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时,王囍突然看到前面的空石球,指着石球叫道:“走,上去,上去!”石球的下面布满了蝎子,要上去必须要踩到蝎子群里,这样做当然不妥但是沒有办法了,王囍带头一脚插进蝎群,迅速踮脚跳起抓到石球边布,荡呀荡,一发力蹿身子结果石球地基失稳,整个石球和他一齐倒下,蝎子如潮水般围上去,王囍感觉到浑身上下疼痛难忍,王芳叫着伸手去拉王囍,蝎子已经跑过來几只了,他们硬是拽住她沒让她做傻事,王囍就在他们眼前活活地被蝎子吞掉了。
何武手舞足蹈地忙乱,几个人都挤作一团,紧贴着墙用脚踢赶爬过來的蝎子,王芳哭嚎他哥哥伤心欲绝,他们情绪更加复杂多变,罗建树伸手拎起地上的包袱往脚下一塞,隔着包袱把蝎子往白骨堆里面踢,一时慌张,包袱被他拿倒了,口子朝下一下掉出來一大摞杂物。何武听到“哗啦”声低头一看,地上一面镜子明晃晃得亮。随即,他想到银蝎子传说中趴在铜钱上的蝎子害怕镜子反射月光,不管烛光行不行,先试一下再说。
他慌忙捡起镜子,王芳傻站着哭吊着脸,他拍她肩膀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來!”他安排他们把蜡烛全部放到一起,然后用镜子反射光照射蝎子。沒想到,王芳用來梳理头发的铜镜竟然真逼退了蝎子,效果十分明显,所有的蝎子在受到反射光的照射后立马转头往墙上四处逃窜去,中间这块一个浑身浮肿发黑的尸体出现了,王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扑过去抱着王囍大声哭起來。
王囍的身体浮肿得他们都认不出來了,脸型完全改变。何武紧张的心得到了放松,罗建树摸着镜子问何武怎么知道镜子可以驱退蝎子的,何武说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李富商拉过王芳安慰她,王芳埋头抱住李富商声声呼唤他哥。王芳哭了一大会,说要就地给他哥挖个坟埋了,人死不归土哪行?
何武好奇了,蒙古**那边不是流行天葬吗,问她怎么还讲究这个?王芳沒有回答他,一门心思要挖个坑。李富商看到周围这么多的沙子,想到可以用沙子掩体不必苦苦地挖坟,留点精力挖这边墙下面爬到墙那边去才是最主要的事。他一面安排他俩赶紧在墙下挖坑,一边和王芳捧沙子往王囍身上盖。
石球刚才摔落下來裂开了好几处,沙子洒漏出一大半,呈楔形堆积在一块,他俩忙碌到王囍的下半身时,李富商忽然抓到一把不散沙,和之前一样,手心中央有一块硬物,之前遇到紧急情况了沒有找出來看,他一点一点抠掉旁边的沙,留出中间这块成长方形。真下力捏发现这东西其实是软的,只是外表比较硬。
他把这东西放到地上要用刀切,王芳也抓了一把不散沙,沙里的这种硬物还不止一个,沙堆往底下去全是这种硬物,要说它有粘性将沙子全粘在一起的,李富商一刀切下去竟然切出一股绿水來,这东西随之动起來,吓得他赶忙丢掉便让她离远点。李富商第一感觉是这东西有危险性,但是王芳坚持要给他哥哥埋个全身,李富商拗不过她,只得用掺杂着这种硬物的沙子继续给王囍盖好,此时,罗建树和何武也已经挖出一个勉强可以从墙底下挨过去的坑。
李富商将身上的包袱取下來塞进坑中,然后自己趴到地上将蜡烛从底下伸到那边,蜡烛沒有过。何武在后面笑着说:“吆!懂行啊!”李富商回头说别在这讲风凉话了,地上那还有一枚铜子捡起來别落在这里,伸头进去。
地上果然一枚铜钱,何武捡起來一声不吭揣到怀里,其实他知道阳间的钱不能丢墓里的规矩。已经连续死去两人了,李富商预感到事情不大妙啊!探视到这边沒什么大情况,便缩回头和他们说一声安全,自己整个身子擦着地钻到坑中,然后贴着地面一点一点挨过去,弄得浑身是土。
他们跟在后面一个接一个从坑里挪到墙这边來,王芳拍打身上的灰,李富商忽然一抬手作出让他们别出声的手势。本來钟乳石湿哒哒的顶壁到这边就成了沙墙了,而且两边也全是沙土质的墙。李富商观察好些时候了,就等着大家到齐了,才敢伸手去摸墙上的沙,稍微碰一下,沙土就会掉下來一些。
何武黑着脸让李富商不要碰墙,就目前的状况看,这里是沙土墙了,肯定不结实,一丝丝的震动都可能引起沙土的坍崩。李富商说不不不,指着墙上的凸起说:“有这些东西在,沙也是不散沙。”沙是河水冲撞石头形成的细微小颗粒,不会天然在地下形成的,可是仔细勘察一番,发现沙土不像是从外面运输进來再人为地糊上去。
他们沒有逗留此处,往前走更看到地上横尸遍野,都是化了尸的白骨,除此之外,旁边还斜靠着大量的石像。他们急切想知道前面发生过什么事,罗建树走在最左边,突然脚下一空,掉下去了,一声惨叫,他们才看到左边这块竟然是空的,就是说他们站在地下悬崖的边上,王芳“娘呀”一声叫赶紧往右边靠。
急着朝这边走,沒有一人注意到左边还有个裂谷,不知道多深,因为沒人敢去探头。不过,可能下去就沒了。发生了什么?何武有些慌乱了,李富商也受不了打击了,真是人到背处喝水都被噎到,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死了两人。和左边成鲜明对比,右边却有好大一块空地,除了各种人物姿势的石像外,竟然还有数以百计的相互挤靠在一起的黑釉瓷缸。
李富商自己给自己打气,就剩他王芳和何武了,一定要有人做个榜样带头振作起來,不然大家谁都走不出去,他张口想说话來着的,底下忽然传來罗建树的喊声。三人大吃一惊,哎,沒死,“你沒死啊?”何武阴阳怪气地來了句,他俩同时“呃”到,而底下立马传來罗建树的骂声:“你娘的,你怎么不死?”
罗建树说他好像被绳子缠住了,他们问他下面什么样,他说蜡烛过了什么都看不见。李富商让他别急,自己慢慢走过去,由于地上也是沙土地,他怕一不留神,自己也会翻下去。再往前走就是崖边了,李富商抖着心,想:真是沒办法了,不然打死我也不來救你!
想是这般想,李富商还是改正了一贯的猥琐作风,显得十分主动和镇静,拿蜡烛朝底下一照,看到的竟然是一张巨大的白丝网,不是蜘蛛网,蜘蛛网是透明色的,乳白色的网丝,难道是蚕丝?罗建树在自己正脚下,刚才掉下去的时候被白色网丝接到了,不然底下那黑乎乎的深谷,不是摔成肉沫就是被拍成照片。
大事看來是沒有的,不必惊慌,但是罗建树说这丝粘的很,动弹不得呀,想法子把他拉上去呀!李富商一听到这,隐约明白了,蚕丝还粘?沙土不散也是被什么东西胶在一起的,难道沙里的东西是会吐粘丝的蚕?是叫沙蚕?他随即问何武知不知道沙蚕。何武说他沒听过,王芳呢,王芳说她也不知道。
蛛织丝蚕抽茧,底下这片白色网丝越看越像蚕丝。他再次冲底下大喊让罗建树坚持一会,走到瓷缸那,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每个瓷缸里面都插着几根粗壮的木棍,地上扔的也有好多,死人的手上大部分都抓着木棍。
李富商拿了根防身用的,瓷缸高出他两个头,幸好缸旁边有个石台,站到上面看到瓷缸里面满缸的浊黄色的胶装体,似乎是脂肪凝固后形成的固合物,用棍子一捣就一个窝。李富商心想这怎么这么像猪油呢,何武按李富商的吩咐站在靠近崖边的地方提着蜡烛给罗建树安慰,唯一能喊的只有王芳,他忽然觉得少了两个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空旷。
來的时候带绳子了吗?李富商忽然想到问,何武远远地说带了。李富商一生气,说:“你怎么不早说?”何武闷着不说话,掏出一捆绳子,对底下罗建树说:“还真沒想起來我还带了绳子。”李富商在后面哑口无言,看着何武将绳子丢下去,绳子落在罗建树身上。罗建树伸手抓住绳子搁手上绕了几圈,他们仨拖长绳子,离悬崖边好几丈,才敢用力往上拉,绳子勒得崖边的沙土直刷刷往下掉,罗建树衣服粘着蚕丝,一拉,蚕丝就揪住他,脱离不开。
李富商跑到崖边,叫喊让他把衣服脱了。罗建树照做,他们问有沒有好,他却突然在底下叫起來。他们仨又往崖边跑,看到蚕丝上爬满了黄色的虫,由于蜡烛光黯淡,不完全能见到虫子长什么样,反正有好多已经爬到罗建树身上了,难怪他会撕心裂肺地叫。
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李富商如同“天降大任于斯人”,有强烈的使命感,低着头跑回來,喊他们:“别看了,快过來拉!”罗建树双手上的绳子一紧,慌乱中才意识到衣服还沒有脱,可是手被拴着,又腾不出來,急得他大声嘶吼让别拉别落,结果他们在上面只闻其音却不能懂其意,还卯足劲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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