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人全部都已经离开了,杨昕一个人站在天邪遗迹门口,目光直直的望着遗迹,仿佛要透过那厚厚的石墙,直望到鬼冥幽灵阵中的秦宜萱一般。
“杨昕。。。”楚诗悦站在杨昕身边,默然无语,“你真的觉得,就这样将李梦溪交给玄极派好吗?看洛书殷的语气,玄极派只怕要不了她的命吧?”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两次阻止我杀她?”杨昕转头,目光定定的望着楚诗悦,眼中包含着让楚诗悦惊讶的迷茫。“鬼魂曾经也是人类,死而为鬼,却又无法透过轮回重生,他们的痛苦又有谁能够明了?天邪操魂秘法,实在包含了太多的悲哀。这个道理,我也是在去过幽冥界后才得以明了。李梦溪参悟不透,周清河也不过是想当然尔。若想驱动幽冥界的鬼魂,只怕修为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决心。”
“宜萱。。。会安全的对吗?”对杨昕的话似懂非懂,楚诗悦也不在继续深究。将明艳的脸庞转回天邪门的方向,一脸哀伤。
“无想凶念体虽说命途多舛,却绝不会危机自身的生命,宜萱的命是肯定能够保住的。只是,身在鬼冥幽灵阵中,眼睁睁的望着幽魂在自己眼前被生生炼化为阵法的能量,这份精神上的折磨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只可惜这邪阵已经完全启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将宜萱救出来了。”说着,杨昕深深埋下头,想起秦宜萱曾与秦宜萱共同经历的种种,心中后悔不已。自己实在太过不在乎秦宜萱的状况了,先后数次错过可以将她表弟救回的机会。最终导致了秦宜萱的悲剧。
“为什么不去求求你们太乙派的s级修真者?鬼冥幽灵阵再强也不过就是一个阵法罢了,若是太乙派真的有心,难道还破不了这一个无人主持的阵法吗?”杨昕的悔恨并没有得到楚诗悦的谅解。
“破坏容易。。。可是要在破阵的同时,照顾到阵中的宜萱,就难了。”杨昕长叹,“天道无情啊,居然设了如此一个让我们毫无办法的局面。毕竟宜萱是无想凶念体,一生注定如此。在命运面前,我们其实帮不了她什么。”
“真奇怪,你不像是会说这句话的人。”楚诗悦敏感的发觉杨昕的变化,毫不留情的点出杨昕最为不愿提起的部分。走到杨昕面前,双手捧住杨昕的头,强迫他望着自己的眼睛。
“告诉我,为什么?在鬼冥幽灵阵中,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番话楚诗悦早就想跟杨昕提起了,此刻见到杨昕居然选择了对秦宜萱见死不救,顿时心头火起,再不管其他,质问起杨昕来。
“鬼冥幽灵阵中,住着一群让人无法不同情的可怜人。”杨昕长叹,“或为乱世所迫,或含冤而死,他们是我们这个世界真正的牺牲者。诗悦,在幽冥界中,我见到了数千年前的景象。。。”
话匣子一旦打开便不吐不快,杨昕一脸将自己在幽冥界如何遇到**,又如何发现自己灵力消失,最后如何亲眼见着**被杀一连串的向楚诗悦说了出来。眼中中饱含着对**等幽冥界的幽魂的同情,以及自己无论如何要将她们解放出来的雄心。
“就因为这个?”楚诗悦沉默,“流连于生死之间,永远要承受临死前的遭遇,这些怨魂不过是不想再世为人罢了,却要遭受如此惩罚,这天道。。。是否过于残忍了?”
“天道本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逆天而行,自然要遭受惩罚。只是。。。最起码我希望帮助**脱离她的苦海。杨昕能力不足,无法与天道相抗,可是即便是如此的杨昕,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事物,我绝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遭遇不幸的。”杨昕拍拍胸脯,幽冥界一行,杨昕最大的收获便是借着邪念之心的磨砺坚定了自己的道心。那沉重的经历洗尽了杨昕心中的铅华,让他的修真之路不再迷茫。
“说的好听,那宜萱呢?你不想办法救她?”楚诗悦扁扁嘴,有些酸酸的感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宜萱虽然被选为天邪遗法的继承人,但另一方面,无想凶念体的怨气也被鬼冥幽灵阵吸去不少,经此一役,只怕往后宜萱的厄运会减弱不少。虽然同时她也因修习天邪操魂之术再次受到天弃,但是综合来说,祸福实在难料。”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秦宜萱现在的状况,杨昕笑笑。“所以了,不要太过担心,我估计以宜萱的天资,三年之内必然能尽得天邪法术真传,届时她破关而出,我们终究会有相聚的一天。”
“希望吧。。。”楚诗悦无奈的应着,“那么,李梦溪若真的逃过一劫,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这个问题嘛。。。你呢?你两次阻止我杀她,为的又是什么?以你的性格,哪怕李梦溪的爸爸是李刚,只怕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劝说我留她一命吧?”杨昕不答反问,楚诗悦之前的表现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杨昕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
“只是不想她死在你手上而已。”楚诗悦撇撇嘴,面上的阴沉看得杨昕一愣。“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既然李梦溪跟玄极派有这么大的渊源,要是她死在你手上,你的处境会很尴尬吧?我不希望你惹上那么多的麻烦。。。但是我就不同了,我不过是个小修真者,无门无派,才不怕得罪什么人。若是李梦溪死在我手上。。。”
“傻瓜。”楚诗悦的话听得杨昕心中一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过搂在怀里,轻声说道。“这真的不像我认识的楚诗悦,你就适合像以前那样为了一本修真秘籍开怀大笑,为了一件不平之事拔刀而起。那才是你最闪光的生活啊。。。放心吧,这些阴暗的事情,就让我来考虑就好。”
被拉入杨昕怀中,楚诗悦惊叫一声,便温驯的趴在杨昕胸前,闭目沉思着。享受着这大战过后的宁静,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