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这么快就收拾了m·m和巴兹吗。”双手合拢抵着下巴,六道骸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异色的眼瞳越发幽暗。
推了推下滑的粗框眼镜,兜帽少年沉声道,“骸大人,我们……”
“不必,千钟。”挥手打断少年的话,六道骸眯了眯眼,“只要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就好。”语毕,六道骸偏头一笑,又道,“不过,让他们这么轻易的进了大本营也太没面子,千钟你和兰洽一起去会会他们吧,这里,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六道骸的视线落在安静的站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暗绿的学生制服并不合身,即使被帽檐遮住了看不见脸庞,那浓郁的血腥气仍旧不断透发出来,仿佛“凶恶”二字已经被男人刻进了骨子里。
从那天以后,这男人就一直是这幅状态呢。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六道骸示意千钟带人离开。
“是,骸大人。”点了点头,千钟带着兰洽转身出发。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六道骸忽然叹了口气,随意的躺倒在破旧的沙发上,纤长的五指搭在额上,遮住了眼睛。
六道骸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兰洽时这个男人还不是这副样子,作为一个中型黑手党的家族杀手,兰洽有着对敌人狠辣无情的一面,同样也有对家族其他成员温柔体贴的一面。这个面容粗犷凶恶的男人意外的拥有一颗温柔的心,即使他能面无表情的对敌对家族的孩子咱草除根,事实上却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可惜,这样一个曾经真心温柔对待过他的人,最终却被他夺走了一切。
被他操纵着杀死了家族成员,被他夺走了一切,姓名身份以及名誉地位。——兰洽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可纵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这个男人依旧无法原谅自己,于是逃避现实的兰洽至今仍作为他的傀儡存在,即使他并没有那么认真的进行精神控制。
多可笑啊,一直将兰洽作为傀儡的究竟是他六道骸,还是兰洽他自己?
心中满含讽刺的笑意几乎溢出来,六道骸捂住脸,扭曲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他伸出手,一个人形渐渐在眼前凝聚,很快,一个蜷缩着的少年出现在六道骸怀里。
柔软的蜜色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五官与其说俊秀不如说是可爱,同色的蜜色眼眸干净柔软,当这双眼睛专注的望着一个人时,被望着的人会恍然觉得自己是这孩子世界的中心,正被全心全意的依赖信任,对这孩子来说,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小动物般的眼神。
任由“少年”趴伏在自己身上,六道骸轻轻摩挲“少年”的脸颊,看着少年如小猫般磨蹭着回应,眯起眼,嘴角的弧度渐渐扯平。
“骸。”仿佛感应到他的不悦,“少年”怯生生的唤着他的名字,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脸颊,眼底氤氲起微薄的水汽。
“kuuuu……果然太假了。”叹了口气,六道骸挥手撤去幻象,幻术终究是幻术,外表再怎么相像其实质也是不同的。
沢田纲吉,彭格列目前唯一的十代首领候补,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成为彭格列未来的十代首领,黑手党世界的下一任教父。只不过,直至半年前为止,这位黑手党世界未来的显赫人物一直生活在正常世界,被称为“废柴纲”,无论学业还是其他都低人一等,总是被其他人欺负。
为了让这位候选者顺利即位,九代不仅派了第一杀手教师re波rn前来指导,还处心积虑的为沢田纲吉搜罗人才,并通过各种各样或明或暗的方式把人送到沢田纲吉身边。
而他六道骸,大概就是九代刻意给沢田纲吉的磨刀石,或者,九代还在打着让他臣服于沢田纲吉的算盘,毕竟幻术师也算稀有人种吧?
眼底的讽刺渐浓,六道骸摇了摇头,那些人凭什么以为他会听从指挥?只因为,他如今才十四岁?他们该记住,这世上没有孩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大意,他才能实施计划啊。
******
循着种种踪迹找到关押云雀学长的房间,我很快搞定了粗长的锁链,推开大门看清内里情形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蓦然破碎了。
背着光,我看不清云雀学长的表情,暖色的光线柔和了冷硬的线条,让他整个人显得柔软易碎,给人以温顺无害的错觉。
我,从没见云雀学长那么狼狈过。
心中五味杂陈,我一时分辨不清,就仿佛天边飘荡的云朵轻轻降落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一伸手就能将那么漂亮自由的存在攥在手心里。不由想到幼时的期盼,我有一瞬间的恍然,心底被压制住的东西隐隐约约冒了个头,然后很快被再次遮掩住。
……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回过神,我茫然的扪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只是莫名涌出的愉悦欢欣不是作假。
于是我放任自己露出开心的笑容,向着房内面无表情靠墙坐着的人扑过去,“云雀学长,我终于找到你了!”
云雀没想到纲吉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失败并不可耻,云雀也一向认为自己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可是此刻,云雀发现他并不想被纲吉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不仅不愿,心中甚至涌上一种近乎恼怒的情感,而云雀选择放任它。
“兔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冷的瞪着纲吉,云雀的口气很冲,带着从不曾在纲吉面前显露的冷意。
眨了眨眼,我没在意云雀学长说的话。离得远没看清,如今凑得近了,我才发现云雀学长上的有多重。鼻子一酸差点冲动的哭出来,我敛目掩去眼底的湿气,伸手试图查看被遮掩在衣衫下的伤口。
隔开纲吉的手,云雀皱眉,“别碰我。还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依不饶的抓住云雀学长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人心惊,我忍不住双手合拢将它们捂在手心,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云雀学长……”
冷了许久的手蓦然接触到温暖,最初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当云雀缓过劲来就发现这温度太高了。眉头紧皱,云雀发力将手抽回,不想不仅没成功,对方还得寸进尺的整个人偎过来。少年小小的个子塞了他满怀,暖融融的,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瞬间黑脸,云雀冷斥,“放开!”
“不要!”小心翼翼的环住受伤的云雀学长,我虎起脸,再这么阴凉潮湿的地方呆了一晚上,整个人就像一块冰,要赶紧捂着暖暖,否则落了病根就不好了。
额头暴起青筋,云雀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想把不知进退的笨兔子扔出去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立时动作僵硬的抽了口冷气。
“云雀学长?!”被吓了一跳,我赶紧松手,顾不上云雀学长青黑的脸色,快手快脚的解开他上衣的纽扣,只见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淤青,无数或细小或狭长的割伤划伤点缀其间,看起来尤为可怖。
缓过神,云雀便看到纲吉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底的怒气不知怎的就少了八分,又感到自己的一副几乎被这只不知进退的笨兔子扒光,剩下的二分不爽也全都化为尴尬。作为一个极为传统的人,云雀从未在他人面前袒胸露乳,此刻被纲吉紧盯着,饶是以他的定力也颇不自在,转开脸,他竭力保持平稳的语调,故作自然的想拢上衣襟。
结果,手又被抓住了。
“干什么。”说不上是羞是恼的某人。
“云雀学长……qaq”
“……你要干什么,说。”温声细语,语气好了一倍不止。
从背包里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水绷带,我继续望着云雀学长,满含期待。
“……”盯着纲吉泪汪汪的眼睛,以及那满是“不同意就哭给你看”意味的眼神,云雀无奈,闭上眼转开头,算是默许了自家宠物犯上的行为。
松了口气,我弯了弯嘴角,真是的,早这样不就好了,非逼我出绝招。
据草壁说,想在云雀学长受伤时近身,无论是想干什么都要做好被咬杀的准备,即使是跟了云雀学长很久的草壁,也只被允许帮忙拿药而已。
啊啊,那是不是说我比草壁更重要?
眯起眼,我心中的阴郁瞬间消散了一半,满身舒爽。
房间内一时间静的出奇,淡淡的温馨弥散开来,为房内的冰冷添了几分暖意。
“你来干什么?”沉默了一阵,云雀低声打破寂静。
如果我说是来救你的会被咬杀吧云雀学长?囧了一会,刚好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于是我从背包里拿出便当盒,“我料理课的成绩不是由你考察吗,所以我来找你评分了,云雀学长。”嗯,这个说法应该能接受的吧?举起一个饭团送到他嘴边,我期待的看着云雀学长,“唔,尝尝看?”
瞥了纲吉一眼,云雀咬了一口,眉头皱起来,“……还好。”只不过那么长时间没吃东西,胃有些受不了。如果有汤就好了,念头刚刚转过,云雀便看到一杯热乎乎的味增汤被装在保温杯里递了过来,不由嘴角一抽。
“……还有些什么东西,一并拿出来吧。”
乖乖的点头应承,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套衣裤递过去,附赠皮带领结袖章等各种配件。
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套早就掉了,云雀动作一顿,表情古怪起来,“你怎么会有我的衣服?”
“草壁塞给我的。”盯着云雀学长,我只觉无辜,虽然当时草壁的表情怪异到让我想抽他,不过毕竟帮了忙,我总不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歪了歪头,我困惑的问道,“云雀学长,你怎么了?”
没有答话,云雀挑起一堆衣物中的白衬衫,动作利落的穿好。之前那件又是泥又是血,包好了伤口以后他自然不再想去穿脏衣服,于是纲吉的行为恰恰合了心意,只是……
张了张嘴,云雀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纲吉直接把黑色的外裤递了过来。
“……”
“包扎好了上身的伤,接下来该□了。”见云雀学长仍旧没有表情的样子,我解释了一下,“难道云雀学长你希望我来帮你脱?”
“……”
我是不是太宠着只笨兔子了?云雀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你真心够了= =
上了一天的课,看到亲爱滴460600022的长评和地雷,以及寅坤的地雷,表示各种激动啊【滚来滚去~~】,晚上还有动员大会,于是如果时间够的话今天会还有一章【昨天没更,迟早要补上的囧】,如果今天没双更的话就是明天双更,酱~~爱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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