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一样和阿武狱寺君结伴回家,与往常一样在十字路口分手,一切都与往常一样,我却一直记得阿武说的“喜欢”,明明除此之外阿武什么都没表示啊,揉了揉头发,我有些烦躁。
“十代目,您怎么了?”担忧的看着纲吉,狱寺顿了顿,伸手贴在纲吉额上试了试温度,“没有生病啊……”
被吓了一跳,我傻了一下,脸上涌上莫名的晕红,“咳,我没事啦,狱寺君。”干咳一声,我稳住错乱的心跳,不好意思的解释。真是的,被阿武的告白搅得一惊一乍的,不自觉再次想到那句话,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烧起来,只觉得脸烧的可以蒸鸡蛋了。
“真的没事吗?”
瞥见狱寺君脸上越加浓厚的疑惑,我干笑一声,扯着他的手往前走,“总之,我们快回家吧,妈妈肯定做好了饭在等我们呢!”
啊啊,说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狱寺君就住进家里,唔,开始时似乎是因为狱寺君总是很早起床跑到家门口等着,经常不吃早餐,没时间做便当午餐就用面包应付了事,晚餐的话也经常用外卖泡面解决……真的让人相当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营养不良或者防腐剂中毒而死呢,呸呸,什么死啊!不过,很多时候都相当让人担心呢,狱寺君。然后就在这种担心中,狱寺君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对这妈妈也很高兴呢。
乖乖的跟在纲吉身后,狱寺看着对方略显瘦小的身影,视线滑到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嘴角不自觉扯起了弧度。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我就听到了蓝波的声音。
“阿纲阿纲,你回来啦~”兴高采烈的叫着,蓝波扑了过来,“蓝波大人的糖果吃完了,阿纲快点去给蓝波大人买~~”
真是的,我就只有买糖的作用吗?腹诽了一句,我还是上前一步,准备迎接蓝波的飞扑。蓝波是不会接受不喜欢的人的东西的,这也是他认同我的标志吧。
手掌中的温度骤然消失,狱寺一愣,心中涌出些怅然,也是因为分神才让他没能即使反应过来。
“蓝波,不行!”一平扯住蓝波的尾巴,大声反对。
一时没稳住身体,蓝波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捂住撞痛的脑袋,他愤愤的大叫,“一平!你……唉!”表情变得惊恐起来,蓝波很快发现刚才摔倒时有什么从头发里甩了出来,粉色的炮筒抛起又落下,将毫无防备的人笼罩在内。
“十代目!!”
十年炮火箭筒!阿纲!
顾不得其他,蓝波紧张的看着粉色烟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知所措的缩了缩身子,他好像又闯祸了,怎么办,阿纲不会讨厌他吧?——就像,那些人人一样,讨厌没用又会惹麻烦的他。
“嗯,这是十年前?”蜜发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袖,无奈的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他很快发现蓝波忐忑的视线,于是露出温和带着安抚的笑容,“没事哦,蓝波。”说着,他蹲下来揉了揉蓝波的头发,“十年炮火箭筒是很重要的东西,以后要放好呢。”
小心翼翼的看了青年一阵,蓝波眨了眨眼,“十年后的阿纲?”见青年确定的点头,蓝波松了口气,“……呐,蓝波大人的糖呢?”如果是阿纲的话,会记得给蓝波大人带糖的。
“噗……就知道你会这样问。”从黑色高档西装口袋中掏出于之完全不符的奶糖,剥开蓝色的糖纸,青年将它塞进蓝波嘴里,“嘛,大概口味会不同吧。”长大了而变得不同的人,因为时间而改变的味道,或许不会那么合口。
捂住鼓囊囊的嘴巴,蓝波满足的眯起眼,“唔,很好吃~蓝波大人很喜欢哦~”
略微一愣,青年笑了出来,“喜欢就好,也只有蓝波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奶糖吧。”
“因为味道从来都没变过呐。”把嘴里的奶糖咬碎吞下,蓝波伸出小手,“呐,还要。”
“呵呵,没有了没有了,等十年前的我回来让他买给你吧,蓝波。”视线落在一平身上,青年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长大以后的一平变化很大,不过小时候的一平也很可爱呢。”
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颊,一平垂头不语。
“你是……十年后的十代目?”
顿了顿,青年回过头绽出笑容,“啊,十年前的隼人。”
咦,隼人?
被这个称呼叫的一蒙,狱寺表情呆滞了一瞬,艳丽的色彩涌上脸颊,脑袋上“砰”的一声冒出白烟,“隼隼隼人?!!!”
扶住额头,青年蜜色偏金的双瞳中涌出无奈的神色,“就知道是这个反应。”所以最开始才不理他给他适应的时间啊。站起身,他站到狱寺面前,“虽然或许十年前的我说更好些,不过估计那时的我也说不出来吧。”
“十年前的我一直用‘狱寺君’这个称呼吧……啊,我也是在……才改回来的。”嘴角的笑容无奈而温软,青年利用身高的优势拍上狱寺的肩,“不是不希望呼唤名字,只是隼人也一直用‘十代目’这样的称呼,总觉得那个称呼叫不出口。”
粉色的烟雾再次从青年身上弥散开,清润的声线模糊起来。
“十年前的我很胆小啊,隼人,可以请你先呼唤我的名字吗?”然后,得到了肯定的我,一定可以呼唤那个名字的吧。
可以请你给予我勇气吗,隼人?
粉色的烟雾很快消散,蜜发少年带着困惑的表情出现在原地。
“狱寺君?”
傻乎乎看着遽然变回来的纲吉,狱寺瞪着眼睛发出一声呓语,“啊?”
“怎么了吗?”担忧的靠近了些,我伸手想要碰碰狱寺君的额头,就见他蓦然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涨红的捂住嘴,“那个,十年后的我做了什么吗?”这么相似的情景,不会真的是十年后的我做了什么吧?
“没没没没没有有有有有有!!!!”原地立正以比军姿还标准的姿势站好,狱寺脸涨得更红,努力否认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怀疑。
“真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的狱寺君看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啊,果然是那个我做了什么吧。
“阿纲阿纲!快点给蓝波大人买糖吃啦!蓝波大人要吃糖!”扒住纲吉的小腿,蓝波打断两人的对视,满地撒泼打滚,“快点快点!”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不要在地上滚啊,很脏的。”
“蓝波,不懂事!”
“切,蓝波大人才不是不懂事呢,笨蛋纲答应给蓝波大人买糖吃的,呐?”
“是、是,我答应了的。嗯,一平想吃什么呢?”看了眼天色,我低下头跟蓝波打商量,“现在很晚了呢,蓝波,我明天买好不好?妈妈的晚饭也快要准备好了吧,买糖来也吃不下你说是不是?”
捂着小脸思考一阵,蓝波揪住纲吉的衣袖,“那蓝波大人还要加一份章鱼烧,这是蠢纲不及时给蓝波大人买糖的赔偿~~”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我也给你买炒粟子好不好,一平?”
“谢谢,纲先生。”
“……纲……”
“唉,狱寺君你说什么?”安抚好蓝波和一平,我回过头,“再说一遍好吗,我没听清。”
赶忙摇了摇头,狱寺拉起纲吉的手,“母上大人快做好饭了,我们快进去吧。”果然叫不出口呢,自我鄙视了一阵,狱寺低下头,眼底满是莹润的光。也许有一天他能够叫出那个名字吧,只是却不是现在,如今的他可没有那份资格啊!
如果、如果真正成为左右手的话……
看了一眼沉思的狱寺君,我带着蓝波和一平走进家门。直觉告诉我,问那个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十年后的狱寺君拜托我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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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十年炮火箭筒向我罩了下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没有躲避的**。
一阵头昏脑胀后,我睁开眼,最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份签好字的文件。
“纲?”
唉,耳熟的声音……放弃研究文件上的意大利文,我抬起头,银发青年的面孔映入眼帘,银发碧瞳,以及那张万分熟悉的脸孔,“你是……十年后的狱寺君?”后知后觉的扫了眼四周,我这才发现我正处于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奢华大气的装饰,再加上狱寺君身上剪裁合体一看就很贵的黑色西装,我叹了口气,十年后的我果然继承了彭格列吗?
“啊,是的,是因为蓝波的十年炮火箭筒吧,五分钟过后就能回去了,不用担心,纲。”
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我点了点头,“那个,从刚才起就很介意了,狱寺君一直叫我——纲?”本来不都是叫“十代目”的吗?十年后的狱寺君看起来非常可靠的样子呢。
“……不希望我这样叫你吗,那么十……”
“唉——不是的!”慌乱的摇了摇手,我本能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狱寺君一直叫我‘十代目’,所以一下子不习惯而已,被叫名字真的很开心呢。”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我想了想,“因为总是被叫做‘十代目’,就好像被狱寺君划了一道线一样,有种不可逾越不可抹消的距离感,所以被叫名字真的很开心,因为这就意味着狱寺君承认我了吧?”不是彭格列的十代目,而只是作为沢田纲吉这个个体存在的——我。
“原来是这样啊……”重复这句话,银发青年垂头看了一眼腕表,下定决心般道,“能帮我问十年前的我一个问题吗,纲?”
“好的,什么问题?”
“就问他——”
粉色烟雾中,蜜发首领回到这个时代。
带着满足而怀念的笑容,年轻的首领给了坐在身旁的银发青年一个拥抱,“啊,十年前的隼人真是非常可爱呢~”让人好想欺负一下~想到某个银发少年被自己亲吻时整个人僵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样子,蜜发首领捂嘴忍笑,啊啊,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明明只是吻了脸颊,明明隼人是个正统的意大利人……
“纲……”无奈的叹了口气,银发青年见此多少也明白了对方对过去的自己干了些什么,神色间却没有不满的意思,“你去的是我们的过去?”
“不知道。”颇为无赖的回答。
“那——”不知道就随便对人家出手吗?
拥住银发青年,顺便堵住他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以吻封缄,“有那么多可能,那么多过去,我怎么能一一确定?我只知道这个未来我们已经在一起,所以才想要拥有演变成这个‘未来’的‘过去’啊,你不这样希望吗,隼人。”
耳尖泛起红晕,银发青年轻嗤,默认般转过头去。
“嘛,你又跟过去的我说了些什么呢,隼人?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是对看发呆哦。”
“我只是让他去问过去的我……”咬住唇,银发青年有些羞赧,“问——‘为什么乌鸦像是写字台’而已。”
年轻的首领失笑,“你啊,不是比我更……算了,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正好是校园祭?”
“就是记得。”与你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问候,都是记忆中最珍贵的宝物。温暖的,包容的,能将他整个人生支撑照亮的宝物。
为什么乌鸦像是写字台,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吧,过去的我。
你会知道,遇到这个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是个花心的家伙orz
关于这里的十年后的纲吉,其实未必是兔子的未来【根据十年炮火箭筒的理论,未来有很多,未必遇到的都是同一个时间轴上的未来的自己= =】于是……咳咳,总之我还是花心吗,2759专场的感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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