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换了新衣,薄奚九月又帮她梳了可爱的包包头,无名开心无比地想让自己师父看看,送走了九月,就立马往雪无尘的书房飞奔。
“师父!”
刚转过书房旁的一个拐角,无明就开心地扬声喊雪无尘,谁知却迎面撞到一个人。无明一个趔趄,坐倒在地。抬头一看撞到的人,立马被对方满是怒气的脸吓得怔住了,坐在原地忘了站起来。
“大呼小叫,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
顾苍溪本就因为无明的特殊身份,对她有偏见。刚刚就在书房因为无明而与雪无尘争执,更是心中有气。此刻被无明给撞了,更觉得这小孩子无礼没教养,越看越不顺眼。
顾苍溪本就长得英武非凡,脸部线条犹若刀削般生硬,生就一副钢眉厉目,又是主管归云仙山上的戒律法度,身上杀伐之气浓重。即使随身所携带的法器是拂尘,身上也没有仙风道骨之气,倒是跟天上的神将威武的模样有一拼。现在因为心中不快,对着无明更是没有好脸色,语气也很不善,所以无明看着他那吓人的模样,完全被震住了。
听到顾苍溪训斥,这才反应过来行礼的事情,忙狼狈地爬起来跪在两人面前行跪拜之礼。
“无明参见掌门师叔,大师伯。”
“如此无礼,轻师慢道,该重罚!”
“师兄。”林无讳见顾苍溪要责罚无明,忙打断他的话,“这孩子刚来归云山自然要有个适应期,师兄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顾苍溪看她不顺眼,本想责罚她,又想到刚刚因这孩子跟自己师弟闹得不愉快,若是再插手处罚她,恐怕无尘师弟不悦。现在林无讳帮她求情,他心中气闷,也懒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甩了袖子,鼻中冷哼一声便下了晴雪峰。
无明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林无讳见这孩子一副惊吓害怕的模样,安慰道:“你师伯掌管戒律清规,对于这些礼节要求比较严格,你以后就是我门中弟子了,以后切不可在如此随意了。”
林无讳容貌清俊,又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无明对于这位一身儒雅气质的掌门师叔印象不错,现在听他语气和善,对她安慰叮嘱,刚刚的惊吓减了几分,忙恭敬地回道:“弟子谨记。”
“如此甚好。”
见眼前的衣摆移动,绕过自己离去,无明忙道:“恭送掌门师叔。”
等身后完全没了动静,无明偷偷拿眼觑了一下,确定两人都走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
无明这次学乖了,到了书房门口先在打开的门上敲了两下。
“师父。”
书房里,一身白衣的雪无尘正坐在书桌后面执笔书写,头也未抬。
“进来。”
无明进来了,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本来大好的心情,满怀兴奋地想让雪无尘看看她的新衣,可是突然想到,这衣服是门中弟子都有的,自己的发髻自己虽然觉得可爱好看,可是那也只是因为自己不会梳,才会如此兴奋,觉得新奇,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炫耀的……心中这样想着,也不由泄了气,干脆就站在门口盯着雪无尘看。
雪无尘仍穿着今日在祖师殿上见到的那身白衣。白衣胜雪,不染半点凡尘。满头白发,却有着举世无匹的出众容貌。气质淸发而冷然,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无明看着他,觉得他比自己那位神仙老爹还好看。若是那头白发是黑色的,该怎样的惊世绝艳啊?
正怔愣地盯着雪无尘的白发发着呆,清冷如碎玉的声音响起。
“站在门口做什么?”
无明回过神来,有些拘谨地走进去,在雪无尘桌旁站定。发现桌后雪无尘身边正站着一只仙鹤,单腿独立,一身黑白羽,泛着光泽。那只仙鹤侧过脸,用黑亮有神的眼睛看着无明。这位鹤兄(?)是这的前辈,自己是后来的,自然要打好关系了。无明友好地朝它一笑。谁知那仙鹤却一转头,将无明的笑容无视了。无明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万分囧……
喵的,这禽兽刚刚是朝她翻白眼了吧?是鄙视她了吧?!自己有那么好欺负到连只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雪无尘将写好的信封入信封,放到一旁的仙鹤嘴里。仙鹤闲适地迈着小步子往门口走,临了还转脸偷偷瞥了一眼无明。见无明还在盯着它看,急忙转回脸,挥动翅膀,动作优美轻盈地飞上天去。
仙鹤的动作落到无明眼里,立马就被理解为是对她的不屑了。心中更是郁闷。
雪无尘搁了笔,看向无明:“你来找为师何事?”
无明对雪无尘又敬又怕,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师父,崇天阁各处的路我都认清了。”
“嗯。”
雪无尘点点头,又拿起桌上一本书翻阅。无明见他如此,心里有些着急,带着些怯意,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仙法?”
雪无尘闻言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对上雪无尘的眼神,无明顿觉心虚无比,好像自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忙愧疚地低下头去。心中郁闷,她并没做错什么啊……
看着面前的孩子对他一脸怯意,雪无尘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为何如此怕他?仔细打量无明,这才发现无明换了新衣,之前总是披散着的一头乌黑乱发,此刻也好好地在两鬓梳成了两个团髻。唇红齿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灵气,一身弟子所着的白衣,腰间系着蓝色流苏穗子坠着的玉符,衬得她越发灵秀。如此模样倒真是十分讨人喜欢。
“今日已晚,明日吧。你先下去休息吧。”
无明低着头,迟疑地看了抬头雪无尘一眼,脚步没动,又低下头去。
见无明没有要走的意思,还一脸为难地模样,雪无尘心中疑惑。既然现在她是自己的弟子了,他也要做个称职的师父。放下手中的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问:“还有什么事?”
无明觉得难以启齿,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自己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胃里一阵紧缩,却空空如也,只能腹鸣向无名抗议。无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最后觉得丢脸也比饿死强,于是苦着一张脸对雪无尘道:“师父,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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