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天天就那么过,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说你吧!听说你最近到外游学,大有收获啊!我们在南京都听说了你在杭州的事情了。”田嘉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你在杭州一人打倒了十几名高手,其中还有李成梁的孙子在内。是不是真的?”柳喜问道。
“还有人说,你在杭州结认了好几位大户人家的漂亮小姐。是不是再过些rì子,我们就该吃你的喜酒啦?”田嘉接着道。
俞仁被问的哭笑不得,只能感叹这些传播消息的人,夸大事实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在比武时单对单的胜了他们几个人。至于这后面的事情,纯属谣传、谣传啊!”
“还不承认,我私下里都问过你们家曹安了。他都认了,你还不认!”田嘉不依不饶。
“真没有。曹安那是逗你们玩的!”俞仁并不是不想让他们这般兄弟知道,他跟李莹的事情,可是他又觉得现在讲这事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都还没跟他爹讲,要是万一这事反而先从这班家伙的口里传到他爹耳朵里,只怕又有他的苦头吃了。
“是不是人家看上你了,你没看上人家。仁哥,不是兄弟说你。虽然你现在声名在外,秋闺高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做人眼界不要太高。我听说人家家世可比咱们家高多了,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啊!”田嘉的这话说的有些中肯,俞仁就不好随口敷衍了。他也终于知道了他们所说的这位小姐是什么人了,原来他们所讲的是赵蕊。
“你们搞错了。人家赵小姐早就名花有主了,哪轮的到我。”俞仁说到这儿忙给几人斟酒。“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众人听这样说,也就都不提此事了。
四人吃吃喝喝,眼见太阳已经偏西了。俞仁怕他爹回来的早,于是赶紧会了帐,与三人道别,回去了。自然,他是不敢从大门回去的,只好又爬墙头。
俞仁回到家,要按平常算,他爹俞元乾也快回来了。可是俞仁在书屋里假装看了半天的书,到天快黑了,他爹也没回来。
直到吃过晚饭,将近亥时,俞元乾才赶回来。
一回到家,俞元乾便躲到自己的书房里,似乎是在赶写什么东西。俞仁也不管这事,早早的洗洗便上床睡了。因为明天他还要准备早些出去玩呢!
次rì,俞元乾起的格外早,连早饭都没在家里吃,便匆匆的拿着一小叠书册一类的东西出门去了。
俞仁看到老爹出门了,这心里便按捺不住了。可是,他又很清楚,现在时间太早,只怕连对面的孙老师也都还没出门,虎子这时候是没有办法帮自己爬墙头的。
好容易耐着xìng子吃过了早饭,俞仁便再也按捺不住,跳窗出去,在墙边主动发出了暗号。
还好,没过多久,对面的暗号便来了。于是,孙梦虎三人又将俞仁接了出去。不过,一将俞仁接过去。孙梦虎便向他道,“我们今天有点事,就不陪你了。到申时末,我们在巷口碰头。我再送你过去。”
三人说完便要走。俞仁却觉得没意思了。南京城里,他还真没几个认识的,要让他一个人在大街上空溜达,那他还是宁愿选择坐在书房里看书。“等一下。你们有什么事啊!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三人听到这话,都面有难sè。但是大家必竟都是好兄弟,三人也不想让俞仁误会。于是孙梦虎便道,“仁哥,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们今天是要去见一批客人。我们最近做的两条船一直都没卖出去,已经压了快半年了。
再这样下去,不仅我们自己这几年赚来的一点钱要赔进去,就连刚刚借来的一百多两银子也要一起赔进去了。所以,我们托人找了个客人,约好今天去我们那儿看船。
我们打算低价把船处理给他们。”
说到这儿,孙梦虎重重的叹了口气。
俞仁明白了,这个儿时的玩伴是因为现在混的并不太好,所以才不愿让自己知道他的近况。可是,作为朋友,俞仁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三个铁哥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难关应该怎么度过,但是他觉得自己至少也要尽一份心。
“你们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为什么有这样的麻烦也不跟我说!”
“虎子是担心,我们的这些繁琐小事影响了你的学业。眼看着就到秋闺之期了,我们不想让你分神。”田嘉一旁道。
“秋闺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你们的问题,把船卖出去。再这样拖下去,你们可就要倾家荡产了。”俞仁急道。作为一个现代人,俞仁的财务观与孙梦虎他们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在俞仁想来,孙梦虎三人既然借了一百多两的外债,这每天的利息也是很高的。拖的越久,就越危险。可实际上,孙梦虎他们的情况还没有俞仁想象的那么不。因为他们借的这一百多两的银子,是跟朋友那儿借的,并不要利息。
孙梦虎知道,今天不带俞仁一起去是不行了。于是四人便一起向城外走。
出城走不多远,他们来到一处江边的荒园。俞仁有些诧异,不是说去会客吗?怎么到这样的地方来了。难道说他们与客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这儿吗?俞仁有些意外,这样的地方,要说打劫,倒实在是个不二之选的好去处。可要说在这儿与客人接头,那实在有些担心。
就见面前的这座荒园大的吓人,围墙多已倒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成片的蒿草,长的足有一人高。远远的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就像是芦苇滩。
“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跟客人接头?”俞仁有些不解。
“我们的船厂就在前面啊!”虎子回答的很自然。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做船厂?”俞仁很奇怪。
“这地方原来是一个荒园。据说当年三宝公郑和下西洋时,就是在这儿造的船。可是后来朝廷不再派人出海了,再也用不着那样大的楼船。于是,这造船厂也就渐渐的荒废了。到如今,这儿早已成了一座废园,被人给遗忘了。
我当初学做船时,他们就是在这儿教我的。这儿除了我们,还有几个造船的人家,他们都是当年朝廷建造巨型楼船的船工的后人,世代以造船为业。
只是如今,他们也早已不再建造像当年那样的大船了,只是造些小船给渔民们用。偶尔也造几条稍大些的商船。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因为南京这儿的海商很少。有来的,也几乎都是外地来收货的。我们大明如今出洋的海商,几乎都是福建人。所以,南京这儿的海船也就无人定做。”孙梦虎一面走,一面向俞仁介绍着情况。
“你们造船难道不是客人先下订单,然后再造的吗?”俞仁问。
“是的啊!可是,有时候,客人下了订单,事后又不要的也常有。这样的情况,我们就不得不再找其他买家了。我们最近造的两条船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前后搭进去了五百多两银子,可是客人看了船后并不满意,便不要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另找别的客人,看看能不能便宜些处理掉。”孙梦虎无耐的道。
“为什么?是他们下的订单,怎么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