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听喜管家说,你要伊某陪你去趟象牙山?”
“是,不过若伊公子不想去,也可以不必去。毕竟那象牙山是山贼的老窝,此去凶险未卜。”
“四小姐一个女子都不怕,伊某又怎会退却。只是不知道四小姐要去象牙山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家丁陪着,而让伊某跟着?伊某的医术自认不错,可如果想从山贼手里护四小姐周全,怕是根本不可能。”伊凡坦然道。
“不瞒伊公子,碧落刚刚接到一封信,称二少爷秦天歌在他们手上,让筹备五万两银子去赎人,可府里现下根本筹不出这么多银子。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伊公子是否听说过?之前我家老爷在南山狩猎失踪一事,其实正是被那象牙山的劫匪掳走。
当时是碧落前去跟那山贼谈判,才安全地带回了老爷。那象牙山的寨主曾许诺要答谢碧落给他出的那个点子,现在碧落就准备去那象牙山一趟。
虽然此次掳走二少爷的不是象牙山的山贼,但相信他们同行之间多少都还是会有些交情,相信由那象牙山的寨主出面,此事定会妥善解决。
而碧落之所以要带伊公子去象牙山,是因为那象牙山的二寨主口不能言,碧落想让伊公子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这样也算我们秦府不欠那象牙山的人情。”
对伊凡,碧落是十万分的信任,毫无顾虑地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希望听听伊凡的意见,也希望不要让伊凡为难。
“既然四小姐主意已定,那伊某就陪四小姐走一趟。不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四小姐一定先顾全自己,一旦有任何机会就逃走,千万不要顾及伊某。”
“不会有任何意外,这个碧落可以确定。”
碧落胸有成竹地说,她在决定去象牙山求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
经过两次与那象牙山寨主的接触,碧落相信他们虽不是正义之士,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碧落当初离京时还幸亏那象牙山寨主搭救,后来碧落也曾后悔过,若当日碧落没有拒绝寨主派两个山贼随行护送的要求,青儿会不会就不会死?
碧落因此还内疚了很长时间,她认为是自己的多疑才害自己和青儿陷入险境,进而让青儿被喜护院害死。。
此番碧落前去象牙山,除了要真心实意地感谢寨主上次的搭救之恩外,还要恳求他帮自己一次。
那秦天歌也不知道逃婚逃到了哪里,竟然会被独眼鹰抓住?
碧落认得那信中的印鉴图案,正是独眼鹰海盗船上的标志。
只要一想到为了秦天歌要见到那令自己作呕的独眼鹰,碧落就浑身不舒服。
她以为离开了泉州后,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到那匹种马!可没想到命运竟然这么可笑,竟然让独眼鹰抓住了秦天歌?而后找到了京城索要赎金?
如果那种马看到我,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也一起掳走了?碧落想着并不觉得这种可能不成立。
所谓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对付独眼鹰靠秦府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而碧落也不想自己亲自出面去解决此事,于是找象牙山求助就成了碧落最为妥当的选择。况且,碧落此行也带来了一个会说服象牙山寨主的点子,相信那寨主定会出手相助。
碧落抬起车帘看了看已经升到头顶的日头,估摸着已经接近晌午了。
“伊公子,平安的病如何了?”
坐在车里的碧落担心地问,前段时间因为要除掉大太太,碧落几乎无法分出精力去问伊凡平安的病情。
“四小姐,这件事伊某曾答应过小师弟,若四小姐不问,我便不会主动去说,现在既然四小姐问了,伊某就直言相告吧。”伊凡犹豫了下告诉碧落,“平安的病怕是不好。”
“不好?!”碧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虽然伊某昨晚为平安用针灸之术将他体内之毒阻断在某个地方,但它们仍有扩散之象,若二十日之内,怪蜀老人不能及时出现的话,平安怕是凶多吉少。”
此时的伊凡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二十日,早已经缩短到了两日。
“停车!”
碧落突然叫道,赶马车的家丁立马停下马车。
“四小姐,你这是?”
“回去!我要回去见平安,我要带他去找怪蜀老人!”
碧落决定道,当她听到平安的生命只剩下二十日后,什么秦天歌,什么秦府,都对碧落来说不重要了!她要救平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四小姐,别激动。”
伊凡拉住碧落,“家父前几日已经收到了怪蜀老人的消息,现在已飞鸽传书吴县附近家父的所有旧识,若有人知道或看到怪蜀老人,定会传来消息。四小姐这样没头没脑地带平安离开京城,若是路上出了事,你又如何救他?还是暂时留在这里,至少还有我在,可以照顾平安。相信很快就会有怪蜀老人的消息。”
伊凡的父亲和伊凡的师傅是好友,而伊凡的师傅佛偈僧人和怪蜀老人又是好友,所以眼下也只有伊凡的父亲可以帮助碧落找到怪蜀老人。
“可如果没有呢?如果找不到怪蜀老人怎么办?”碧落总是想到最糟糕的可能。
“我会尽全力救平安,相信老天爷也会给平安一个机会。”
而公想什。“不!我不相信老天!”碧落忽然握住伊凡的双臂,央求他,“伊凡,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平安,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用我的性命也一定要治好他,好不好?”
“伊某可以答应四小姐,竭尽所能地救平安,但能不能治好他,伊某却不能许诺四小姐。”伊凡真的很想让自己答应碧落,但他却又不能对碧落撒谎。
平安的病真的很严重,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但越是这样平静,越是会有突然暴毙的危险。
伊凡忽然想起昨日平安来找自己时所说的嘱托,心想难道平安也预料到自己的情况不好,所以才提前将碧落安排好?
碧落失魂落魄地松开伊凡,她知道伊凡会尽全力地救平安,但眼下若不能在二十日内找到怪蜀老人,那平安就必死无疑了。
“四小姐,这件事伊某还并没有告诉平安,为了稳定平安的心情,四小姐也请不要说出去,以免平安知道后,心情低落对他病情无益。”
“嗯。”
碧落的心好压抑,原本以为有了伊凡可以延迟平安的病发时间,没想到平安的病情还是没能控制住。
二十天,竟然只剩下二十天……
“四小姐,我们是要继续前进,还是打道回府?”车夫在外面问道。
碧落坐在马车里冷静地想了想,去的话,就势必会将今日的时间浪费在救秦天歌的身上,可如果不去的话,秦天歌就会被劫匪撕票,到那时揽下这件事的碧落就会成为府里的罪人。
伊凡说的对,虽然平安的情况不好,但眼下还有二十天的缓冲时间,况且平安的病也只有找到怪蜀老人才有救,既然伊凡的父亲已经拜托旧识去寻找怪蜀老人,不如就先暂时留在京城等候消息。
如果过了两天还没有任何消息的话……碧落想到最糟糕的一种可能,如果再过两天还没有消息,那她就会为了救平安而冒死进宫面圣。
这世上能在最短时间里找到一个人的人就只有皇上,只要他在全国张贴皇榜寻找怪蜀老人,相信找到的几率会大很多。
虽然碧落此刻还不知道如何才能面圣,如何才能说服凤夜澜帮助自己,但这却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救平安的办法了。而且,或许还能在皇榜上写出寻找治疗平安的名医,这样即便真的找不到怪蜀老人,也许能有机会碰见其他的什么高人。
想到这些后,碧落长叹一口气,重新坐下来道:“走吧,象牙山。”
马车外的家丁听到后,扬起马鞭重新架起马车。
眼下虽然救秦天歌对碧落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紧要的事,可却是她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
如果秦天歌死在劫匪的手里,碧落怕是连留在秦府的资格都没有,那她又如何能有机会见到皇帝凤夜澜呢?
该死的秦天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挑这个时候?!碧落怨恨着,她感觉自己才刚刚除掉大太太姚氏,才刚刚缓口气,这边秦天歌就又闹出了事让自己不安生。
若没有秦天歌这件事,碧落现在一定会在玉婶的铺子里好好地陪平安。
马车在山路上疾驰着,在山门口的时候被劫匪拦下,碧落道明来意,劫匪便带碧落进了山,来到山寨。
统一了象牙山其他三寨后的青龙寨已经变成了不同于往日的大寨,高高的寨门,规模庞大的寨子,身强力壮的山贼……所有这些都让人后背生寒。
“在这等着,我去通知三当家。”
山贼让碧落和伊凡等在了大堂,过了好一阵,这三当家才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是谁?”
“三当家,好久不见。”
三当家认出了斗笠下的来人,不悦地问,“秦大小姐,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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