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的凌晨一点钟,黎与青云两人站在一个现代建筑的天台之上。
两个穿着十分时尚而高贵的杀手,各自站在一根栏杆之上。黎宽抽着一根烟,把最后一口吸光以后,将那烟蒂一弹,一团黄sè的火花就闪耀自夜空而下。
“呵呵呵,看不出来,穿着一身快四千元价格的衣服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吝惜一口香烟呢。”另外一个穿着黑sè风衣的女子,在夜风吹过来的时候,那敞开的下摆将她那曼妙的身材给显露了出来。此时的青云纹虽然经过了一番的劝阻已冷静了下来,但语气之中仍然带着些许的攻击之意。
“呵。”面对这一女生像疯狂一样的言语,黎宽选择了装傻与冷静。
不管不说,他的这一招还真的挺有效。起码青云纹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优雅地拿出了那瓶香奈儿的香水,在脖子和手背之上轻轻地喷了喷。
每次出任务之前,青云纹都喜欢这么给自已喷一点儿香水,这已是她多年以来的习xìng。她觉得,杀人这么肮脏的事情,一定要用一点优雅一点儿的味道来掩盖一下,这样做起来,才不会有失她这个高端洋气的女生的美丽形象。
黎宽曾笑着说她,道:“像你这样的家伙呀,与男人上了床之前,肯定也要喷喷香水呢。”
青云纹却回答着说道:“切,才不能,**根本就不是一件肮脏的事情。”
这一个回答,青云纹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真的那一半在于,她在之前虽然跟过很多男人上床,甚至在碰到自已喜欢的帅哥的时候,偶尔玩玩一夜情她也可以接受,但是呢,她还真的没有在跟哪个男人上床之前,还会认真地拿出香奈儿来喷一喷。而这假的那半句则在于,她不愿喷香水的原因,并不是在于她觉得**这件事情很高雅而洁净,而是在于她仍没有碰到一个值得她如此注意形象的人。
——如果是跟自已很爱很爱的人的话,一定会把一切外貌因素都打理到最好的状态,并喷上自已最贵的一瓶香水,再把这样的自已,当作一个礼物一样地送给他吧。
这是青云纹一直藏在心里的一句话,但她从来也没对谁说过。
与青云纹的矛盾xìng格相比,黎宽也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他开最贵的车,住最好的酒店,吃最好的餐馆,但是呢,就算是在最高雅的咖啡厅里,就算只是一厅绿瓜子,他只要是点了,就一定会全部全部地吃光光。
对于这样一个“陋习”,青云纹倒是笑话他,说道:“你呀,真的是穷老板变成了暴发户,永远也改不掉那一脸的穷酸样。”
面对于自已搭档的诋毁,黎宽倒也是老神在在,他说道:“切,我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上帝把每一样美好的东西赐予人们,如果你浪费它,下一次他就绝没这么善待你。”
对于杀手而言,每天出生入死在鬼门关前,“运气”可是最需要的一样物事呢。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黎宽才既出入奢侈品品牌店,又像一个穷鬼一样地把每一条从超市买的面包全部都吃光光,过着这样矛盾而又统一的生活。
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这样矛盾的两人,形成组合之后竟然也格外的融洽,两人完成了很多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并且竟然也这样老神在在地继续存活于江湖之中。
现在,如果有机甲世界的人看到这“黎与青云”组合出现在地下格斗城里,必定会相当的惊讶!
——这双头鬼神一样的两个家伙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肯定就会有一番腥风血雨袭卷而来了吧!
不过这两人站的位置虽然很明显,甚至黎宽还像一个标志xìng的地标一样地高高地站在栏杆之上,可下面走来走去的行人们,却没有一个发出这天台之上的异常。
只因为他们俩虽然是活人,但却都全部地潜伏起了自已的每一丝生气。此时的黎宽与青云纹,完全像是自然界的两根树枝一样,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猎物呢。
两人的眼睛,都很随意地,落到了不远之处的那个码头之上。
零号码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的所在。
而在这个夜晚的这个时分,在这个“走货”rì之时,码头之上也正如同往rì一样地灯火通明,工人们一样地把货物搬上搬下,而那个穿着优雅的女人,魏家的当家大小姐魏婉茹,此时也正站在她平时喜欢呆着的那一处小码头之上,同样的脸若无神,看着那悠悠的江水。
魏婉茹此时甚至觉得有些无趣。
“唉,要是生活能多点儿变化,那就好了。”魏婉茹将嘴里已经嚼到了无味的口香糖,从嘴里吐了出来,如此这般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声音,在这一句话才刚一落地之时,在码头后侧不远的天台之上,忽然闪起了一两道极强的黄光。
两团光芒,就像两个超级赛亚人一般,从空中呼啸而下,一下子就来到了码头停着的那三四艘大船的上空。
这来的虽然不是两个超级赛亚人,但这两台黄sè的机体,却比超级赛亚人更大、更强,也更猛。
“滋!”走在前面的那一台男xìng机甲,整个机体的流线都极为的硬朗,它手中的光枪还在很远的距离就已shè出两弹。
“砰,砰!”两颗光弹分别击中了其中架到船甲板之上的两个大铁梯子,那正在自动上着货物的两个传送带便一下断了开来,原本装载在上面的货柜箱子则都落到了江面之上。
“好可怕,那真的是机体吗!”一船船面之上,一位负责维修的技师喊道:“在那种武器shè距的极限距离,根本不是一般人可能可以做到‘瞄准’这件事情的位置呀!”
这位技师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不顾人群之中的混乱,冲进了船舱之中,飞快地往甲板里而去汇报去了。
其实这位技师算是比较见多识广的人了,在这样的距离,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jīng准shè击距离。
但黎宽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若连这点技术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成为杀手堂这个王牌组合里的jīng兵强将。
“呵,呵呵,老黎,看来你的一点雕虫小技,就已经把他们吓得半死了呢。”那辆女xìng鹅极明显的另外一台黄金机体,在空中一个盘旋以后,忽然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码头的正上方大约四十米左右的高度。它甚至没有拿出机体中的任何一个武器,只是若有似无一般地看着自已脚下那些像蚂蚁一样没有存在感的生物。而机体的驾驶员青云纹,则是用了一种聊天一样放松的语气,通过通讯频道向着自已的伙伴说道。
“唉……既然觉得这么无聊的话,那就在那里看着吧,这种脏活累活和苦力事儿,就都交给我好了。”青云纹如此地说道,然后它的机体一边向下飞行,一边连着shè出了好多枪。
好多好多枪。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每一道光弹似乎都不需要瞄准一般,但却又极为jīng准地击中了码头船只之上的很要害的位置!
引擎口,液油箱,人员紧急通道,船长控制室的落地窗……每一个地方被击中后,都发生了不算小的范围爆炸,而这些爆炸所带来的亮光与振动,也同时在击毁着每一个码头工作人员的心灵与jīng神……
今晚,这个码头一共有四艘船停靠。在3号停泊位的那艘蓝白的大船内部,船长室的那张硬木椅子之上,一个年纪约有四十五岁左右,身材瘦而黑,两眼深深地凹陷到眼框里去的男人,此时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个显示屏。
显示屏之上,两台外来的金黄sè机甲,它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同时地放大到了一个小窗口之中。
现在全船的机师们都已进入到了自已的专属机体之中,他们也都在等待着这位老船长的命令。
而老船长则是紧紧地握着挂在耳朵之上的耳麦,聆听着时而的进一步的指示。
“报告魏小姐,我们船体之中的所有机师全部已就位,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出击击毁对方。”老船长姓谢,他用的是极有信心的语气。
“嗯。”魏婉茹那有些急促又仍算平稳的声音从耳机时而传来。她对这位为魏家服务了二十年以上的谢船长的行动力表示很满意,但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商场上的生意人,第一次碰到了这种武装冲突一般的事件,她也仍是相当的惊讶与慌乱。
但她明白自已的身份,她知道自已现在是谢氏集团中最值得相信的人,如果连她都慌了阵脚,那其它的手下倒是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先等一下,我再确认一下。”虽然看着那一台金黄sè的机甲像一个暴走的战士一样疯狂地蹂躏着自已的商船,虽然她的心里也仍为那些损失的金钱而伤痛,但是这一刻,她却仍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机,并认真地盯着上面的屏幕。
她还要确认一下,这贪有如此敌意的来者,是不是还有和谈能够缓和下来的空间与可能。
作为一个生意人,虽然魏婉茹已经在心中极为窝火了,但长期积累下来的经验与知识告诉她,“要做生意的话,就要以和为贵”,就算对方完全地踩到了自已的头上,就算自已有着绝对的必胜的把握,只要还能和谈,就应该和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冲突。
所谓生意,就是诸多利益的平衡与交换,仅此而已。多年在商场上的打拼的魏婉茹,她可是深明此道的,此时她已经让自已的四个下属分别联系了所有魏家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管道与关系,力图要查明这两台机体到底是哪个势力派来的人,而对方到底有什么要求、有没有什么和谈的可能。
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回复过来以前,魏婉茹不可能下达“下令”的指令。
而在谢船长的指挥室之内,各方机师排的排长纷纷发来语音短信,问道:
“船长,对方快把我们的屁股都打烂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击!”
“给我出去,我一炮就可以击毙了他!”
“对呀,让我们去把那对狗男子群jiān而而死吧!”
这人群之中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就得到了极为广泛的共鸣,一帮粗鲁而庸俗的机师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他们的言语之中也带有着极度的不悦与愤怒!
只要别人欺负了自已,那自已就要启动自已的机甲,把所有的不爽都干回去!
对于这些机师而言,战斗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世界上并没有任何太多的言语以及道理可言。
但现在,眼看着别人都在自已头了欺负死自已了,船长却一直握着那耳麦,像在跟小情人聊着电话粥一般,看着这一幕的机师们,他们的心情可是急到了头!完全没有任何的宣泄之处呢。
在这一片急迫的声音之中,一个年轻而又稳健的男子之声忽然插了进来。这个男声听起来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模样,有些偏扁,但却与谢船长本人一样,带着极度的淡定与自信。
就是在这样的战乱之下,这个声音也是极为理智以及平稳的。它说道:“爸,一会儿要是出战,请让我打先头。我一个人就可以把那两台机体给击落到江面之上。”
听到了这一句话以后,刚才一直在嚷嚷着的机师群们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正在说话的人,他们可都是认识的,这个叫谢雷的小伙子虽然是今年年初才加入到这艘船的护卫机师的行列之中,但却在半年时间不到之内,一下子就升到了排长的位置。
谢雷能升得这么快,一则是因为父亲就是船长的关系,另外一则则在于,他的机体驾驶技术真的有独到之处。自从进入了机师团以后,谢雷就不断地在各种场合向各位机师排的排长所挑战,一开始并不会有人去理会这个狂妄的小子,但后来有些年纪大些的受不住了,忍不住与这小子一战,竟然败下了阵来。这种消息传开以后,其它排长们正是为了捍卫“排长团体”的利益而不甘了起来,一个个磨拳擦掌,先后都要去“教训”一下谢雷这个小子。
但很不幸地,他们全都败了下来。
在谢雷几乎打败了三分之二的排长以后,谢船长下了一道命令:“升任谢雷为第五排的排长。”
对于这样一道极为**的指令,却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因为现在众人都知道,谢雷年纪虽轻,但机甲驾驶的实力,无疑是整艘船上最为坚挺的一员。
如果他要做第二的话,那是没有人敢做第一的。
而此时谢雷站了出来,可以说,这艘船上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有疑问,也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会败。他们眼中所看到的景象,肯定都是谢雷一下子就冲上前去,用他平时那种极为绚丽的大招,连续攻击着那两艘外来的黄金机体。然后,在众人的眼睛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战局之际,战斗就结束了,两辆黄金机体重重地往江面之上坠去!
仅此而已。
在这一群人的眼里,这已经几乎是必然的唯一结局。
谢船长是一个极有经验也极会做人的老船长。所谓的“会做人”,如果用负面一点的评价来看的话,应该就是“老谋深算”的意思吧。从现在的场面来看,他已经一眼就很清楚了各位下属的想法。所以,他很jīng确地抓住了时机,然后开口说话了。
“谢雷,一会儿就如果魏小姐同意出击的时候,就由你当头机吧。”
谢船长的话只有一句,虽然不长,但是却是经过自已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已经想过了,如果对方并不强的话,那自已的儿子冲在最前面,肯定可以立下战功,在这军队一样的机师队中,要能继续提拔,最能服人心的就是“战功”这种东西了。而倘若碰上了一个厉害的敌手,只要谢雷稍稍退后,那些其它下属们就可以上去接应他,形成一个围歼对手之势。
可以说,这个“头机”的位置,表面上听起来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角sè,但实际却只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呢。在下达完了这一命令以后,谢船长同时也以别人没有注意到的隐秘动作,在自已面前的控制台上给自已的儿子发了一条私讯,写道:“小子,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好好把握。”
谢雷回过来的话也只有短短的一句,它是这么写的:“爸,我每天都规定自已要训练够八小时,我知道,这些汗水不是白流的。”
看到这样的一句话语,谢船长那原本还有些许担心的心里,就似乎打上了一计强心剂一般,这下算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现在,他看着远处那深沉的江面,仿佛看到了那即将而来的汹涌的危机一般。他的心中,竟也开始隐隐地期待起魏婉茹那“开战”的指令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