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奡和东方同校不同班,平rì里,勤采花蜜的东方是一放学便飞得影子毛儿都不见,所以,黎奡也都是等班上同学全部都离开教室后,再直接回潜隐舱的。今天的东方,也不知是哪根筋抽着了,居然无比灿烂地扎进了他班里!
被他这份反常害得多受多少死罪的黎奡,不得不怀疑他险恶的用心。待东方也坐进车里后,黎奡从倒后镜内盯着他,质问:“你是不是已经把你班里可啃的花骨朵全啃光了,准备要对我班里的那些妹子们下毒手了?!”
“哪儿能呢!”东方嘿嘿地笑,一脸太能了的表情。
黎奡切了声,闭上眼睛,懒得再看他。
这条老泼龙,一时兴起地跑来献殷勤,反害得他没办法回潜隐舱了。
瑞秋一脸紧张地开着车,不时扭头望向副驾驶位上的黎奡。黎奡苍白的皮肤已开始变得cháo红,就像是刚从桑拿房走出来的一样,满脸都是汗,连头发都湿漉漉的。
特里蒂妮却嘱咐她,直接送回公寓让他卧床休息就可以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尼尔少爷,你看上去病得很重!”
黎奡疲乏地笑了笑,微弱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用。”
瑞秋不敢再多嘴,只专注地开车。
后排的东方忙得不可开交,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信息也穿插其中不断地提示,听着这些叮咚声,原本就xìng格毛躁的他,更是手忙脚乱,根本无法好好地接通电话。“嘿!宝贝儿,我有电话打进来,我稍后再跟你联络……”
就像猴子掰苞米,他永远认为有更好的在前方诱惑着他。
听他跟台复读机似的,不断地重复这些没营养的相同借口,还乐此不疲时,一直咬牙强忍的黎奡终于爆了:“把手机关掉!要不然你就给我滚下车去!”
“好、好、好!”东方也被搞得头大,听他怒了,急忙挂断,直接连电池都给抠下来,嘿嘿地笑说:“我已经关掉了,您老消消气呵?消消气!”
他挥着一只手当扇,呼呼地扇出一阵风来,并伸长胳膊给前排的小恶魔送去福利,“呵呵,这天气实在是太热、太热了!给您老吹吹风,降降火。”
黎奡从倒后镜内白了他一眼睛。
没扇多久,东方倒把自己给扇出了一头闷汗。他伸手抹了把淌汗的额头,扭头看着车窗外,天气格外晴朗,可是褐sè的枝梢都还未吐新绿呢。他不由咕哝着:“这还不到三月,没道理呵!”
黎奡切了声,“你若消停些,就有道理了。”
东方嘿嘿地笑着,收了手。
黎奡一时哑然失笑。
这条老泼龙,装傻他倒是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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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下了车,黎奡还想强撑,东方已不由分说地抱起了他:“现在就姑且把自己当回孩子吧!等你养好了再来将我大卸八块也不迟!”
黎奡没话说了,只切了声。
瑞秋赶紧拿了两人的书包等物,锁好车,跑步跟上来。
乘电梯上来,瑞秋开了门锁,东方将黎奡直接抱去了楼上的卧室。瑞秋一路小跑地赶在前,麻利利地铺好了床。
放下呼吸已变粗重的黎奡,东方对瑞秋说:“你先去准备午饭吧,他一定是太饿了,相信我,他吃饱后就会没事了!”
瑞秋错愕!
眼前的少爷明明变成了哮喘病患,呼吸急促,还伴有明显的喘鸣音,可这黑发小子却说是因为饥饿造成的!还能更不靠谱点儿吗?
她用震惊的眼神看看东方,再看看黎奡,见他正吃力地向她挥手,他的手虽然颤软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瑞秋只好应声是,退了出去。
送走她,东方一把关上了门。然后,大步过来,坐到床边儿上,对着枕上呼吸艰难的黎奡伸出了一只胳膊:“咬我的吧!快、快、快!”
黎奡切了声,内心还是被感动到了。他想推开面前的这只强壮的胳膊,但此刻的他连动动手指的余力都没了。他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了。
东方急了:“你跟我装什么善良呵!爷爷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吸食人血的样子!来、来、来!我这可是正宗的龙脉jīng血!绝对是大补!”
黎奡冲他笑了笑,摇着头,叹:“这次和以往不同,血对我来说,没用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你让我都意外了呢。”
“意什么外呵!”东方一挥大手说:“咱们现在就跟一根绳儿上的蚂蚱是一样的,别搞这些俗的!”
黎奡微笑了笑,喘息着,没有说话。
东方看着他,困惑归困惑,却又不敢太好奇。他皱起好看的眉峰,问:“怎么会没用了呢?你试过?这么说,你这难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次奥!怎么也没跟我老龙说一声?!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老龙纵是喜好女sè,可也绝对是义薄云天的英雄汉子!居然如此轻我!气煞我也!”
越说,东方的爆脾气就越甚,眼睁得跟铜铃似的瞪着他,呼呼粗喘。
黎奡笑了。
他努力地运用神识,压制在他体内咆哮着撒野的魔xìng,脸上冷汗涔涔,甚至整个身体都似泡在温泉中一般,**地冒着蒸腾的白气。
看着,东方也不禁慌了,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得开始直挠头皮,挠出一阵可怕的咔咔声响,问:“这怎么办?!特里蒂妮呢?!这女人明明知道你在遭罪,怎么还不出现?!这得赶紧想个办法才是呵!”
黎奡叹息地笑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可想?若想逆天,难道就凭着一腔热血赤手空拳地打上去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她来也无计可施。”他淡淡地说:“只有我自己熬过去。孟子不是说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曾益其所不能。”
“你赶紧闭嘴吧!”东方听得心火突旺,嚷开来:“这些酸文都是教你如何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其实根本还不如一泡尿解渴来得快!”
黎奡呵呵地笑了。
他晕晕迷迷地睡着,想要跟他说,看着门,别让瑞秋进来就行。
他想要回潜隐舱。他知道,再继续这么干熬着,体能损耗过大,绝对是百害无一利。
东方已抬手猛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子,然后,一手扳过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将那只咬破的手腕子对准过来,金sè的热血汩汩地流进了黎奡张开的嘴里。
黎奡大吃一惊!心里骂了声,但他的人根本无力挣扎。
东方一手牢牢地捏着他的下巴,一手紧握成拳,全神贯注地催动血脉,让体内的血流速加剧,还冒着热气的金sè鲜血如同被打开龙头的自来水一样,从他咬破的伤口哗哗地流下,灌进了黎奡嘴里。怕呛着他反而浪费了自己的鲜血,东方这才略略地松了松手劲,方便他吞咽。
不管黎奡愿不愿意,这一刻,还真没办法跟他客气了,他不断地吞咽涌进嘴里的鲜血。他甚至能看见他体内的魔xìng像只丑陋的暗黑生物正在仰着脖狼吞虎咽……
东方给了他平rì饮量多一倍的血量。然后,屈起手臂,让血液回流。他手腕子处的伤口很快凝结,留下一道紫黑sè的难看疤瘌,肿出老高。
他才一松手,黎奡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碧蓝的大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东方活活地被吓了个机伶,一脸不明所以然偏又觉莫名委屈地看着他。然后,他嘿嘿地笑了笑,说:“你就是想要强烈地表示下感谢,也不用表现得这么吓人吧?!呵?你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黎奡猝地泄了气,整个人松弛下来,白了他一眼睛,叹:“我是为了让你害死我才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吗?”
“呵?!”东方上下打量着他,吃惊着:“看着也不像呵!你现在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去死!”
东方低头捧住了脑袋,沉默了。
半分钟后,他从张开的指缝间望着他,眉头深深地皱起,整张脸皮都跟着扭来扭去,苦恼不已。“你要是不好意思说‘老龙,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觉得这话太瘮得慌,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也不是为了要听你这一句话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死扶伤奉献爱心的不是?可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憋屈,你哪怕是看在那些喷香可口的新鲜热血的份儿上,也好歹得给我个说法呵!你觉得呢?”
黎奡切了声。
被他不眨眼地瞪了十秒钟,东方撑不住了,双手捧住了脸,扭捏地道:“哎哟、求求你了!别再如此含情脉脉一眼不眨地看着我了!我老龙脸嫩皮儿薄,经不起您老这么**辣的目光!”
黎奡彻底哭笑不得了。
听他叹了口气,东方马上放下了双手,扑闪着一双黑漆漆的星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看着他,黎奡就没好气,哼着:“我现在才十三岁,到我真正成形,至少还得要个五、六年!那你的意思是以后发作的时候,我都该直接扑上去啃你两口?!”
“这绝对没问题呀!我老龙身体可超级棒!赛过奥特曼!就这体格,一只手就能直接干翻哥斯拉!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老龙牌新鲜热血将会无限量供应!你只需支付比每rì三餐稍微再丰盛那么点儿的美味即可!——”
正说得口沫横飞,忽然发现黎奡脸sè都快要发黑了……
戛然而止的东方默默地皱起眉头,一脸迷茫相的望着他,终于好似隐约懂了些什么。他挠挠头,怯怯地问:“哦、原来你的意思是想,你若能靠自己的毅力撑过去,那以后的这五、六年都会迎刃而解了?”
听他终于用正常的思维说了句靠谱的话,黎奡由衷地感叹了一声,这得多不容易呵……他耐心地跟他解释:“至少我不必再依赖血液来维持这具人形。”
惊愕之下,东方伸手捂住嘴,咬起了手指头。“这下可好了!好心办了坏事了!怎么办?”
黎奡也一肚子的郁闷,瞪他:“你这次是救了我不假,但你给我的是你的龙血,已经是这颗星球上已知生物血液中的极品了,如果下次发作起来,更凶险的话,你有办法给我更高阶的新鲜血液吗?”
这一下,东方是真正的无语了。
不是他想自夸,但这世界上,能比他更牛B的生物那绝对是凤毛麟角,想要寻找出来,以他目前的法力,就算再多给十年、二十年的修炼功夫,那也肯定是比登天难得多多了。
黎奡看着他,凄惨地笑了笑,叹:“所以,不是不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而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无力。对不起。”
“千万别这么说!”东方慌了手脚,英俊的面皮泛起了红光,讷讷地说:“都怪我,怪我太鲁莽了。”
“怎么能怪你?”黎奡看着他,笑了:“说真的,我还是蛮感动的,谢谢你,老龙。”
东方听得几快坐不住!他急得用力地挠挠头皮,很是无助地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黎奡笑笑,低头看看自己:“你不是也看见了?我又生龙活虎了,明天又可以欢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眼前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没错!”东方点头,信心重回,声音也变高亢起来了:“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黎奡瞬间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