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说的？”
那声音像是知道无明在想什么，让无明又是一惊。
“你不用惊讶，我说了我是你，自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那声音又是一阵轻笑，带着些嘲讽的开口道，“这不都怪你吗，明明喜欢那雪无尘，却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跟他表白。虽然你我本是一体，但是我真看不起你！”
“我……”无明听她如此说，不由心中黯然。“他是我师傅，我不能……”
“就因为薄奚九月那女人的话？呵，什么大逆不道！狗屁！”那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带着指责，“明明就是你懦弱！你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也变得迂腐了？！”
无明心中一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事情她谁都没给说过，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因为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消失的原因，而忘记过一段时间，若不是今日灵枢对她使用探魂读忆之术，她也不会想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
无明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些不敢置信。那声音冷笑一声，接道：“知道什么？知道你不不属于这个世界？哈哈哈哈！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你，你偏生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声音每句话都带着嘲弄，可是说的话又都让无明无法辩驳。她是喜欢雪无尘，喜欢的无以复加。她本来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好到甚至连她自己都被骗到了，但是还是被九月看出来了。她以为她可以……
“别做梦了！”那声音出声打断了无明的思绪，“清醒点吧！你看看你，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就这样永远陪在他身边？真是幼稚！他只是把你当做徒弟你就满足了？别骗自己了！若真的一直只是被他当做徒弟疼爱，你受得了？你难道不想要更多？”
“不！”无明捂住耳朵，想要将那声音隔离，“不！我不要！不想要！一点都不想要！”
“你真的不想要？”那声音继续冷笑，声音里又带着些诱哄。“你真的不想跟他一起执手百年相看日升月落？你不想他直对你一个人好？你不想他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
“别说了！别说了……”无明拼命地摇着头，泪珠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那个声音说的全都是无明深藏心中的秘密，那些每每想到都会让她心痛心酸的愿望，那些她不敢想却总是忍不住去向往的**。
良久，无明擦干了眼泪，正视自己的心意：“是，我想！我想他也喜欢我！我想要让那远离尘世的不染半点凡尘的人与我一同陷入红尘地狱！我想将高高在上的他拉下凡尘！我想！可是……”无明语气转为哀泣，“可是我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他就一定不会接受你？”
无明一怔。她从未想过雪无尘会接受她……
那声音叹息一声，柔声鼓励她：“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或许他也是喜欢你的也说不定呢！”
“不！不会的……”想到自己向那人表白，无明有些心慌，慌忙摆手，“不会的，师傅他，师傅他一心只有大道，早已经断了尘世七情六欲……”
那声音不屑地轻笑，反问：“若真是如此，为何他还会与其他女仙书信往来，鸿雁传情？”
就在前日，无明去雪无尘房间打扫，无意间打翻了一个木匣，结果里面翻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还有一沓书信。无明好奇之下偷偷打开了一封，结果发现那封信竟然是一封情书！虽然言语含蓄，但是那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分明是对收信之人的浓浓爱意！
“那、那是……”
无明只觉地想要替雪无尘辩解，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无法说服自己。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何别人都可以，为何自己就不能够爱他？就只因为这师徒身份？
“是啊，为什么你就不行呢。不要顾忌那么多了，去找他吧。他就在隔壁。”
无明像是受了蛊惑般，整颗心，不，是全身上下全都叫嚣着“去找他！去找他！”那漫天铺地的声音将无明整个淹没，身体也跟着有了自己的意志，起身朝外走。
雪无尘身着单衣，披着件衣服斜倚在床头，执着一卷古籍在看。灯光之下容颜如玉，长发若雪，披散在肩上，散落在枕上，微垂地眼睫如冬晨叶缘之上白霜。
无明直直地看着这样的雪无尘，怔怔地朝他走过去。
雪无尘从书卷上抬起眼眸，看向开门进来的无明。只穿着件单薄的内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眉头不由皱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
雪无尘开口问了一句，无明却不回答，径直朝他走过去。雪无尘觉得无明有些奇怪，但是看她眼神，分明是清明的。
“是做噩梦了吗？”无明已经走到了床边，站在地上直直地看着他。
看着无明不语，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雪无尘眉头皱起，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夜深了，早点去休息，地上凉，不要光着脚乱跑。”
无明看着雪无尘嘴唇张翕，却半点声音都没听到。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开阖的唇，稍稍有些薄，唇线优美，颜色很好看。
“明儿，”雪无尘觉得无明有些不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却被无明避开了。于是开口命令，“让我看看你的脉。”
“师傅……”
无明终于开口，一如每日那般喊他。可是声音就是变得不同起来，好似带着千千万万句说不口的柔情，带着重若千万斤压得人喘息不得的无奈悲伤，让本来看着无明手腕的雪无尘一怔。
“师傅……”
无明又唤了一声。让雪无尘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孩子今日真的是太奇怪了。
雪无尘目光一直打量着无明避在身后的腕，而无明则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
“师傅……”
雪无尘抬眼，正好对上无明痴迷的眼。下一刻软软的唇，压到了他的唇上，温温软软。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雪无尘震惊不已。
“师傅，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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