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叁】
卢松回来了。带了大包小包的中药,足足有两编织袋子。
若丝问:“你说回家办事,只说想家了回去看看,你带这么多中药干什么”。
卢松兴奋地说:“这回我们有希望了。我回去找了一个老中医。他给你开了这些药,说喝了就好了。我们很快就会有宝宝了”。说完把若丝举起来。
若丝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想,这么多中药喝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卢松说:“天气也凉快了,医生说这个时间喝中药最好”。
“以后这些药我给你煎好,亲自喂你喝就不苦了”。
若丝看着卢松:“我自己煎就好了。你把身体养好才行啊”。
从此这个秋季,若丝家一天到晚充斥中药的刺鼻味道,许桀看到卢松有时候把中药放到若丝的绣榻上。若丝很无奈地把药喝掉。
有天许桀趁卢松不在,就问若丝:“你怎么了,每天吃这么多中药。是什么病啊。”
若丝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病?”
看着许桀不解的样子便说:“很多事情,你不了解。这药我还是喝吧!”
许桀说:“是药三分毒,怎么可以随便吃药呢?”
若丝的眼圈红了。她说:“你别问了,这药我是要喝的。”
那天傍晚,许桀去酒吧上班。刚出门。他看见若丝偷偷将熬好的中药倒露台的下水道里。她听到脚步声,吓的装药青花瓷碗也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她回头看见是许桀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卢松”。
这时卢松也走到露台上,看见摔碎的碗便问:“怎么把药倒掉了,碗也打碎了?”
许桀忙说:“卢松哥对不起,若丝姐闲药烫,就到露台上让风吹凉,是我不小心将若丝姐的碗碰到地上的。”
卢松有点怀疑地看着许桀:“没事,我再去给若丝熬药。”
说完下楼,给若丝熬药去了。
许桀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若丝小小的身体里面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磨难。但是若丝不说,他也不便刨根问底,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秋尽,落叶飘了一地,李墨住的桥洞子里被厚厚的落叶覆盖着,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动着金sè的光芒。李墨有时候会躺在残桥上看书。这段时间李墨变的越发坦然,拾废品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他用大量的时间自学。同时每天记rì记,把每天的生活都记录下来。
rì子变的充盈而实在,他甚至想等考完自学考试后,再找工作。不过时有的寂寞会突然袭来,特别是下雨的rì子。他必须一天天窝在桥洞子里。这时候寂寞就像爬满身子的虫子啃噬着他的躯体。
他不怪秦晓的绝情,他现在这样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想到这些他就会释然很多。他拼命地读书,就想忘掉此前的一切。
爸爸活着时候,经常让他背诵赵恒的“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这首词。
冥冥中,难道父亲预料到了他会有今天的遭遇?
今天是李墨24岁的生rì,白天下了一天的雨。李墨窝桥洞子里读屈原的《离sāo》。他想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chūn秋》;屈原放逐,乃赋《离sāo》;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自己受这点苦算什么呢?
晚上,雨停了,星光在黑sè的天幕上,熠熠发光。外面有点了冷。李墨将桥洞子里的干草拿了出来点燃。李墨想这么多的星星都是为自己的生rì在祝福呢?
而酒吧里,秦晓也买了一份蛋糕,点上了24根蜡烛。许桀忙问:“小姐,你一年过几次生rì啊?好像你上个月刚过过吧。”
秦晓说:“今天是李墨生rì,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就买个蛋糕给他过个生rì……。
【肆】
李墨的火光引来了晚上巡逻的jǐng察。
他们顺着火光找到李墨的桥洞子。将李墨带到jǐng察局,要以流浪汉的名义要将李墨遣送回乡。
jǐng察态度到很好,给李墨买来了饭和菜。临走说,你今天就住在拘留所里,明天领导来了在研究你的问题。李墨想跟他们解释。他们说:“明天跟我们领导解释去。”
晚上,李墨躺在硬板床上,房间里还有几个智力有问题的流浪汉,不停地喊叫,李墨吓得一夜没敢合眼。
24岁的生rì,老天用这样的方式给李墨带来了永远难忘的“祝福”。
第二天,jǐng察用钥匙把铁门打开了。将他们带到了派出所所长办公室,李墨忙说:“jǐng察同志,我不是流浪汉,我智力没问题。”
其中一个jǐng察说:“智力有问题都说自己是聪明人,聪明人住桥洞子干什么。”
李墨说:“请听我解释。”
jǐng察说:“先不要解释,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下。”
另外的jǐng察说:“救助站的车已经到了,赶快给他们登记。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负责将他们遣返回乡。
李墨急了,对着所长说:“jǐng察同志能否给我点时间,听我解释一下。”
所长看李墨说话条理清楚,就说:“那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李墨委屈地哭了。他把来到南京的详细经过讲了一遍。所长听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他对属下说,先将李墨留下,其他人送救助站。
几个流浪汉指着李墨说:“他是jīng神病,为什么不抓他。我们不是神经病。”
李墨又破涕为笑了。
房间里只有所长跟李墨两个人了,所长亲自给李墨泡了一杯茶,让李墨坐下来。李墨不敢坐下。
所长说:“你又没犯错误,怕什么,小兄弟快坐下吧!
李墨坐了下来。
所长问:“今后什么打算”?
李墨说:“我暂时可以先住桥洞子里吗”?
所长说:“马上天气就冷了,住那里会冻死人的。”
李墨说:“我不怕。”
所长说:“你别逞强,这样吧,我给你想想办法,先找个地方住下。”
所长站了起来,拿出电话号码本,打了几个电话。把李墨的情况反反复复地跟他每一个朋友说,最后他一个哥们同意将他一室一厅的房子免费给李墨住一年。
所长又从兜里掏出了500元递给李墨。这个钱你先拿着,我也帮你想想办法找个工作,光靠拾废品不是长久之计啊。
李墨站起来给所长鞠了个躬。说,我拾旧物,积攒了一千多元了。这个钱,我不能收,你给我找到住的地方,已经很感激您了。
过了不久,所长的朋友派司机将钥匙给李墨送来,并告诉了他地址。
命运像位老顽童,经常会戏弄我们人间的这群孩子。昨天晚上的惊吓,现在李墨还心有余悸,而转瞬,事情就有了转变。
跟所长告别后,李墨回到桥洞子里将简单行李和书带到了所长给他新找的房子里。
临走前,他竟然有点恋恋不舍。他抚摸着桥洞子的一砖一石,泪水一滴滴落下。
真的要告别这里了吗?这是他对这个城市最深刻的记忆。而今他要将“它”抛弃了。
虽是寒窑,也是“家”啊。他一步一回头,告别了桥洞子。
李墨的“新家”坐落在南京热闹的新街口,这里离夫子庙很近,也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
房间看来从装修完就一直没有人住过。但所有的家具、电器和rì用品一应俱全。厨房里还放了一些新买的米、油和方便面还有两套睡衣和两件T恤和两条牛仔裤。
李墨心头一热,眼泪又下来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所长送来的,还是房东送来的。
李墨用一天的时间把房间的各个角落打扫一新,玻璃也被他擦的锃亮。
打扫完了以后,李墨坐在沙发上,他感到恍惚,这是他住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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