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崖明明那么近。对她來说御剑上去不过是一瞬的事情。可是她却从來不敢靠近半步。她怕她太过靠近。真的会忍不住闯上去。
无心崖。无心崖……无心……谁取的名字。在那上面的人。果真无心吗。
眼看已是深秋时节。这日阳光正好。无明便去后山采凝香子。
凝香子是一味难得的珍贵药材。不仅可以益气补血。还是解毒良药。全株都可以入药。夏秋之际开花结果。属于落叶乔木种类。果实也叫凝香子。红色球果。长得跟覆盆子很像。
因为凝香子的花香味很浓郁。一朵花的花期有一月有余。而花的香气是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越发浓郁的。在凝香子花开之时采上一朵插在房内瓶中。就能在室内凝聚一月的淡雅花香。花凋谢之后香气也长久不散。所以用凝香子的花做出的香料。亦是仙子们喜欢的熏衣良品。凝香子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凝香子因为对生长环境极其挑剔。所以极其难得。即使是仙界也很难寻觅。加上它又是全身是宝。自然身价更是翻倍。可是晴雪峰的后山。这凝香子可是跟杂草一样。遍地都是。
无明第一次见到那挂在树藤上的红色小果实。还以为是覆盆子呢。摘了好多回去吃。结果吃了沒几颗。就开始不停的流鼻血。还吓了她自己一跳。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呢。正好玄清子來跟她讨茶叶。她还哭着跟他说自己什么“将不久于人世”。“一定是的了白血病一类的绝症”。要玄清子一定要答应她。替她照顾好师傅。照顾好若雨若叶什么什么的。
玄清子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小篮凝香子。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还故意吓唬无明。在无明那里骗來了不少上品茶叶之后。玄清子才无良地告诉她。她流鼻血才不是得了什么“白血病”之类的。是凝香子吃多了。大补过头了。
那凝香子在凡间可是一颗就值万金的灵药仙品。益气补血之功效那可是立竿见影。她竟拿來当水果吃。不流鼻血才怪。
无明窘迫无比地自我鄙视了半天之后。突然想到。这么多凝香子。长在后山不是被鸟吃。就是落地上腐烂了。多暴殄天物啊。在人间可是一颗就值万金啊。要是她能带个一篮子去卖。那岂不是可以换一座城池了。
可惜她既不需要金银。也不需要城池。更是连晴雪峰都下不去。更罔提去人间了。于是乎。她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是将凝香子采回來酿酒。
她在晴雪峰上反正闲來无事。于是就继自己制茶叶之后。开始研究起來酿酒了。
雪无尘的书房可是个宝库。什么方面的书籍都有。所以无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酿酒书。跟着书本开始酿酒。
整个夏天。她都在山前山后忙活。而且忙活的还不亦乐乎。
那么多的凝香子。无明自然酿了不少久。为了存放酒坛。宥连长风还特意帮她整理出了一间库房。专门放她的酒坛子。
凝香子本來就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跟覆盆子也差不多。所以酿出來的酒也是带着清香和甜味的淡酒。沒什么酒精。跟果汁似的。很得女孩子们的喜爱。九月和若雨若叶两姐妹每次上來。都要从她这里搬去好几坛子。
不说这酿酒的方法是多么密不相传的珍贵方子。就是单单那凝香子的珍贵。这酒就算是珍品了。所以无明的酒一下就在门中出了名。连林无讳都厚着脸皮派徒弟不时去她那里讨。每次林无讳拿着酒去串门子。都觉得特有面子。结果就是无明这凝香子酒的名气越发的大了。天界都有人为了这凝香子酒而专门來归云山求取了。不过别人只知道这是归云仙山上独有的佳酿。却不知到这酿酒的人是谁。
这些事情无明自然不知道。她每天忙忙碌碌的。不让自己有片刻闲暇。因为人一闲下來就喜欢胡思乱想。
她最近又试着做了些其他的酒。其中有一种是加了梦回草的。
梦回是生长在晴雪峰悬崖上的一种草药。带有致幻作用。无毒。若是被人误服。或者汁液与伤口直接接触。便会使人发梦。梦到自己好怕或者痛苦的事情。若是不及时处理。时间久了。便会让人精神恍惚。即使是未入睡时。也会反复经历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痛苦回忆。在人间界有人用这种草制成药。用來作为一种刑罚折磨人。
无明有一回在采茶叶时不小心摔倒。手臂划伤时。正好伤口沾到了长在那附近的梦回草的汁液。为此还受了不少折磨。因为梦回草可以制幻的奇特效用。无明就突发奇想的要在酒里面加入梦回草。想看看做出來的酒有什么效果。
事实上。她是想做出能够让人忘忧的酒。因为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即使是出离红尘的修行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忘却忧愁的呢。
她还真的将酒给酿成了。取名尘梦。
尘梦与梦回草有异曲同工之妙。喝了尘梦。便可回忆起自己最痛苦最深刻的记忆。同时也可以一睡三百年。人间一世。不过百年。一杯尘梦。便可让人一睡三世。大梦三生。所以尘梦又名醉三生。不过这个是后话。
无明走到后山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前面不远的林子里说话。
这晴雪峰上就只有她和飞羽。今日有无人來拜访。何來人声。无明心里忐忑。也不敢贸然上前。于是敛了气息。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屏息凝神地听着风里飘过來的声音。
只听一男子用笛音般清亮的嗓音说道:“生死两茫茫。曾经相濡以沫的爱人永隔阴阳已经多少个黄昏。思之不得见之。念之不得语之。只留得记忆中残存的欢景愉时。当作泡过千次的茶。反复温习着熟悉的味道。凭吊往昔的红袖添香。可是再想。那人也不会再回來了。再执着想留。那人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如此念念不忘既苦了你自己。又伤了她。何苦呢。”
“你我不过都是痴人。又何必取笑于我。”
另一人声音有些低沉。同样是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的话里。又带着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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