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及时送到王府,君无恨则被扣在宫里。
君无邪气他如此顽固,竟然要保秦莜岚,又不好真的下旨治秦莜岚的罪,便罚他在宫门外跪着,跪到他什么时候认错才能起来。
这件事暂时还没传到德荣太后那里,不过也瞒不了多久。
正当君无恨心里暗自着急时,昏迷的庄臻蓉终于醒了。
“王妃!你总算是醒了!”
奶娘坐在床边,喜出望外:“御医说你今天晚上要是醒不过来,就危险了。好在菩萨保佑,你总算是挺过来了!”
“我……”
裹着被子,身上还湿热着。庄臻蓉茫然的看着奶娘。一瞬间,眼前闪过许多画面,还有跳入荷花池时彻骨冰冷的难忘记忆,更有那句:秦莜岚,我要你死的记忆。可是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在这里?”庄臻蓉想坐起身来。
奶娘连忙阻住她的动作,道:“快躺着。御医说,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起来。”
腹中顿觉坠胀难忍,庄臻蓉面色惨白道:“孩子?孩子还在吗?”
奶娘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忍直言。庄臻蓉服药的事她并不知道,但她猜到庄臻蓉要用孩子对付秦莜岚。一个当娘的,被逼到用自己腹中孩子陷害她人,她可恶却也可怜。奶娘是从小看着庄臻蓉长大的,见她一醒就这么问,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现在还在,等下就不在了。”
御医站在奶娘身后,面色冷漠道:“王妃就算想用这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要把自己搭上。现在什么时候?你跳入冰冷的湖水,又身中一刀,还早早就服了坠胎的药,现在没魂归九泉就是福大命大了!”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庄臻蓉本就对坠胎一事心存愧疚。御医这么说,简直就是戳她的伤口,让她无地自容,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王妃别难过,都是秦莜岚的错!要不是她逼你如此,你又怎会受这么多苦?!你放心,王爷已经把她打入地牢,等你能下地了,可以亲自去出气!”奶娘瞪了御医一眼道。她一向心偏庄臻蓉,哪怕别人说庄臻蓉坏,她也认为她是好的,一切都是旁人的错。
御医懒得理这些自欺欺人的说辞,摇摇头,认真的说道:“王妃。既然你醒了,有些事情老夫也就不瞒你了。除了坠胎一事,另外老夫还有事要与你明说,你先平静下,千万别激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
除了坠胎还有什么事?御医面色这么郑重……
庄臻蓉面色本来就难看,听了御医的话后更是如同鬼魂,面青唇白,都能把小孩子给吓哭了。她的手悄悄抓着被子,假装坚强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孩子都没了,我什么受不住的?无论什么事,我都能承受!。”
“哎,孩子保不住是小事。只要你身体健康,调养一段日子就能再生养。可惜,这次跳湖之前你腹中受了伤,入了池水后那些寒气不仅冻晕了你,还借着伤口侵入你的体内。若不是王爷给你输了内力保住心脉,就算九天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那我既然活着,不是好事么?”庄臻蓉看着御医严肃的表情,问道。
御医徐徐叹息,索性一次性将事情说全了。
“可惜你用力过猛,寒气入体,你又怀着身孕,之前还喝了堕胎的药,这些原本只要调养,但所有的凑到一起,你的身体现在就像冰窖,寒气盘桓其中,却始终不出,恐怕再难孕育子嗣。”御医低头不看庄臻蓉的反应,直言道:“王妃,就算你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请顾及身体,你这样害得是自己啊!”
庄臻蓉一脸震惊,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明明只是想用一个注定活不下来的孩子弄死秦莜岚,除掉威胁自己的人,怎么会赔上这么多?怎么能连当母亲的资格都丢了?!
“不!我不相信!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庄臻蓉厉声道:“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要能让我的身体好起来,我都愿意!我都愿意!”
“王爷已经去宫里取药,老夫打算以他的内力辅以药食调养,也许尚可一救。只是就算有可能调养好,少则需要三年五载,多则十多年,王妃你要做好准备。”见庄臻蓉这样,御医也不肯苛责。
“只要能养好我的身体,我愿意等,我不在乎!”庄臻蓉着急道:“用最好的药,不够的话去皇宫取!你要能治好我,我绝对会让皇上多多赏你,你的家人也能因此加官晋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御医在心中暗叹。
坠胎的药力很强,可巧就巧在君无恨那股内力,保住了心脉,也让腹中胎儿不至于这么快坠下。但现在庄臻蓉情况危急,要是再不坠胎,她的身体会受更大的伤害。
御医为了让庄臻蓉坠胎,又给她下了一帖药,命人熬好了。现在庄臻蓉醒了,也不用强灌,端到她面前让她自己喝下。
到了这个地步,庄臻蓉别无选择。她看着面前的药汤,面色扭曲,目光都要冒出火来。却还是硬忍着,端起来。
“王妃,宫里来人了!”婢女入内道。
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庄臻蓉道:“让他们进来。”
床榻上有帘帐,遮住她的身体,只余影子映在帐上。
“王妃,皇上命咱家把需要的东西都给送来了。还特别取了库房里补身的宝药给备着。”太监看了看屋内的御医,道:“皇上还说,需要什么尽管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养好王妃的身体!”
“是!”御医跪地领旨。
太监顿了顿,又道:“皇上说,秦莜岚罪大恶极,原是要抓去宫里受罚的。不过既然王妃醒了,奴才斗胆问一句,王妃的意思如何?”
“把人留着。”隔着帘帐,看不到庄臻蓉的表情,只是听到她冰冷的声音,“你回皇上,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母后那边也请他先瞒着。”
太监行了礼:“那奴才就把人留下,一切听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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