼神的注视下,他一咬牙,憋出一句——
“陪我去巴黎逛逛?”
“现在?”她问。
“嗯。当然,明天也行,反正飞机就停在机场。”
“我去通知一下妈妈。”
“别!”维克多拉住了她,“就把这次旅行当做一个秘密,如果说出来就没有神秘感了。你觉得怎么样,愿意吧?”
“秘密?”她水灵的眼睛一眨,跃跃欲试——下午果然就出现了在波尔多飞往巴黎的私人飞机上。
“来,干杯!”维克多为俩人倒了一杯香槟。
“为什么?”戴安娜举着酒杯。
“为心情!为自由!为我的戴安娜!”维克多大声说。
“为一切!”戴安娜也大声的说。
下机后,一辆奔驰S600轿车停靠在一旁,一名身材高大,穿着黑西服,带着墨镜和黑手套的家伙跨步站在车门旁。他起初站得笔直,等到提着一个行李箱的维克多走下来时,他快步上前,接过行李箱。
维克多略微诧异,一脸冷酷的家伙他很熟悉,居然是“刺客”!
但仔细一想,这也对,刺客肯定是布莱克调来的,他擅长刺杀以及反追踪等训练,伪装起来保护目标再合适不过。甚至,说不定他小队里的那群精英也都赶来了,但维克多扫了周围一眼,没发觉异常别的。
“看什么呢?”戴安娜问他。
“没什么,跟我来!”维克多拉着她的手,走向刺客拉开的车门前,请她坐进去,随后他在另一边上车。
“我们去哪儿?”自觉新奇十足的戴安娜有着股使不完的兴奋劲儿,她人生中恐怕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和一名异性跑了。
“我们现在是去当地一家酒店,小姐!”坐在前排的司机,也就是刺客回答道。
“你好!”戴安娜用法语问候他。
“你好!”刺客用略微生硬的语气说,“我是西班牙人,法语并不是我的母语。”
“抱歉!”戴安娜说,“我以为你是法国人。”
“没关系的。”刺客言简意赅。
最终,车子停在了巴黎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车门被服务生拉开,行李却依旧交由刺客保管。维克多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戴安娜进入酒店大堂,从专用的电梯一直来到高层的豪华套房里。
而这个过程中,刺客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