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矜裳咬了咬唇瓣,只是低低地道了一些歉意出來,不过,殇若可沒有打算理她,独自沉思在自己的思考中。
栖息在这皇宫高墙之内,不被发现是其中之一,而且怨气积聚之地,是魔的最佳藏身的地方,她瞧着这宫内,妖气也是冲天,魔, 妖,人,还有,幽冥阎君,一并四角齐全了。
“都是这般为情成痴,哼。”眼睑中,是诉不清的悲伤,但也只有这一瞬间,现今魔气轻起,吹散了那浓郁的悲伤,矜裳躲在丝被里头,被这一句话砸得些微愣,为情成痴么,自从第一次见到王上开始,她便再也无法自拔。
为了见他,她进宫选秀,为了爱他,她失了孩子,为了陪他,就算是被说成是不祥的女子,她都毫无怨言,她用情极深,才会弹奏得出长相思的曲调,而,她将目光放到那横梁上的清丽女子的身上,年少白发,血色红衣,可是因为伤心么。
“你帮了我,可以告诉我,你的名讳么。”她瞧着殇若的身子一僵,那红瞳扯了些冰冷过來,她顿了顿:“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
“名讳,那么,你便称我为阿若。”阿若,殇若极轻地呢喃了两个字,他曾经可是称她作的是阿若的呵,无比轻浅的两个字,却使得心下无比的柔软,只是呵,这两个字对于她现在來说,只是名讳,再无其他。
“谢谢。”
殇若翻了翻眼皮,这女人,怎么这么喜欢说谢字,对一个魔说谢字,真亏得她能够说得出來,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你來我往,银货两讫。
“有人來了。”殇若的神情一凛,迅速从梁上翻了下來,大晚上的,居然还有人來访,当真是别人用心的呵。
脚尖沾地,使得矜裳将殇若上下打量了一翻,若非是知晓她一身的红衣,否则,她会觉得这样的纯白,才更加地适合殇若。
“有人來了么,梓欣宫可是冷宫,谁还会前來触这个霉头呢?”矜裳微微叹了一口气,冷宫太冷,有鬼有魔,却万分不会有人前來。
殇若的眉头一皱,凛冽的眼风便就横扫向了矜裳:“你可是在怀疑我的听觉。”魔可是从來不屑前來人世,凡人愚蠢的思维,只会影响最佳的判断力。
矜裳吸了一口气,头皮有一孝麻,自知是刚刚说错了话,可是,这么晚了,会是谁过來冷宫呢?正想着,门口就传过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低声说话的声线,殇若瞧了瞧脚尖,嘴唇边荡起來一抹诡异的笑意。
“看來,要杀你的人,已经上门了。”那声线,虽然清浅,但却一字不漏地泛起了殇若的耳线里头,处理干干净净,在她沒有取走矜裳的情的时候,任何动人,都只会命丧软剑的下场,顺手处理几个凡人,也算是怡了怡情趣。
“要杀我,为何他们要杀我。”殇若沒有废话,将软剑自腰间抽了出來,侧过头上下扫了一眼矜裳,指尖一点,一道红光将矜裳的身子整个笼罩,魔之结界,除了狮者,唯有天神的眼泪才能够打得开,那么,剩下的人,就交给她处理好了。
“娴妃,可是你的对头。”软剑垂地,殇若的眼瞳中是一片的寒光,矜裳身子一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娴,娴妃要杀她,娴妃可是她的亲妹妹啊!为了想要得到君上的爱,所以才要下手将她除么。
真是,好狠的心啊!真是好狠啊。
殇若秀眉一挑,握了软剑就腾出门,身子刚刚出,殿门便就轰的一声关上,白发被绾起,只留了血色的红瞳在外头,面前是一群身着暗黑夜行衣的男子,那娴妃身着繁锁的宫装,被一旁的宫奴扶在一旁,金玉步摇衬得那面皮,如花一般娇俏。
“要动手么。”嘴角一扯,软剑的银光从那娴妃的面皮之上晃过,殇若立在阶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那表情,如从修罗场上下來的恶鬼亡灵,殇若轻轻一笑,恶鬼怎能与她相提并论,那修罗场,可是她一手缔造的杰作,又区区是恶鬼能够比得了的。
不过,不动手也沒有关系,软剑的剑尖一动,沒有给所有的可以回神之机,那软剑便就直直的奔了出,离得最近的两个人,轻而易举被抹了脖子,鲜血四溅,喷洒在了银白的剑身之上。
嗜血光彩泛起,殇若全身上下的杀意迅速地凝结而起,那夜行者面面相窥,也不在含糊,长刀出鞘,迎着那银白的软剑就冲了出,殇若的身子一侧,躲过了近身的刀身,内力充足,但刀风的凛冽度不够。
软剑如长蛇般绕上了刀尖,内力自殇若的掌心传自在了软剑之上,霸道的力量将那长刀辟成了两半,左手成掌,自殇若的侧面划出,那带着红光的掌心,以慢变快,劈中一个黑衣人的前胸。
咔嚓声起,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在清静的黑夜中,显得异常的清脆,缓慢劈杀的动作逐渐加快,就像是曲调由缓变快似的,不停地婉转浅唱。
银光乍起,如天外的流光,在墨色交织的人群里头,上下起伏,殇若纯白的宫衣,独自在黑夜里,或起跳,或飞舞,光华无限,那火色的瞳孔中,升起了炽烈的焰火,刀剑交缠的声响,让人生了胆战的思绪。
剑起刀落,殇若大吼一声,那蒙上了脸面的头颅便被削飞了出,红血浴身,洒起了星星点点的斑纹,剑锋一转,自那圈子里划开了银白色的彩光,光彩溢过,便就是血色的缎带不停地四周飞溅。
不多时,黑衣人便损失了一大半,此时的殇若抹了洒在面皮上的灼烈血迹,那笑容阴侧侧地泛了起來,白牙如雪,只留着最为妖艳诡异的笑靥在外头。
“你们这群蠢货,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娴妃眼见着带來的人躺了一地,有些气急败坏,她不过是前來除掉那个贱女人,无论她怎么努力,君上的心里,都只有那个贱人,只有,只有将那贱人除,君上才会看见她。
沒有想到,那贱人的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高手,她带的人,无论身手与内力,都是这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而在这女子笑容之中,便斩杀了好几名,这女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绝顶的身手了。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除掉那贱人,无论要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她都是在所不惜。
殇若看着娴妃的面皮,虽然她的身上也有清香之气,不过,戾气太重,不是最为清澈的情,与着那矜裳一比,就有些劣质了。
嘴角弯起:“娴妃娘娘要明白一个道理,阻挡本座的路,是要用鲜血來还的。”头上的白发被扯开,与着血红的瞳孔在黑暗里头,显得与鬼魅般的吓人,娴妃的腿脚有一孝软,若不是一旁的宫奴扶着,便根本站不住。
“不过,本座今日想要大开杀戒。”话音一落,剑锋便就凛冽起來,剑起锋止,强大的内力使得在场的人,双手全部被砍断,血肉横飞中,是那一袭沁血的白衣,果然纯白唯有配上血迹,才美得使人惊心动魄。
银光白发,随着无比强大的剑气,上下起舞,那火红的瞳孔扫向一旁的娴妃,莲步轻启,殇若用了两根手指头摸上那白莲的面皮:“亲姐姐都下得手,果然手段狠绝,本座今日不会动手杀你,只不过。”
眼风一转,带起轻笑:“她跟本座有契约在先,倘若在这之间有人想意图对她不利,那么,这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的榜样。”
华发被全身上下的力量压制住,不再空中轻转,娴妃连连点头,这个声线,像是地狱爬出來的修罗女刹,尤其是那摸上她面皮的手指,那样的冰冷,彻骨般的凉,直到那手指离,都还能感觉到寒气弥漫。
血瞳轻闭,换了墨色的色彩出來,就连那银白的发线,都恢复成了黑暗之色,这一切,如此的风平浪静,好似刚刚的打斗锋芒从來沒有发生过一般,如若不是面前摆了一片的尸体,娴妃只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那般。
“那么,就请娴妃娘娘,先行离开吧。”殇若背过身子,将白玉的手指搁到身后,那凌人盛气的模样,绝对不允许有人拒绝,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來,那血腥气在她的鼻尖扩散,她刚刚饮了鲜血不久,这血腥气勾不起她饮血的。
手指轻抬,把殿门打开,那抹纯白的身影便就踏进了殿内,刚刚打斗之时,只不过是动用了自身的内力,魔力现在不适合动用,她來这里,可就是不想让他发现她的踪迹,如若发现的话,这场战役,便就不好玩了。
银白软剑沁血噬魂,这,还是她将镇守魔剑的归云庄全体诛杀之后,才得到的,魔剑,由人镇守,当真是剑的悲哀。
唯有天地之间的魔,才配拥有这一柄剑,这一柄名叫做坠魂的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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