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而狭小的空间内,只有yi盏烛火散发出微微的光芒。
烛光照亮了两张阴沉的面孔,烛光的阴影让这两张面孔更加阴森恐怖。
“帅天凡,又是这个帅天凡。”赵封禅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对面的皇甫泰仁捂着胸口呼吸为之困难,好yi会方才调息正常,艰难道:“不杀了这个帅天凡,早晚我们的计划会为其所破坏。”
身份被识破的皇甫泰仁,连夜到了赵封禅的府邸,进入密室详谈。
“放心,他活不过明晚。”赵封禅抱着肩膀,向后靠了靠。
皇甫泰仁面色忐忑,沉默不语。
赵封禅看着他的表情,面色不虞,冷哼yi声,道:“做大事的时候,结果要向好的yi方面看,这样才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而执行的时候,则要步步为营,谨慎对待,这样才能避免小处出错。这是我小时候教过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皇甫泰仁yi愣,连忙伏地叩首,道:“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赵封禅因冷yi笑,道:“你能记得我的教诲便罢。至于这个‘父亲大人’,在你登基之前,还是不要提起了。”
“是。”皇甫泰仁汗如雨下,连忙答应。
他又岂敢真的不提起,自己时刻提起,不过是为了告诉眼前这位真正的阴谋家,自己没有忘记本分,让他放心罢了。
但凡自己说错yi句话,眼前的这位骨肉至亲,保证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哪怕预谋多年的计划为之倾覆,也绝不留下任何把柄和祸害。
赵封禅十分欣赏皇甫泰仁的态度,看着皇甫泰仁低垂的衣领间露出锁骨处的桐叶状胎记,往后仰躺在座位里,叹了yi口气,回忆道:“当年幕府公主神桐映雪化妆成孟家小姐,并由我亲自护送入驻皇城,便是彭道生那个杀才都没能识破。哼哼,待到神桐映雪生产之后,趁着她伪装死去,以搏得靖宗同情,我更是趁机以亲生儿子换了她的儿子,更是按照她的手法,同样为你落下了桐叶之痕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你便成了有资格继承皇统的七皇子了。哈哈哈”
赵封禅肆意大笑。
“祝父亲大人,yi统天下,神威永驻。”皇甫泰仁听了这个故事不下百遍,作为赵封禅最得意的yi次阴谋,每yi次都要给予最仰慕的恭维。
烛火为笑声震荡,光亮漂移不定,暗淡的烛火照亮的yi侧的墙壁,现出“四叶桐丸”的家徽。
赵封禅冷然看着那家徽,冷哼yi声,道:“父亲大人还是太看不起我了。以为我神桐秀吉只想着做yi个门派的头领吗?不,我要做最至高无上的皇帝,做天下人的皇,神武天皇。”
赵封禅陷入最歇斯底里的狂想之中,如同深渊中的梦魇般口吻,阴声道:“这yi次,死的是神桐信秀,还有两个愚蠢的兄弟只要我杀了他们,我就有资格继承幕府大将军的宝座。如果那个老家伙肯让位,我还可以让他看到我最得意的阴谋,让他成为神武天皇的父亲,如果他不明就里,我就杀了他,直接继承幕府大将军的位置。而你,必须继承皇甫王朝的帝位,然后禅让与我,我会封你为太子,成为瀛洲c东海,乃至整个中原的继承人。到了那时,无论是纳兰成吉,还是龙萨顿珠,甚或是卓惠梵c林南轩,还有魔门罗破敌,都将难逃yi死。至于其他人,嘿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天皇陛下万岁,万万岁。”皇甫泰仁直把脑袋埋入地板之上,不敢抬头看那张因妄想而扭曲的面孔,只有深深的恐惧埋藏心中。
太子?
他哪里敢奢望。
自从知道自己是赵封禅的亲生儿子之后,他便小心谨慎,从不敢把自己的野心展露分毫。
在这位野心家的眼中,所有的亲情c骨肉根本不会束缚他半点,只要不利于他的目标,他便会杀之,毫不怜惜。
“父亲大人,儿臣有个事情yi直想问”
“讲。”赵封禅心情不错,慨然答应。
“当年姑姑所生的那个儿子可是擎廷弟弟?”
“嘁!”赵封禅冷冷yi笑,道:“如此祸害,我岂能令他留在人间?当年我令天下第yi杀手阎无赦,亲手杀之。后来更是利用他弟弟阎无常,将其兄杀死,此事天下间已经无yi人知晓了。”
皇甫泰仁心中凛然。
此事自己已经知道,那岂不是说,自己知道的秘密越多,便越是危险吗?
赵封禅yi脸戏谑地看着贵为皇子的儿子,笑道:“你不用害怕,为父之所以不瞒着你,正是看重你的证明。只要你我父子同心,不管瀛洲也好,东海也罢,还有中原,都是你我父子的囊中之物。”
接着身躯前倾,阴声道:“还有,告诉你名义上的母亲既然她已经成了凤仪阁的姬惠瑾,就不要有妇人之仁,以后少去你的府邸,若是惹人怀疑,岂不坏了大将军的计策?哈哈哈大将军的计策。”
“是。”皇甫泰仁身心俱疲。
赵封禅得意洋洋,深深叹了口气,淡淡道:“可惜啊,所有的事情虽然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但总有些不确定因素。当年覆灭孟家,丢了yi个小崽子,阎无赦又突然间不配合,让我少了yi把利刃,而他的弟弟阎无常,又愚蠢地听信天机阁的命令现如今又有帅天凡这个灾星你啊,yi定要把源赖洲奉若神明,他是我们手里最强的yi把刀。作为瀛洲最强的武者,他yi直信奉为父才是振兴瀛洲的最佳人选。他是个严格恪守武士道的疯子,他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他yi直效忠的都是为父他是我们父子手中最利的那把刀。在天下未定之前,不得你有任何忤逆。”
“儿臣明白。”
秋风杂秋雨,夜凉添几许。
飕飕不觉声,落叶悠悠舞。
凌云宫的yi处秘密地点。
梨园。
中秋的天气已经微微渐凉。
梨树的叶子落满庭院,秋风萧瑟,落叶乱舞。
“啊嘁!”
正擦拭寒璃剑的聂星邪突然打了个喷嚏。
“啊恰!”声音未落,旁边摇椅上睡觉的孟源筠,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早就说秋天渐凉,不要在外面久待嘛”孟源筠嘟囔着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就抱怨道:“感冒了可怎么办?”
聂星邪好气地踹了孟源筠yi脚,骂道:“我在这里擦剑,谁又让你在这里睡觉的?”
孟源筠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朝阳已经突破天际,洒向人间yi片温暖,忍不住嘴角yi扯,微微笑道:“想不到老七竟然弄出这么大阵仗,今天只怕要费些手脚了。”
聂星邪借着阳光反射,仔细检查剑身,淡淡道:“虽然江水寒只是留你我在洛都侦测情报,但如此热闹若是不让我参与,只怕此生都要找叶子和水寒的麻烦。”
“你个武痴。”孟源筠翻了个身,突然笑道:“你说,你师傅为什么给你起了个‘聂’姓?你不是他捡回来的孤儿吗?冤孽,不信邪?”
聂星邪身躯不自然地yi抖。
“应该是吧。”
话音落时,二人同时转头,看向院落的入口处。
姜斐然盈盈站立在秋风之中,明黄色的宫装在落叶纷纷之中显得格外的萧索。
“到时间了?”孟源筠打趣道。
姜斐然笑着摇了摇头。
yi伸手,两套神策府的飞鱼服出现在她的手中。
“昨夜叶子传来的消息,今天晚上的行动之前,白天先带你们出去透透气。”
聂星邪微微皱眉,孟源筠却是欢啸yi声,直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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